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事故大隊大隊長洪剛也趕了出來,他追出來是被局長欒勝文給嚇得。他大聲道:“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我散了?小心我把你們全都抓進去,我看誰敢在事故大隊門口鬧事?”
他來到張揚身邊,討好道:“張主任,你去哪裡,我把你們送過去!”洪剛的這句話極其重要,正是因爲他的這句話,張大官人對他的印象大爲改觀,打消了追究他責任的想法,張揚向何歆顏和趙蕊雯掃了一眼,然後向洪剛道:“洪大隊,麻煩你幫我把她們兩人送回去。”
洪剛的意思是由他送張揚他們三人一程,這樣一來對欒勝文方面就有了交代,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追究自己的責任,可沒想到張揚並不接受他的好意。
何歆顏已經明白了張揚的意思,她看着張揚想說什麼,張揚卻笑着向她眨了眨眼睛:“待會兒我給你打電話。”
何歆顏點了點頭,張揚是不想她和趙蕊雯在場分散他的精力,何歆顏雖然知道張揚的武力強大,可是看到周圍五十多個虎視眈眈的壯漢,她也不禁爲張揚有些擔心。
張揚道:“走吧,我不會有事!”
洪剛看到張揚主意已決,也只能答應他的要求,向祁峰道:“你帶這些人趕緊走!聚衆鬧事是犯法的。”
祁峰笑了笑道:“洪大隊,這些人我可不認識!”他上了其中一輛汽車,居然先走了,旁邊等待的汽車也一輛一輛的開走。
張揚向何歆顏眨了眨眼睛,何歆顏無奈嘆了口氣,和趙蕊雯一起上了洪剛的警車。
張揚看到他們走後,這才緩步向鼓樓廣場的方向走去。
遇到這樣的情況,最正常的選擇是往人多的地方走,往警局的方向走,最好叫一輛出租車馬上離開,可張大官人沒這樣做,他專挑偏僻的地方,走路悠閒自得,彷彿飯後散步一樣。
沒等他走出幾步,十多輛汽車就魚貫跟了過來,張大官人脣角露出一絲微笑,雙手插在牛仔褲的褲兜裡,走得越發緩慢了。
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轎車幾乎和他同步並行,車窗落下,鯊魚頭楊勁松露出臉來,小眼睛惡狠狠地盯住張揚。
現在正是下午三點多鐘,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照在這條寬闊的建設路上,讓人昏昏欲睡,街道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十多輛汽車忽然改變了隊形,分成兩排將張揚夾在中心。車和車之間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張大官人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仍然不緊不慢的走着。
楊勁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甩棍,他輕輕在掌心敲擊着,緊咬着牙齒,瞪圓了雙眼,似乎要將張揚一口吃了,此時的表情果然有了幾分鯊魚的味道。
張揚終於停下了腳步,楊勁鬆的那輛凱迪拉克卻沒有停下,接近張揚身邊的時候,他猛然推開車門向張揚的身體撞去,想給張揚一個狠狠的教訓,可是他的車門只推開了一半,張大官人擡腳就朝車門踹了過去,蓬!地一聲車門被踹得癟了下去,幸虧楊勁鬆縮手及時,不然手臂只怕也要被拒斷了。
張大官人的這一腳徹底將導火索點燃,十多輛汽車同時停下,五十多名漢子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楊勁鬆大吼道:“揍他!”
張揚之所以選擇留下,其目的就是要選擇一場戰爭,他的手腳已經太久沒有舒展,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吹響他在東江工作的號角。
這五十多人大都攜帶鋼管鐵棍,他們的目的是要教訓張揚,四名壯漢向張揚逼圍過去,誰都沒看出張揚是怎樣出拳,只聽到呯!呯!呯!呯!的聲響,四名壯漢的身體就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張揚呵呵笑了一聲,騰空跳起,穩穩落在楊勁鬆的那輛黑色凱迪拉克轎車上。
車身因爲他的落地之力猛然下沉。
楊勁鬆揮舞手中的甩棍向張揚的足踝掃去,張揚宛如羚羊般輕盈一跳,躲過了他的這一次攻擊,五十多人全都聚集過來,揮動手中的兇器往張揚身上招呼,張大官人跳上車頂不僅僅是爲了從他們的包圍圈中逃脫出來,他還有一個目的,這幫孫子不是車多嗎?不是有錢嗎?今天我給你們留點記號,幫你們破點財消消災。
張揚騰空躍起,從凱迪拉克之上跨越到前方一輛嶄新的皇冠車頂,蓬!地一聲巨響,還夾雜着玻璃碎裂的聲音,聽到一人慘叫道:“我日你大爺,我剛買的皇冠……”
張大官人心裡這個樂啊,反正老子沒大爺,這幫人雖然人數衆多,可是他們並不是和張揚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要傷他的性命,多數都是來爲祁峰幫忙助威的,這十多輛車有私家車,也有借來的,這幫人中最有錢的要數祁峰,他的奔馳車被撞成那樣也感到心疼不已,其他人的財力比祁峰要差上許多,他們想對張揚羣起而攻之,可張大官人先把其中的四人放倒,然後就極其陰險的開始蹂躪這十幾輛汽車。以他的輕身功夫,這幫人誰能抓得住他?
這羣人剛剛圍到皇冠旁邊,張揚又越過他們的頭頂跳到了對面的桑塔納上,這輛桑塔納倒是沒有天窗,不過發出的聲響比剛纔更大,車頂被張大官人踹得凹陷了下去,下雨天一準成了雨水收集器。
有兩輛車離得比較遠,看到形勢不妙,趕緊上車把車給開走了。可剩下的車就沒那麼幸運,只見張大官人兔起鶻落,上躥下跳,以驚人的奔跑速度和彈跳力,在這十多輛車的車頂上來回折騰。
這五十多人中最心疼的要數那十幾名車主,自己不是倒黴催的嗎?幫忙就幫忙,我他媽犯賤,開車來幹嘛?現在的張大官人既像一顆出膛的炮彈,又像是一臺摧枯拉朽的推土機,這十多輛車慘遭他的毒手,他繞着圈子跑,跳遠、跳馬、跨欄、動作是輪番登場,到底是幹過體委主任的,這次省運會上看到的那點兒東西,這廝全都用上了。
這不,繞了一圈又跳到楊勁鬆的那輛黑色凱迪拉克上了,在車頂上踹了一腳,似乎覺着意猶未盡,又原地起跳往下重重一頓,張大官人這下衝的力量着實駭人,凱迪拉克的車窗玻璃因爲承受不了巨大的衝擊力,全都碎了,前檔玻璃也裂出了蜘蛛紋。
楊勁鬆哀嚎了一聲:“我他媽廢了你丫的!”疼,真是心疼,這凱迪拉克剛買了不到半年,眼瞅着就殘成了這樣,楊勁鬆的心在滴血,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別看這麼一羣人圍着張揚,可真正爬到車上去抓張揚的沒幾個,原因很簡單,張揚捨得上去踩,這幫人可不捨得。
楊勁鬆徹底紅了眼,他第一個爬了上去,可當他爬到凱迪拉克車頂的時候,張揚已經又跳到那輛皇冠上去了,楊勁鬆低頭一看,自己的車不但頂棚癟了下去,天窗也被張揚給踹爛了,楊勁鬆別提多心疼了,他揮舞着甩棍:“我跟你拼了!”也是騰空一個飛躍,人在憤怒的時候,輕易就能激發起體內的潛能,楊勁鬆就是這樣,平時他的身法是沒有那麼敏捷的,只見這廝跨越了兩車之間的距離,落在皇冠車的後尾箱上,雖然潛力激發出來了,可是本身能力所限,不可能像張大官人那樣,一下就跳到皇冠車的車頂,這下把後尾箱也給踩癟,這日本車的鐵皮就是薄。
皇冠車的車主又慘叫道:“鬆哥,那是我的車!”可是到這當口兒,楊勁鬆已經紅了眼,纔不管是誰的車呢,萬事開頭難,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好意思往車上爬,可現在楊勁鬆領了頭,在他的帶動下,這幫人一個個都爬了上去,最先爬上去的還是這幫車主,原因也很簡單,反正都這樣了,你們不是踩我車嗎?我也不能吃虧,那位皇冠車主就爬到了凱迪拉克車頂上,這廝張開雙臂想要攔住繞了一圈,從後面那輛紅旗車跳過來的張揚。
張揚看得真切,這貨正是剛纔要操自己大爺那位,嘴角邪邪一笑,老子正準備找你算賬呢,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這位皇冠車主身高體壯,長得跟日本相撲運動員似的,身高馬大,宛如一頭大狗熊般站立在凱迪拉克車頂之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他自以爲無論身高體重都超出張揚,試圖利用身體的優勢把張揚給抱住,腦子裡都盤算好了,抱住這蹂躪自己新車的小子,然後一個背摔將他砸在凱迪拉克的引擎蓋上,誰讓你楊勁鬆也跟着禍害我車來着?這廝想得挺美,可是張揚騰空之後,在半空中腳丫子先遞了過來,於是他打算把張揚的大腿給抱住,可抱大腿也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學問,尤其是張大官人的大腿哪是那麼容易抱的?大腿抱了個空。張大官人照着這廝的胸口就是一腳,只見一個魁梧龐大的一團騰雲駕霧般飛向那輛皇冠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