一碗獅子頭!一碗熱乎乎的獅子頭!
在樾相目光微微凝聚阮麻子打出戒備手勢樾六儀反手拔出槍械時,趙恆從楠木棺材中摸出一碗獅子頭放在桌上,獅子頭還散發着一縷縷熱氣,精緻的碟子,清香的肉球在燈光中閃爍誘人光澤。
“我喜歡吃獅子頭,怕樾相忘記籌備。”
趙恆悠悠一笑:“所以就自己帶了一碗,還請樾相不要見外。”他絲毫不介意這碗菜是從棺材中端出來,身子前傾微微嗅了一下,露出一副極其陶醉的樣子,差一點就要拿起湯匙大朵快頤了。
樾六儀他們目光呆呆的看着這六個獅子頭,不知道趙恆端出這道菜乾什麼,莫非是要邀請樾相品嚐?可是這跟解散劍門有什麼關係?唯有阮麻子感覺精緻碟子有異樣,細細掃過一眼訝然出聲:
“相府的碟子?”
被阮麻子這樣一出聲提醒,樾六儀他們立刻把目光轉到碟子上面,果然是相府特製的玉器碟子,跟桌面上酒菜相得益彰,樾相似乎捕捉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真是相府的碟子啊。”
而趙恆卻歪着腦袋掃視碟子,眼裡微微涌現一抹訝然:“相府的碟子?是嗎?這碟獅子頭是我朋友給我找來的,碟子竟然是相府的碟子,這還真是巧啊,要知道,她跟相府可是沒半點關係。”
樾相淡淡一笑:“是巧合。”
“讓廚師把獅子頭端來!”
阮麻子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讓人去叫廚師把獅子頭端來,趙恆看着護衛急匆匆的背影,靠在椅子上望着樾相一笑:“原來樾相今天也準備了獅子頭?真是有心了,早知我就不帶來了。”
樾相淡淡一笑:“恆少想吃的東西,我自然早有準備。”
話語中,一名護衛很快領着兩名廚師走了過來,只是他們手中並沒有端來獅子頭,相反兩名廚師都是滿頭大汗,見到樾相就撲通一聲跪下來,讓阮麻子他們一怔,一名年老的廚子顫抖着開口:
“樾相,獅子頭不見了!”
在阮麻子心裡微微咯噔樾相神情平靜時,年長廚師就哆嗦着彙報過程:“我們按照你的吩咐早早制好六個獅子頭,蒸熟放在蒸屜中保溫待用,也順便讓它汁水滲得更透,可是剛纔卻不見了。”
他額頭上的汗水如雨珠般跌落,盡力讓自己顯得無辜:“我明明記得放在八號蒸屜中,剛纔護衛過來要求上菜,我們打開一看卻不見蹤影,我們整個下午都呆在廚房裡,幾乎沒有離開過啊。”
他神情表現的誠惶誠恐,雖然他清楚獅子頭的不翼而飛跟自己無關,但是這件事很難解釋清楚,樾相一不小心就會責罰他們,畢竟獅子頭經過他們的手,如今不見蹤影又沒元兇怎麼能夠解釋?
“樾相,沒關係。”
在樾六儀也若有所思望向桌子上的獅子頭時,趙恆正手指點點面前的精緻碟子,聲線平緩而出:“你的獅子頭沒了,我自己帶了一碗,不多不少六個剛好夠我們吃,這頓獅子頭讓我請你。”
“廚師長,獅子頭在桌上!”
就在這時,年輕廚師一眼見到桌上獅子頭,下意識挺直身軀喊道,年長廚師擡起頭望去,果然見到一碟獅子頭在桌上,他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細細辨認才喊道:“這確實是我做的獅子頭。”
“側邊雕花,未端留尾。”
獅子頭上的特徵清晰顯示這獅子頭跟樾相廚師有關,樾相漫不經心掃過兩人一眼,聲線平緩而出:“你們眼皮底下的獅子頭,怎會到恆少的手裡?這份獅子頭可是恆少從外面直接帶進來的。”
兩名廚師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咬着嘴脣沒說話,他們已經清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隨後聽到趙恆淡淡一笑:“我也是請朋友做的獅子頭,只是沒想到它會是相府的獅子頭,這事情有點巧了。”
巧了?
阮麻子嘴角止不住的牽動,這擺明是給樾相一個下馬威,要知道相府的廚房不亞於銀行保險庫,除了全程監控錄像十多名廚師忙碌之外,還有二十多名護衛在出入通道把守,算得上戒備森嚴。
但這樣一個地方卻無端端丟失了一份獅子頭,看似只是少了一份菜餚沒什麼大不了,但其中卻蘊含着無數乾坤,趙恆能從相府廚房悄悄端走獅子頭,那也能從相府其餘角落拿走東西,錢、命、
“恆少好手段啊。”
樾相沒有出手處罰兩名廚師,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後一笑:“相府廚房重地的獅子頭,竟然被恆少神不知鬼不覺拿在手中,算得上一份意外和驚豔啊,不知恆少還有什麼可以讓人欣賞的東西?”
他輕輕揮手製止身邊人靠近趙恆,面對相府荷槍實彈的威懾,趙恆擺出來的反擊看似不倫不類,但實際卻是舉重若輕捏住他要害,趙恆能從相府廚房搞到獅子頭,難保手裡還藏着其餘殺招。
“有!”
趙恆把手深入棺材裡面扒拉一陣,隨後把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丟在桌上,一見到這個紅彤彤東西,樾六儀他們沒什麼感覺,樾相和阮麻子卻是臉色鉅變,他們都認得這是什麼玩意,樾相的印籤!
樾國每一道政策方針頒發出去,在樾相親自簽字之後都要蓋上樾相印籤,看似它只是一個象徵形式的東西,可是阮麻子知道這印籤鎖在七道密鎖的樾相辦公室,外面還有數十名軍警全天把守。
樾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已經散去了驚訝變成沉默,看着被自己使用過無數次如今卻落在趙恆手裡的印籤,眼裡掠過了一抹淡淡殺機,這殺機不是因爲趙恆侵犯他權威,而是趙恆的可怕。
“恆少果然好手段啊。”
樾相捏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連我印籤都能拿到手裡,看來費了不少功夫啊,只是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解散劍門的決心嗎?你會不會低估了我、、高看了你?”
樾相臉上的笑容依然和藹親切,但誰都能感覺到他言語之中蘊含的殺機,阮麻子也感應到樾相的強大氣場,下意識踏前半步看着趙恆,只要樾相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把趙恆當場絞殺。
“這是樾相印籤?”
趙恆直接把東西推了過去,臉上揚起一抹訝然開口:“這我可不清楚啊,我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朋友,她就喜歡四處溜達蒐集東西,我還以爲這是收藏品,沒想到是樾相印籤,實在失禮至極。”
“完璧歸趙!”
趙恆站起來向樾相表示歉意卻沒有接劍門解散的話題,隨後淡淡一笑:“想不到兩件東西都是樾相的,真是有緣分啊,看起來棺材中的東西跟樾相都有關係,竟然如此我就全部獻給樾相吧。”
他伸手拍在棺木上,棺材立刻散成五塊木板。
十餘件小物件全部呈現在衆人眼裡,雖然不名貴卻讓不少人心驚膽戰,有戒指有項鍊有鋼筆還有衣服,阮麻子盯着一枚胸針僵直,這是他送給一名姘頭的鑽石胸針,而這女子連樾相都不知道。
但趙恆卻像是知道什麼一樣,還把這枚胸針也拿了過來,這讓他心情緊張起來,樾六儀也盯着一件衣服微微茫然,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它一樣,趙恆此時已在椅子上坐好,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樾相,有失必有得啊、、、”
低頭喝酒的樾相明白趙恆的意思,那就是他能夠從各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取得這些東西,也就能把一些東西例如炸彈之類放入到隱秘處,如果樾相要動他趙恆的話,那麼大家就可能要同歸於盡。
“英雄少年。”
樾相看着趙恆露出讚歎之色,不管他心裡存在多少憤怒,也不管他是否要魚死網破,他此時對趙恆的讚許沒有半點水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能把局面變得如此對峙,自家子女實在不如啊。
“趙恆,我承認你手段強悍。”
樾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子前傾站起開口:“我也相信你有所佈局,可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威脅,我也從不認爲玉器不能跟瓦片死磕,我現在只想再問你一句,你肯不肯解散劍門離去?”
“他人惘然,趙恆心知、、、”
趙恆捏起面前的藥酒,拋入嘴裡爽朗一笑:
“千古一相,劍指無雙,趙恆願親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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