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個子滿臉的不耐煩,錢都給了,還囉嗦什麼?
“就在這兒說吧,都不是外人。”
疤哥呵呵一笑,拍了拍口袋:“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物,應該知道有些事不能被人看見,有些話也不能落入別人的耳朵。”
小個子眼前一亮,看疤哥這架勢是要行賄,錢財對他的誘惑力極大,雖然他搞不懂爲什麼疤哥在結賬後還要賄賂他,但是一想到紅彤彤的大票子,他還是忍不住下了車,跟着疤哥走到了一邊。
“搞得神神秘秘的,到底什麼事兒啊?”
疤哥笑了,小個子語氣柔和,和剛纔的態度判若兩人,看來自己沒有猜錯,這是一個對錢比對爹還親的貨色。
“呵呵,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幹你們這行挺辛苦的,整天和死人打交道,心理壓力非常大,要是不喝點酒壓壓驚恐怕都睡不好覺吧?”
小個子一拍大腿,拉住了疤哥的手:“兄弟,知音啊,不瞞你說,自從幹上這行,我就沒有一天睡過踏實覺,你是不知道這個死人有多恐怖,正常死亡的就別說了,關鍵是大部分都是出車禍的,什麼缺胳膊少腿的 ,腦袋被壓扁了的,腸子給扯出來的,那叫一個慘啊,我每天要是不喝上幾杯根本就睡不着,你真是太理解我們了。”
疤哥冷笑一聲,死人面目可怖恐怕只是一方面,更深層次的原因應該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裡不踏實。
但是他找小個子的目的可不是爲了探討失眠的原因,而是另有它意,所以並沒有揭穿對方,而是順着這小子繼續往下說:“是啊,我也見過死人,那是一個上吊的,舌頭吐出老長,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真TM的嚇人,比鬼片可恐怖多了,要不是喝了幾杯二鍋頭,我也睡不好覺啊,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喝酒的可以灌點黃湯壓壓驚,那不喝酒的怎麼辦?就拿我老婆來說,她滴酒不沾,那天也看到了死人,每天做惡夢睡不好覺,這可怎麼辦呢?”
小個子有些不耐煩,他之所以和疤哥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訴訴苦,期待疤哥能多給點錢,但是沒想到疤哥比他還能說,連老婆受到驚嚇如何治療的問題都扯出來了。
“你摟着她不就完了,女人不都這樣嗎,往男人懷裡一紮就什麼都不怕了。”
疤哥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今晚回去我就摟着她睡覺,免得她害怕,謝謝
你的建議,回見。”
疤哥轉身走了,小個子愣在了當場,他記得很清楚,疤哥叫他下來的時候拍了幾下口袋,剛纔又問到了喝酒的問題,難道他不是要給自己酒錢嗎?
“站住,你怎麼走了?”
疤哥停下了腳步,一臉的疑惑:“有事嗎?”
小個子瞪起了眼睛,他明明說過有些事不能被人看見,現在卻裝起了糊塗,實在有些可惡。
“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疤哥呵呵一笑:“沒錯,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內行,怎麼解除見到死人後的恐懼心理,現在問題解決了,我要回家了。”
小個子怒不可遏:“你TM敢耍我?”
疤哥冷笑一聲:“我耍過猴兒逗過狗,就是沒耍過人渣,謝謝你的配合,拜拜。”
疤哥揮了揮手走了,只留下咬牙切齒的小個子在風中凌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金盃車的喇叭響了,估計是司機見他久久不上車,等的不耐煩了,摁下喇叭催他。
小個子一跺腳,狠狠的罵道:“兔崽子,哪天你要是落在我手裡,一定要給你燒個三分熟。”
只是疤哥等人早已走遠,就算他喊破喉嚨人家也聽不見,小個子發泄了幾句之後,無奈的上了金盃車。
“老張,你TMD催什麼催?不知道我有事嗎?”
老張很不高興,人都是有尊嚴的,司機也不例外,雖然小個子是他的上司,但是被人當面辱罵,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還是忍不住發飆了。
“你嘴巴放乾淨點,信不信我揍你?”
看着老張砂鍋大的拳頭,小個子慫了,陪着笑臉解釋道:“這不是心裡不痛快嗎?說話有點急,你別在意啊,回頭我請你喝酒。”
老張哼了一聲,每次翻了臉這小子都說要請自己喝酒,這樣的話說了無數遍,耳朵都磨起繭子了,卻一次也沒兌現過。
“你少來這套,估計等我躺在這輛車上的時候,你那頓酒我也喝不着,空頭支票就別開了,來點實惠的吧。”
小個子的手捂住了腰包,滿臉的警惕:“你什麼意思?”
老張冷笑一聲;“什麼意思,當然是要分錢了。”
小個子翻了個白眼:“分錢?分什麼錢?”
老張怒了,一指小個子:“少裝糊塗,剛纔你敲了人家一萬六,
難道不應該分給我點嗎?”
小個子哼了一聲:“你一個開車的,到月底領工資就是了,這錢和你有什麼關係?”
老張一瞪眼:“我和你搭檔不是一天了,每個月就領那點乾巴巴的工資,連自己的生活都顧不過來,你呢?出來一趟至少幾千塊,一天賺的比我倆月都多,你就那麼心安理得嗎?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咱們說說剛纔的,你一下子就敲了人家一萬六,至少得分給我幾千吧?你吃肉我不眼紅,但是總得讓我喝口湯吧?”
小個子冷笑一聲:“老張,你眼紅也是白眼紅,老祖宗說過,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掙得多是我的本事,誰讓你廢物呢?”
這句廢物可把老張惹毛了,蹭的一下站起了身:“你TM的再說一遍?”
小個子一看老張真的翻了臉,反而不怕了,兩隻胳膊在胸前一抱,擺出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
“怎麼?想動手?來啊,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民政局長是我大舅,公安局政委是我二叔,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讓你把牢底坐穿。”
被小個子一通恐嚇,老張蔫了下來,同在一個單位,他知道小個子所言非虛,這小子後臺的確很硬,如果一時衝動打了他,雖然不至於把牢底坐穿,但是勞教個三五年絕對沒問題。
老張鬆開了拳頭,但是一個堂堂男子漢被人罵來罵去,他心裡始終不痛快,幾句至理名言脫口而出:“你M LGBD,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賣豆腐,我老張堂堂一個男子漢,憑什麼受你這個王八蛋的窩囊氣,老子不幹了,你有本事自己把車開回去。”
說完,老張下了車,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走了。
小個子切了一聲,說實話,他早就看老張不順眼了,只是這傢伙駕駛技術不錯,開起車來就如同一陣風,大大節約了時間,這才勉爲其難的留下了他,沒想到還和自己拿起唐來了,真是給臉不要臉。
“滾吧,這個月工資也別想要了,白白便宜了老子。”
小個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挪到了駕駛座上,不就是個開車嗎,又不是造飛機,方向盤上扔個饅頭,狗都能開着走,還TM的拿這個威脅老子。
就在小個子掛上檔即將啓動的時候,喉嚨被一個尖利的東西頂住了,同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許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