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隨着趙恆不加掩飾的威脅爆出桌上正在傾瀉的茶水猛然溢出,淡黃茶水映得倒茶的華英雄鬚髮皆碧,那張老年人皺紋縱橫的容顏此刻佈滿凌厲殺意,目光銳利如刀:“恆少,你這是威脅我?”
“放!”
早已經摸出手機的趙恆聽到華英雄反問,立刻毫不猶豫的發出一個指令,在華英雄身軀一震時,趙恆冷冷迎接上他的目光:“今時今日的趙恆威脅不起你嗎?我就是殺掉你也沒人說個不字!”
雖然午風輕柔酒樓空闊,但這根本吹不散趙恆那深沉如井的寒意,提着茶壺的華英雄忽然嗅到一抹危險認知的恐懼一種強大的足以殺死他的氣機,他想質疑趙恆的話卻感覺不到半點裝腔作勢。
與此同時,趙恆打開手機把一個畫面切換到液晶大屏幕,幾乎是畫面剛剛清晰,華英雄就見到兩發炸彈呼嘯着撞向一座海拔千米的大山,轟轟!兩團火焰伴隨着爆炸騰昇,大山猛地晃動一下。
“轟!”
巨大的氣浪和火焰撕裂泥石和樹木衝了出來,好像瞬間從地裡鑽出來了無數頭火龍一般,山峰宛如從中間被炸彈轟開了,強烈的爆炸產生的氣浪攜裹着無數的石屑土屑向四周擴散,大火蔓延。
華英雄瞳孔瞬間凝聚成芒,身子也宛如受到轟炸下意識晃動,隨後迅速穩住身軀冰冷皺紋,他認得出那座大山正是華家墓陵,看着燃燒的大火以及殺氣騰騰的戰機,華英雄知道自己遇見人渣。
趙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華英雄把目光轉向趙恆開口:“你不怕後果?”這幾個字蹦出的時候,華英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起來,臉上皺紋也如鋼筋般堅硬起來,身上涌現趙恆期待已久的強者氣勢,似乎隨時要下毒手。
與此同時,原本空蕩的酒樓也多出幾道凌厲殺機,樓上樓下死死鎖住趙恆,趙恆毫不懷疑,只要華英雄一聲令下,酒樓就會冒出不少高手圍殺自己,只是他並沒有絲毫畏懼甚至有點期待發生。
華英雄沉聲補充:“恆少三思後果。”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不置可否的哼道:“後果?現在的趙恆怕什麼後果?連唐家莊都被我夷爲平地,區區一座大山算得了什麼?西不落死了,南長壽心灰意冷,還有誰會同情你力挺你?”
趙恆伸手爲華英雄理一理衣領,臉上涌現着鐵血殘酷之意:“華總理還是趕緊請魚玄機出來,否則待會就是兩枚燃燒彈,你該清楚我的爲人,我向來不會顧忌後果,哪怕殺掉你這前任總理。”
“譁!”
在微微一停頓後又是一聲銳響,壺嘴的熱水又重新迴流到了壺中,茶水盡斂,華英雄臉上的殺意也彷彿浪拂沙灘一般,竟也在這瞬間隨着茶壺放下而消失不見,變成了沒有情感的冷肅和漠然。
華英雄嘴角下垂着怒瞪的雙目又變成了微眯狀態,容顏轉變之迅速讓趙恆有目不暇接恍若兩人之感,隨後他向趙恆綻放一抹不知深淺的笑容:“恆少之威誰敢冒犯?來人,把魚小姐請過來。”
隨着他這一句發出,暗中幾股凌厲殺機瞬間消失無蹤,趙恆還見到有人影閃過離去,他眼裡不由劃過一抹淡淡失望,似乎耿耿於懷沒有血戰發生,要知道,一旦動手他就會藉機剷掉英雄酒樓。
包括砍掉華英雄的腦袋!
可惜老狐狸竟然忍了下來,趙恆失望之餘也生出一抹興趣,越是難於擺平華英雄越是激發他的戰意,隨後他關掉手機拉過一張椅子坐下:“華老,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句話形容你真是合適。”
“我哪裡算什麼俊傑?”
華英雄也散去敵意和殺機,在趙恆對面坐了下來:“我只是想要活得久一點,僅此而已,願望很實際很卑微,可是我卻始終得不到安生,四大家族的壓制,你對華家的傷害,就連魚小姐、、”
他目光炯炯看着趙恆,帶着痛心帶着質問:“魚小姐昨晚帶人血洗守陵人村落,殺得全是老弱病殘,七百口人全部死在天機樓手裡,恆少你又蠻橫不講道理要人,還轟炸華家墓地所在山脈。”
“你說我究竟做錯了什麼?要招致這種趕盡殺絕?”
他搖搖頭:“遠離京城,卻遠離不了殺身之禍。”
華英雄流露出一抹孤苦伶仃的悽然,皺紋和白髮都像帶着苦楚,只是趙恆卻沒有動惻隱之心,他冷冷回道:“有果必有因!你敢拍着胸膛說自己沒做壞事?你敢指天發誓西老被殺跟你無關?”
趙恆目光還變得銳利起來:“華英雄,你敢說國賓館事件你毫無涉及?金貴妃雖然承擔了所有罪名還自殺結束案件,但你騙得了天下人卻騙不了我趙恆,我甚至懷疑金貴妃的死也是你設局。”
華英雄沒有當場發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或者他也知道自己發誓也不會換取趙恆信任,所以他靠在椅子上嘆息一聲:“恆少心裡早認定我是一個大壞蛋,我再怎麼辯駁在你眼裡也只是掙扎。”
他輕輕咳嗽一聲,一副毫無所謂樣子:“反正我已經到家破人亡子侄散去孤苦此生的地步,有什麼仇恨有什麼黑鍋你儘管扣在我身上吧,我能承受喪子喪孫喪妻之痛,還有什麼不能承受呢?”
“金貴妃的死、、、”
華英雄眼裡劃過一抹溫柔和愧疚,隨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死在我預料之中,但死得又在我的預料之外,不過我一定會爲她討回公道的,四五十年的感情,我總是要爲她做點什麼的。”
“魚小姐到!”
在趙恆微微眯眼思慮華英雄語無倫次的話時,一個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已經走入了進來,正是當初被趙恆下令從山上爬下去的福康安,他向華英雄微微鞠躬開口:“華老,魚小姐已請來了。”
華英雄手指微微一揮:“有請!”
福康安恭敬點頭退後,沒有多久,他就領着一身黑衣的魚玄機走入進來,在趙恆眼睛微睜之時,華英雄已經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綻放出一抹親切笑意開口:“魚小姐,恆少來接你回家了。”
緩步走來的魚玄機已經見到趙恆,傲然的身軀止不住一震,清冷僵硬神情瞬間一柔,心神也爲之一顫,她情難自禁的下意識向趙恆踏前兩步,但是又很快停滯了腳步,似乎極其意外趙恆出現。
她身上染有血跡,精神也有點憔悴,但行動自如。
“玄機!”
趙恆卻一把推開華英雄,大步流星的向前邁出,他的身上,流露出一種摧枯拉朽、千軍避易的氣勢,彷彿是一輛無敵坦克,只要開動了便絕不會停止,誰要是敢阻擋就要有被碾成灰塵的覺悟。
魚玄機遲緩了一下,最終也挪移腳步奔入趙恆懷抱,趙恆迎面撲來的魚玄機摟抱一起,摟抱的是那樣緊那樣嚴實,福康安覺得自己似乎都能聽見,這兩個人身體彼此用力收緊時,發出的脆響。
“玄機,沒事了!”
趙恆淡淡開口:“我帶你回家。”
與此同時,門外涌入一大批便衣軍警,拖着一條腿的富五車走在前面,手裡捏着一張總理令:“華英雄,你涉及十三年前的輪.子教事件,現在邀請你回京協助調查,膽敢違抗,立殺無赦!”
華總理平靜的看着富五車,心裡卻怒罵着趙恆:
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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