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莘察覺到了身後的小尾巴不見了,當下又沒有什麼人,便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說真的,她很不能理解這些的所謂的規矩禮儀,即使你把禮儀學的再好,那又能怎樣,能給她報仇嗎?呵呵,這些所謂的皇室,還真的能搞什麼面子工程呀,燕莘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的往東偏殿走去。
這一路上人也不多,可是偶爾的還是會有人的,燕莘皺了皺眉頭,還是依照着今天學習的禮儀來的。回了東側殿之後,燕莘便把林貴妃派遣來的丫鬟全都遣了下去了,檸音和暗影兩個,她也沒有留在屋子裡面,也就是說,整個屋子裡面,現在也只剩下了她自己一個人了。
這下子纔是真的放鬆了下來了,她全身軟綿綿的,就跟沒有了骨頭似的,躺在了窗口下面的美人塌上,來回的翻滾着,就像是要把她今天下午受的累全都滾掉爲止。
幾個來回下來,燕莘頭上的簪子什麼的全都亂了,衣服也不整齊了,整個人就跟剛剛被人給調戲了似的。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裡,燕莘坐到銅鏡前面,把頭髮散開了,又換了一套尋常的衣服,就算是有人突然進來,她也不用擔心了,只說是剛剛睡了一覺就行。
過了一小會兒,燕莘正在美人榻上滾的開心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隱隱約約的傳來的聲響,她趕緊坐了起來,卻不想,起的急了,反倒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頭也暈的厲害。
燕莘便也不敢再大動作,老老實實的坐在美人塌上,等着這一陣子的眩暈過去,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都沒怎麼鍛鍊的緣故,她的眼前還是在暈着,只得伸出手來,捏了捏眉頭,揉了揉眼睛,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這才全是真的好了,不過燕莘也再不敢像剛纔那樣,做一些大動作了。
剛好敲門聲也響了起來,燕莘稍微的整理了一下頭髮,便讓外面的人進來了,就看到是太后娘娘身旁的林夕姑姑,見狀,燕莘也趕緊的從美人塌上下來,朝着林夕的方向微微的福了福身子,“林姑姑怎的勞煩您來了,有事的話,招了檸音這丫頭過去,您吩咐一聲不就行了嗎?”
聽了燕莘的話,林夕趕緊走上前來,“您這不是折煞了老奴了嗎?”說着,就朝着燕莘的方向行禮,燕莘也趕緊的拉住了她,“姑姑這纔是要折煞了莘兒呢。”說着,引着林夕往一旁的桌子走去,親自的給林夕倒了一杯水。
林夕畢竟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老人了,在這個皇宮裡面,什麼樣的她沒看到過?當下也並沒有推脫,拿起燕莘倒的水,潤了潤嗓子,這纔開口說明了來意。原來是太后今天晚上要在慈寧宮裡面設宴,讓她前去參加,在送走林夕的時候,燕莘悄悄的把手腕上的一個寶石鐲子摘了下來,悄悄的套在了林夕的手腕上。
看着她走遠了,燕莘坐回到桌子旁,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今兒看了這林夕姑姑,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了不少的前塵往事。
她敬重林夕姑姑不止是因爲她是太后身邊的紅人,更是因爲她是在她上一世落魄的時候,唯一的一個對她伸出了援手的人,兩個人在上一世的時候並沒有多少的交集,這一世了,看着林夕姑姑,心裡難免還會感到一陣陣的溫暖涌上了心頭。
雖然晚上的宴會是以太后的名號舉辦的,燕莘本以爲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聚會,卻
沒想到是幾乎整個京都裡的世家小姐和夫人都來了,規模甚至是比秋獵都還要龐大,燕莘到達的時候,人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燕莘不願意做別人的談資,便跟檸音還有暗影一起從一道小門走了進去了,檸音跟在燕莘的身後,跟着她七拐八拐的往裡面走着,嘴裡還在不停的嘰嘰喳喳的說着。
“哇,小姐你好厲害呀,竟然知道這種小路。”“哇,小姐,這花兒真的好好看呀,叫什麼名字呀。”“哇哇!”燕莘跟暗影兩個被她吵的都有些頭疼了,不過有了這個開心果,這一路上,到也沒有覺得路有多麼的長,反而是覺得不一會兒就到了。
到了宴會的大廳的時候,果然沒有人注意到了她們,燕莘坐在凳子上,輕輕的捶打着小腿,暗暗地罵着自己不中用,不過是學了一下午的禮儀,又走了這麼一段路,小腿這裡便是酸痠痛痛的,很是難受。
坐在燕莘身邊的是個大眼睛的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就跟那月牙兒似的,甚是甜美可人,那姑娘是個坐不住的,一直在燕莘的耳邊上說着話,正好燕莘也沒有什麼知心的,便跟這個小姑娘拉起了呱兒了,這姑娘叫許如君,是許大將軍的千金,自小生在了邊境,性子倒也是個活潑的,沒有一點京城裡的姑娘那麼多的彎彎心思,倒也是個值得深交的。
正在兩個人的說話間,太后娘娘就從內室裡面出來了,一屋子的人很是整齊的站起身子來,朝着太后行禮。燕莘悄悄的擡起頭來,就看到那太后的身邊還坐着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也不是特別的大。
燕莘並不認識這個姑娘,卻也是猜出了應該是太后的親戚家裡的姑娘,這是送來相親的了。很顯然,這滿屋子裡的人不止是燕莘猜了出來了,不少的世家夫人也都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了,臉上一個個的,都不大好看。
儘管不少的人都想抱穩了太后的大腿,可是誰都知道皇上這兩年是越來越忌憚太后的孃家一族了,這要是在這個關口上,娶了太后孃家那邊的女兒,說不定還會影響到以後的仕途,在場的諸多夫人也都是門兒精的。
儘管她們現在一個個的嘴上都在誇着這個姑娘怎麼怎麼的標誌,卻是絲毫不會去提及這個姑娘可曾許配了夫家這種問題,免得就把自家的兒子引進了火堆裡面。
要知道,這個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惹了太后,你會不好過,但是惹了皇上,那你就是生不如死了。
越是位高權重的,他們便是越害怕這些東西,皇上自從當政以來的手段,這些大臣們可都是看在了眼裡的了,這些夫人們,知道的也不會少了多少,燕莘坐在宴席的最後,盡情地欣賞着一個個人的臉上那精彩的神色。
時不時的跟許如君說上幾句,兩個人的話雖然不是特別的多,認識的時間也不夠長,卻是極有默契的,很多時候,她們也都不需要說話,相互看一眼,便就知道了對方眼裡的意思。
燕莘是個懶人,所以也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這難得的有個既聰明又對她胃口的,自然是不捨的用冷臉把她給排除在外了。
兩個小姑娘唧唧喳喳的說了一小會兒,不過好在是宴席的最後,便也就不害怕會擾了別人,正說得起勁的時候,燕莘就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哀家記得前兒把燕王府的姐兒叫了來了,正好跟玉兒差不多的年紀,倒也可是個玩伴兒了。”太后的話音剛落,燕莘就看到林夕姑姑站在太后的身後,不斷地伸着腦袋,似乎是在四處的尋找着什麼東西似的。
站在門口迎着大家來往的一個嬤嬤走上前來,“回稟主子,那燕王府的姐兒還不曾出現過呢,怕是年紀輕,忘了今兒的時間了,要老奴再去催一催嗎?”
太后聽了這話之後,擺了擺手,“不必了,既然這姐兒看不上哀家的宴會,那就罷了吧。”燕莘她們的位置離着太后那裡有些遠,看不大清楚太后的神色,卻還是從容的站起身子來。
“太后娘娘,莘兒在這兒呢,怕是這嬤嬤不認得莘兒了吧。”那太后坐在主位上,往下看着,待看清楚那確實是燕王府的燕莘的時候,臉色變得很是不好看,即使燕莘離着她那麼遠,卻也是看清楚了她的臉色了,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意,隨之就掩了去了,倒是也沒有人發現。
本來太后舉辦這場宴會的初衷就是要讓燕莘在京都裡面站不住腳,連太后的宴會都敢不出席,以後傳了出去了,那她還有什麼立場嫁給周湛,是的,太后相中周湛做她的孃家女婿了,卻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燕莘,她如何能夠咽的下這一口氣。
本來就算燕莘來了,她也想出了很多阻撓她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的法子,卻是獨獨沒有想到,燕莘竟然避過了所有人,悄無聲息的進到了大廳,確實是個有手段的,既然如此,那這個燕莘就更加的留不得了。
不過既然這燕莘已經出現了,那她後面的很多戲碼也就用不到了,想到了這裡,太后心裡就是一陣煩悶,坐了一小會兒之後,就以身子不舒服爲由,早早的離開了,其他的人又坐了一會兒,便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臨分別之前,燕莘和許如君兩個還約定好了,等到她下一次能夠出宮的時候,就約着她一起出去玩一玩,拉好了鉤鉤,兩個人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了。
燕莘並不是個特別喜歡說話的,可是今天結識了許如君之後,才發現了原來她的身體裡面也有話嘮的一面,只不過是往日裡,沒有遇到一個真正的知音罷了。
得知了燕莘的這個心思之後,檸音的嘴巴可是撅了老半天,有些不滿意燕莘的看法,明明她也是個愛說話的呀,爲什麼小姐就不愛和她一起聊天呢?
自從有了上次的晚宴的小插曲之後,燕莘就儘量的避免和慈寧宮的人打交道,只不過是除了林夕姑姑之外的,不知道爲何,燕莘是越發的喜歡林夕了,平日裡沒有禮儀課的時候,燕莘就喜歡在廚房裡面搗鼓一些小糕點之類的。
每次只要做成功了,就會派了暗影偷偷的去給林夕姑姑送一些去嚐個新鮮,長此以往的下來,燕莘倒是跟這個林夕姑姑的感情越發的深厚了,平日裡的時候,只要有閒暇,便會一起說一會兒的話。
長時間的下來之後,太后的心裡也是有疑慮的,要不是玉兒,她竟不知道她身邊最得力的林夕跟那個燕莘的感情還這麼好,私底下,竟然還有着來往。
不,不止如此吧,那天燕莘之所以能夠瞞過所有人進了宴會的大廳,怕是也跟這個林夕是脫不了干係的了吧,太后在心裡面暗暗的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