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傅家,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丫鬟在前面帶着路,將他們引到傅庭峰的院子裡。
齊刷刷的一排,跪滿了整個院子。
爲首的傅庭峰站在臺階上,俯視着衆人,臉上帶着濃濃的怒氣。
就連本應該在祠堂禁閉的傅梓軒都出來,跪在下面。
丫鬟、僕人、園丁,無一例外,每個人戰戰兢兢的看着他。
金瑜瞧着這模樣,心裡有了答案,他發現護身金甲不見了。
自己單獨隱沒在丫鬟的人羣中,傅懷笙則是上前跪在前排。
不遠處的傅老夫人看到他的出現,臉色鬱郁,目光彷彿要吃人。
擡眼看向傅庭峰,年齡大了,加上蠱蟲在身體內甦醒,他整個人變得很疲憊。
稍微做一點事就會覺得很累,讓他心裡煩躁至極。
從傅梓軒將消息流出去過後,銀拂城裡也發生了動盪,許多曾經未見過的生面孔出現。
爲了保障他的安危,他想起了藏在暗處的護身金甲,決定將它穿在身上。
誰知道,進入暗室後,根本沒有瞧見裝着護身金甲的盒子。
它竟然消失了!
身爲銀拂城的城主,傅家的家主,他的書房裡竟然有人前來。
這樣的消息讓他無比生氣,不僅是有人來偷走了東西,他更想知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而且護身金甲落入不相干人的手中,一定會引起別人的警覺,畢竟那是金家的東西。
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冷冷的說道:“給你們一天時間,誰交出來的話,我饒他不死!”
誰也沒有動,更多人則是詫異,他們根本不知道傅庭峰說的是什麼東西。
傅庭峰知曉,既然有人敢進入他的密室偷東西,就一定不會承認。
甩了甩衣袖,吩咐道:“景陽、懷笙,你們跟我進來。”
等他離開之後,傅老夫人站了出來:“都給我聽好了,不然,傅家的家法會等着你們。”
金瑜不以爲然,準備默默的離開,被卻傅老夫人喚住。
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又要幹什麼,她走到楊氏面前,恭敬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我記得你叫芍藥是吧?”傅老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是的。”
“跟我來。”楊氏帶着她進了不遠處的房間。
剛進去房門就被人關上,屋子裡只有窗戶透進來的光芒。
楊氏威嚴的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俯視着她,厲聲喝道:“跪下!”
金瑜不情不願的跪了下去,雖有不甘,可現在既然是做戲,她也無可奈何。
“老夫人,奴婢做錯了什麼嗎?”
楊氏冷笑一聲,“好一個賤蹄子,跟在一個賤人身邊,也敢跟我囂張了?”
這個賤人說的是傅懷笙吧?怎麼聽着感覺怪怪的,一般只有罵女的纔會如此吧。
“奴婢不敢。”金瑜沉默着。
“那個賤人都敢做的事,你有什麼不敢,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金瑜心裡冷笑不已,你算老幾,憑什麼要我把你放在眼裡。
她沉默了,不想跟她說那些毫無營養的話。
不過,她手裡捏着蠱蟲,楊氏所說的每一句話,傅懷笙都能聽得見。
她不是求他來救她,而是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楊氏見她不爲所動,心裡更是怒火滔天,吩咐道:“來人,給我狠狠地掌嘴。”
最近幾日,時時刻刻能見到傅懷笙的影子,好
像他突然之間復活了一樣。
每日在她面前晃盪,讓她想起了曾經的事。
都是那個賤人,是她勾引老爺,並且生下來了一個小賤人。
當初那麼整她,怎麼就是弄不死。事到如今,連他也活得好好的。
並且,在這個月,說不定還會威脅到他兒子的繼承,爭奪蠱術傳承。
只要想到那個賤人的兒子坐上家主之位,她就恨不得將他殺掉。
幾個婆子走了上來,將她團團圍住,面露凶煞。
擡手就要打下來的瞬間,房門被人撞開。
一襲白色長袍出現在眼前,閃着金色之光,猶如天神下凡。
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停在她面前,伸出手來。
她猶豫了半秒,放入他的手中,頓時一股力道將她拉入了他的懷中。
楊氏瞧着這一幕,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狠狠地道:“擅自闖入我的房間,你有沒有規矩?”
“母親恕罪,不知道芍藥犯了什麼錯。”傅懷笙擡頭挺胸,面含淺笑。
“身爲傅家的主母,我教訓一個丫鬟也輪得到你管嗎?”楊氏怒道。
傅懷笙看了眼金瑜,眼裡滿是溫柔,回答道,“教訓其他丫鬟我管不着,教訓我的丫鬟,我是管定了。”
如此堅定的話讓楊氏微微一怔,就連金瑜也跟着一愣。
他這是在撕破臉面呢,不怕以後他們搗鬼嗎?
“你——”楊氏渾身顫抖不已,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憤怒的扭曲着臉,眼裡飽含殺意。
傅懷笙與她對視,淡淡地道:“如果母親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楊氏恨得咬牙切齒,可表面上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在緊要關頭,她想借機找他麻煩,傅庭峰也不會答應。
仔細想想,在以往的幾十年,她說什麼他做什麼,他唯唯諾諾的從不敢反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平靜的表面下長了反骨。
一直以來,他都偏安一隅,從不與人發生爭執。
她剋扣錢財,故意讓廚房做一些難吃的飯菜,他都一一接受。
做久了也就無趣了,快要把他忘記的時候,他突然鑽了出來。
難道,他一直都在掩飾,隱藏自己,就爲了蠱術傳承?
走出房間,金瑜感激的看着他,“剛纔多謝你啊。”
“沒什麼,我只是想讓你多陪在我的身邊。”傅懷笙若有所思。
她明白,如果剛纔他沒有出現的話,她不會白白的被人打。
反擊之後她的這層身份也不可能繼續留在傅家,陰陽鏡更難調查。
來到傅家時間太久了,跟在傅懷笙的身邊也會受到他慵懶的影響。
她決定不再和他們玩下去,儘快尋找陰陽鏡的下落。
“你知道我來傅家是爲了什麼嗎?”金瑜問道。
傅懷笙停下腳步,望着她那張芍藥的臉,“陰陽鏡。”
她一怔,隨即釋然,“說的很對,我是爲了它而來。”
見他淺笑的樣子,她疑惑,“我要奪取你家的寶物,你不生氣嗎?”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猶如浮雲。如果它在我手上,送給你都可以。”傅懷笙笑道。
撇了撇嘴,這句話說得輕巧,等他真正得到陰陽鏡,知曉裡面的秘密時,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送給別人。
楊氏是徹底被激怒了,明面上不能打擊她,暗地裡卻決定殺了她。
她的把戲也就那幾個,廚房裡再也
不會給他們準備好吃的,大部分都是剩飯剩菜。
洗衣房裡的丫鬟都敢給她臉色看,讓她衣服自己洗。
金瑜站在洗衣房的院子裡,幾個丫鬟輕蔑的看着她,將她拿來的衣服統統倒在地上。
“我說芍藥,你也是丫鬟,我們也是丫鬟,憑什麼要我們給你洗衣服。”
地上的衣服不僅有她的,還有傅懷笙的。以往都是分開來着,今天卻放在了一塊。
白色的長袍染上了其他顏色,變得渾濁不堪。
“你們和我一樣?”金瑜輕笑着搖頭,目光高傲如雪,“就你們這樣子,配嗎?”
爲首的丫鬟十七八歲,長期在洗衣房工作,練的塊頭結實。
她挽起衣袖,走到她面前就喝道:“臭丫頭,敢頂嘴了,看我不教訓你。”
巴掌落在半空就被金瑜接住,她冷冷一笑,手腕輕微用力。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丫鬟痛苦的驚叫出聲,嚇得四周的丫鬟紛紛後退。
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剛纔只是輕微用力,就將結實的丫鬟捏成重傷,她到底是什麼怪物。
金瑜掃了一眼她們,目光冰冷,威懾十足,“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不把地上的衣服洗乾淨,我會讓你們嚐嚐她的痛苦。”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斷了手的丫鬟厲聲道。
金瑜冷笑一聲,不就是去告訴傅老夫人嗎?
上次沒有將她處置掉,這一次要是再敢來招惹她,後果可沒有那麼簡單。
“記住我的話,不然你會後悔的!”
說完這些話,她轉身離開,徑直走向相隔不遠的廚房。
一位年長的婆子攔住了她的去路,語氣不善道:“芍藥姑娘,你們的飯菜還要等一會兒。”
“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金瑜反問,心裡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
婆子嗤笑道,“姑娘先回去吧,等會兒我會親自給你們送去的。”
“這次又是剩飯剩菜麼?”金瑜冷冷地道。
婆子覺得今天得芍藥有些不對勁,可是那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只想到老夫人的吩咐,他就必須立刻執行,不得有半分延誤。
“姑娘說笑了,有剩菜剩飯不錯了,你還想要什麼。”婆子不以爲然。
“既然橫來豎去都是那樣,就不勞你多跑一趟了,不如將東西端出來給我吧。”
婆子沒想到她會如此好說話,輕蔑一笑,轉身進了廚房。
不消片刻,一道顏色暗沉,有小蟲子在上面飛舞的飯菜端到了她的面前。
婆子沒好氣的道:“拿去吧!”
金瑜接過,驀地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個能吃嗎?”
“當然能吃了。”婆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姑娘試試就知道了,味道不錯的。”
她是在騙鬼吧,真是不知好歹。
金瑜輕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賞給你吃吧。”
不等婆子反應,她一把抓住了婆子,捏住她的大嘴,將飯菜統統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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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哪裡是她的對手,驚恐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掙扎。
飯菜一部分倒進了婆子的口中,一部分在她的身上,看起來狼狽不已。
金瑜滿意的鬆開她,冷笑道:“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別招惹我!”
“咳咳……”婆子捂着脖子,將卡在喉嚨裡飯菜全是嘔了出來。
看到被自己吃進去的蟲子,噁心的翻江倒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