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領頭人,自然是夏尹薇。
夏尹薇作爲大盟主自然是有值得令人稱讚之處,比如她的身手,着實是三姐妹中最厲害的。夏尹薇搭弓挽箭,連射出數箭,一發就直接射死好幾名士兵,她剛衝到夏茵雪身邊,數名虎賁軍已經速度挺槍圍剿過來,已經有一名虎賁軍士兵從旁滾過來,一式地趟刀,夏茵雪見勢不妙,還沒被卸去脖子上枷鎖的她毫不留情直接把身邊另一個毫無防備的素女盟女弟子撞了過去,斜插在夏尹薇和那虎賁軍士兵中間,士兵那大刀直接就砍在素女盟女弟子身上!
“多謝小妹!”夏尹薇衝妹妹一笑,趁着那士兵收勢不及,直接一箭結果了他。
然後夏尹薇奪過士兵的刀,一刀砍在夏茵雪的枷鎖上,直接把木質枷鎖劈成兩半。再一刀,砍斷鐐銬鐵鏈,拉着妹妹就朝外衝,“走!”
至於其他同時被送上斷頭臺的素女盟女弟子,夏尹薇隨意看了一遍,雖然時間緊迫顧不上救其他人,不過自己力量越壯大還是越好的,尤其是剛剛利用了一個自己人當盾牌,再不救下自己人就會被盟內姐妹質疑了。夏尹薇刀箭齊飛,救下刑臺上其他的素女盟女弟子,然後大家一起衝下刑臺,奪馬而逃。
高臺之上,嶽柳賢和白無叡冷眼旁觀,冷靜地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場劫法場救小妹的英雄行爲,他們能夠清晰看到素女盟的行動。說實在素女盟人數並不多,粗略一看不過是百人多,但是行動卻十分有章法,有人故意在將本就混亂的人羣叫得更爲混亂,激怒本就發狂的火牛,有人則是在刑臺下面拖住禁衛軍,有人則是佈於刑臺邊上,阻止臺下的虎賁軍往上衝,有的則是已經在刑臺上與虎賁軍交手,殺開血路,營救囚犯。
每一個人都儘可能地發揮最大的作用,而且互相之間協調默契,在刀光劍影中,並不處於絕對的下風,而且這些女人的武藝都不弱,刀法純熟,經驗老道,倒像都是經過無數鐵血淬鍊出來的精銳,那些虎賁軍兵士都是宮廷禁衛中的精銳部隊,或許單打獨鬥也不差於素女盟,卻礙於火牛攪局,百姓驚慌,打的礙手礙腳十足的憋屈。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嶽柳賢和白無叡看着混亂的法場,都是冷眼旁觀,儘管看到自己人似乎無法攔下素女盟,看着刑臺上的犯人全部被救走,都沒有做出任何應對的措施,不進不撤,也不出手。
夏尹薇下意識也覺得有些奇怪,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她剛一回頭就被虎賁軍又是一刀迎面砍來,緊急情形下也不敢再分心,先跑路再說。
雍京城各處突發大火,自然是夏尹薇她們所爲。有錢能使鬼推磨,縱火這等小事都不需要素女盟弟子出馬,給些錢財買通一些地痞流氓,雍京城四面八方特意挑選了距離最遠的地方,一旦火勢起來城防衛救火跑路都來不及,哪顧得上她們。
大火熊熊,城中多處火勢蔓延,百姓***亂一片,特別是北城,火點衆多,城中百姓正陷入恐慌之中,亂作一團,這正是夏尹薇深謀遠慮爲了順利撤退事先布好的的局面。
城中越亂,對於他們的撤退便愈加有利。
夏尹薇和素女盟衆人知道久戰不已,動靜鬧太大了恐怕城外鎬京的駐軍也會抵達,鎬京是陪都,常年駐紮三軍,快馬過來只需要半日路程。不論是人力還是武力素女盟都不是三軍傾巢而出的對手。
看了看天色,已近黃昏,等她們順利逃出城天色就黑了,夜裡跑路追兵更不容易發覺蹤跡。
夏尹薇身形微慢,回過頭,擡手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身後那羣隨同而來的素女盟親信都是看的清楚,俱都從懷中掏出黑乎乎的圓球,紛紛往地上砸去。
白無叡研究刑具也略懂毒藥,見到那圓球頓覺不妙,此時立刻高聲衝自己人喝道:“都蹲下,不要亂,都蹲下!”
夏尹薇可是心狠多了,一出手就是羣體攻擊,完全不在乎人命,,他身後的那羣人可沒閒着,紛紛衝上來,而王涵等一干禁衛軍騎兵紛紛揚刀,倒是那些百姓夾在中間,聽得有人叫喚“蹲下,蹲下”,不少人立時都蹲下去。
圓球落地,發出清脆的破裂聲,然後就見得人羣之中,從那圓球中竟然冒出白色的煙塵,那煙塵一開始還小,衆人並沒有注意,但是此刻那煙塵卻越來越大,白煙如霧,黃昏起風,微風之中,那白煙迅速瀰漫,就似乎陡然生出了大霧一般,很快在這邊就變得朦朧朧一片,相隔幾步,就難以看清對方。
更詭異的是,白煙瀰漫之際,卻見到白煙之中的百姓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
夏尹薇蒙着臉,立刻給剛救出來的妹妹幾人一人一粒丹藥,然後手拿那圓球在最前面開路,一邊扔圓球一邊策馬狂奔,眼中滿是寒意,對付圍堵擋路的士兵出手不留情。而士兵正全力攻擊,卻在一觸碰道那白色煙霧突然渾身無力軟軟的倒了下去。
“煙中果然有毒!”白無叡遠遠地看着,皺起了眉頭。
“咻——”夏尹薇等人正朝着最偏僻的北街方向的北城門逃竄,那邊就放了信號彈,夏尹薇見勢大喜:“姐妹們,衝啊!北門到手了!”
死刑犯人在法場被當面劫走,整個雍京城火海一片,紛亂四起,城防衛的領頭,虎賁軍的首領,兩人一起道嶽柳賢面前請罪:“屬下無能!”
面對着鼎鼎大名的黑白無常,兩人頭皮發緊的已經做好了去大理寺走一遭的心理準備,然而半天沒聽到頭頂上的迴應。虎賁軍首領還是硬氣一些,悄悄擡頭看去,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按理說夏茵雪等素女盟朝廷欽犯逃脫,嶽柳賢該當憤怒纔是,但是從他那面癱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憤怒之色,反倒是帶着莫名的神色,搖頭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倒也沒受什麼驚嚇。”
白無叡湊近嶽柳賢低聲道:“嶽大人,咱們是否先離開這裡?”自己的生死仇敵跑路了,白無叡也是心平氣和異常了,沒有絲毫慍惱之色,反而帶上了那習以爲常的笑面閻羅招牌式的笑容。
嶽柳賢看着白無叡輕輕笑了:“稍安勿躁,白大人,聽說貴府有好酒?那日喜酒沒喝上,今日不知有沒有機會補上?”
兩人如打啞謎一般說着旁人聽不懂的話,白無叡笑得運籌帷幄:“自然是有,那日沒喝上,今日一定是要補上的。”
他轉頭看向素女盟離開的城門方向,笑容中帶着森森冷意,“恰好今晚也是個大喜之日,今日補喜酒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