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佛祖舍利在南林寺地宮內被發現之後,南林寺的香火已經是越發興旺,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南林寺內的香客還是絡繹不絕,常海龍的目的是參拜佛祖舍利,佛祖舍利被收藏在地宮之中,尋常香客是無緣參拜的。
張揚在南林寺絕對屬於貴賓級別,按照三寶和尚的說法,張大官人就是南林寺的大救星,如果不是張大官人發現了南林寺地宮,寺院也不會有今日興旺的局面。
張揚找到三寶和尚,參拜佛祖舍利的事情三寶和尚就能搞定,沒必要去麻煩普源方丈了,可三寶聽說是這件事,頗爲爲難道:“今天不行,地宮有人蔘觀,明天吧!”
張揚一聽就有些火了,他不止一次帶客人來南林寺,哪一次都是隨到隨看,怎麼今天反倒不行了,他瞪大眼睛冷冷看着三寶和尚道:“我說大師,今天晚上我朋友就離開江城了!”
三寶和尚道:“實不相瞞,這會兒方丈正陪着幾位貴客在參觀呢,他專門囑咐過,今天任何人都不可以接待。”
張揚道:“什麼人這麼牛逼啊?”心中已經猜到能讓普源方丈親自陪同的人,肯定身份不同尋常。
三寶和尚道:“匯通的喬總和許總!”
張揚愣了一下,沒想到許嘉勇和喬夢媛也到南林寺上香了,難道他們是來求姻緣的?
常海龍心很誠,他微笑道:“這樣吧,我可以等他們離開後再去上香,還望大師行個方便,今晚我就要返回嵐山了。”
三寶面露難色道:“許總捐了十萬塊善款,他的條件是今天佛祖舍利只能讓他們參觀,張主任,咱們這關係還用說嗎?實在是不好意思,既然答應了他,我們這些佛門弟子不可以反悔的。”
張揚不屑道:“不就襯倆臭錢嗎?至於這麼大排場嗎?有種他就把南林寺給包下來,每天都捐十萬善款。”
三寶和尚心說,要是許嘉勇每天捐十萬,我們肯定拍手歡慶,可人家又不是傻子,捐善款也有個限度。不可能把身家全都捐給佛門。
常海天看到三寶和尚爲難,向常海龍道:“海龍,其實上香這種事主要是心誠,未必一定要去佛祖舍利跟前去進香,你去大殿還不是一樣?”
常海龍點了點頭,他去了大殿。
張揚指了指三寶和尚,這廝心裡的確有些不爽,常海龍大老遠來了,就這個小小的要求,自己都不能滿足,感覺很沒面子。
常海心輕聲道:“張揚,你就別爲難這位師傅了,既然不方便,何必強人所難呢。”
三寶和尚陪着笑道:“我這兒有剛剛開光的上好紫檀,我送給幾位施主一些。”
張揚沒好氣道:“不要!”
三寶和尚看到張揚真生氣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那……我去跟方丈商量商量……”
張揚正想說不用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招呼道:“小張,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你了!”
張揚轉過身去,看到那位姓喬的中年人正掛着個照相機笑眯眯望着自己。
張揚樂道:“老喬,還別說,咱倆真是有緣,從春陽到江城,哪兒都能遇到你,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啊?”
老喬笑道:“沒有,絕對沒有,我陪我家那口子過來上香的,她去上香,我隨便走走,拍幾張照片,這南林寺的古蹟還真多!”
張揚走過去和老喬握了握手:“怎麼樣,在我們江城玩得還開心吧?”
老喬點了點頭道:“江城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兩人正聊得熱鬧,張揚看到普源方丈陪同許嘉勇、喬夢媛從遠處走來,許嘉勇看到張揚,一雙眼睛不由得瞪得滾圓,充滿了驚詫莫名的表情,喬夢媛臉上的驚奇也比他少不到哪裡去,嘴巴張開形成了個O形狀,好半天都沒有合攏。
張揚笑道:“喬總、許總,你們也來上香啊!”
喬夢媛笑了笑,目光卻落在那中年人的身上,輕聲道:“爸,你認得他?”
許嘉勇也叫了聲:“喬叔叔!”他此時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從來都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張揚和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雲安省省委書記喬振樑言談甚歡,喬振樑這次來江城很突然,原本他做好了準備,卻沒有想到喬振樑竟然會自己開車過來,而且來江城之前,已經去清檯山遊玩過了。他雖然和喬夢媛已經訂婚,可是他對未來的岳父岳母缺乏瞭解,可以說如果不是喬老幹涉,他和喬夢媛現在不可能訂婚,喬振樑夫婦都不贊同他和女兒交往,岳母孟傳美把這種不愉快寫在臉上。到現在都沒有搭理過他,岳父喬振樑雖然表面上一團和氣,可他心裡也對這門親事十分反感。
許嘉勇知道岳母信佛,所以特地安排了在佛祖舍利前上香,岳母孟傳美此時仍在地宮誦經,喬夢媛的表妹時維陪着她。喬振樑是個徹頭徹尾的共產黨員,他不信這些,所以連地宮都沒進,一個人在外面選景拍照片,喬夢媛和許嘉勇擔心他寂寞,所以上來陪他。
兩人都沒有想到張揚居然也在南林寺,更沒有想到張揚還和喬振樑在一起,兩人聊得熱火朝天。
張揚聽到兩人對老喬的稱呼,這才明白了,搞了半天,這個臉上一團和氣,淳樸憨厚的中年人就是喬夢媛的老爹,雲安省省委書記喬振樑,在張揚的概念中,省委書記這級別的官員少有喬振樑這樣的,此人的身上並沒有多少的官氣,與其說他是省委書記還不如說他更像個普普通通的車間主任。
喬振樑笑道:“原來你們都認識啊!”
喬夢媛微笑道:“認識,他是江城招商辦主任張揚,我們是老朋友了。”
喬振樑看了張揚一眼,笑道:“國權同志的乾兒子吧?年輕有爲啊!”
張揚笑了笑道:“喬書記,我這人不禁誇!”知道喬振樑的身份之後,他自然不敢老喬老喬的叫了。
喬振樑哈哈大笑道:“我是雲安的書記,可不是平海的書記,你別這麼叫我,還是叫我老喬更順耳一些。”
喬夢媛狠狠瞪了張揚一眼,心說這廝可夠無禮的,居然稱呼父親爲老喬。
張揚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您別怪罪啊,那啥……我也不知道您是喬總的父親!”
喬振樑笑道:“既然你們都是朋友,叫我喬叔吧,我跟你乾爹也是好朋友!”
張揚恭恭敬敬叫了聲喬叔叔,他心裡清楚得很,眼前這位是喬老的兒子,也是喬家在政壇上最爲突出的一位,喬振樑今年不過五十二歲,前景還是很光明的,從古到今,政治都是少數人的玩物,越往上走,你的出身背景就變得越來越重要。張揚對喬振樑其人並不瞭解,可是有一點他知道,喬振樑搞經濟很有一套,自從他前往雲安之後,雲安省的經濟連年增長,過去平海在各方面都遠超雲安,可是近近年來雲安發展的速度極其迅猛,儼然可以和平海並駕齊驅。
這時候孟傳美誦完經,在時維和普源方丈的陪伴下離開了地宮,看到張揚,她也笑着打了個招呼:“小張,又遇到你了!”
張揚恭敬道:“孟阿姨好!”
許嘉勇聽在耳朵裡,心裡實在不是滋味,自從他和喬夢媛訂婚之後,孟傳美連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這次來江城也不搭理他,本來許嘉勇也沒什麼,畢竟未來岳母大人一直都反對他和喬夢媛的親事,從沒喜歡過他,可看到孟傳美對張揚如此和藹,許嘉勇的內心深處頓時失衡起來,他張揚憑什麼?
喬夢媛從許嘉勇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什麼,她挽住父親的手臂道:“爸,咱們該走了!”
許嘉勇殷勤道:“喬叔叔,我在新帝豪準備了酒宴爲您接風洗塵!”
喬振樑點點頭,轉向張揚道:“小張,一起去吧!”
張揚笑道:“算了,你們一家人吃飯,我就別跟着湊熱鬧了!”
喬振樑道:“又沒什麼外人,一起來吧!”他邀請的很誠懇,喬夢媛也跟着說道:“張揚,我爸可是真心實意的請你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許嘉勇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諸般滋味一起涌上心頭,他望着張揚,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嫉意。
張揚本不想跟着摻和,可是他也留意到許嘉勇的表情,不知爲了什麼,自從張揚把一系列事情的疑點放在許嘉勇身上之後,他就不由自主的把快樂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之上,你許嘉勇越是不想讓我去,我還偏得去,你越是不爽,我越是高興,有了這樣的心理,張揚就點頭應承下來。
喬夢媛其實也不想讓張揚去,她最近和許嘉勇之間常鬧彆扭,究其原因,很多都和張揚有關,她提出邀請也只是客氣客氣罷了,張揚如果有點眼色應該不會答應前往,可這廝偏偏就答應了,喬夢媛心說,我們是家宴,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表面上卻還要裝成很愉快的樣子:“這樣啊,晚上六點半,新帝豪國賓一號。”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準時到!”
喬夢媛把張揚叫到一邊,低聲叮囑道:“我爸這次來江城是私人身份,你不要聲張啊!”
張揚明白喬夢媛的意思,微笑道:“我只當他是老喬,不是喬書記!”
喬夢媛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張揚把常家三兄妹送回製藥廠,然後去了皇家假日,他此次前去的目的是找蘇小紅要酒的,張揚做事有自己的一套,他和喬振樑的相識純屬機緣巧合,就目前的瞭解而言,喬振樑這個人還算不錯,沒有太多的官架子,做人一團和氣,讓人很難相信他出身於官宦之家,自身又身居高位,以喬振樑的身份,能夠邀請自己喝酒,已經是很給他張揚面子,作爲地主,張揚應該有所表示,新帝豪是喬夢媛的產業,就算張揚想結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想着帶酒過去。像喬振樑這種級別,什麼名酒沒見過,張揚想來想去,也就是蘇小紅窖藏的那幾壇酒有特色。
張揚在酒上做文章,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喬振樑也是好酒之人。張揚開口要酒,蘇小紅當然不會拒絕。
張揚準時來到新帝豪,喬家人都已經到齊了,除了喬振樑夫婦以外,就是喬夢媛、許嘉勇和時維,果然沒有外人。
時維站在門外等他,看到張揚抱着一罈酒過來,迎了過去,輕聲道:“你怎麼纔來!架子蠻大啊!”
張揚道:“我準點過來的,再說了,我是貴客,來早了豈不是很沒面子?”
時維白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張揚笑眯眯道:“說實話,我是衝你來的!”
時維俏臉一熱,雖然知道這廝在胡說八道,可心裡還是暖融融的,她小聲叮囑道:“你今晚別胡說八道啊,我舅舅、舅媽一直對錶姐的事情不怎麼贊同。”
張揚道:“幹我屁事,是老喬找我過來喝酒的!”
“你……”時維想發作幾句,張揚卻已經大步走入了國賓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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