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龍沒有食言,下午的時候就派人把楊鼎天的欠條送了回來,而且派的這個人竟然是黃麻子。
黃麻子一改上午趾高氣揚的架勢,見到秦天又是點頭又是作揖:“秦總,上午老哥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和李總竟然是朋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可千萬不要和老哥一般見識。”
秦天一笑,這種人天生欺軟怕硬,和他一般見識有辱自己的身份。
“麻子哥,你太客氣了,再說你也是爲老闆辦事,我理解你。”
黃麻子看秦天沒有爲難他的意思,很是高興,拍着胸脯說:“秦總,老哥雖然沒什麼出息,但是在燕南,只要你遇到什麼事和老哥說一聲,我肯定能幫你擺平。”
秦天心中一動:“麻子哥,你這話當真?”
黃麻子漲紅了臉:“秦總,你這麼說可就是看不起我了,我黃麻子也是條漢子,一口唾沫一個坑的主兒,雖然在你們這些大人物面前我黃麻子連個屁都算不上,但是一般的社會人兒見了我都得禮讓三分,官面上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要是哪個不開眼的小混混惹着你,我黃麻子立馬挑了他的腳筋。”
秦天笑了笑說:“麻子哥,別激動,我今天下午可能有點麻煩,你既然來了就先彆着急回去,在這兒給我鎮鎮場子,你看行不行。”
黃麻子一拍胸脯:“放心,別說下午,你就是讓我在這兒打上三天更也沒問題,還不用你管飯。”
“那就多謝麻子哥了,你先去對門坐一會兒,有事的話我喊你。”
黃麻子屁顛屁顛的去了對門,秦天將兩腳放在大班臺上,頭往後一仰,開始閉目養神,他在靜靜等待着一件事的發生。
大概四點左右,院裡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不大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楊潔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秦總,不好了,出事了。”
秦天看了她一眼:“大侄女,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楊潔瞪了他一眼,最討厭他充大輩了。
“外面來了好多人,說要找你討個說法。”
“是不是蔡志國領
頭?”
“對啊,你怎麼知道?”
“剛纔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
“行了,別裝神弄鬼了,快躲躲吧,這些人看上去氣勢洶洶,我怕他們把你撕了。”
秦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大侄女,上午黑社會舞刀弄槍的你都不怕,還怕幾個手無寸鐵的工人嗎?”
楊潔一跺腳:“反正我告訴你了,愛聽不聽。”
秦天笑了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崔經理一聲,都到財務室去躲躲,把門鎖上,等我把事情解決了再出來。”
楊潔走了不大會兒,一幫人就涌了進來,爲首的正是蔡志國。
秦天擡了擡眼皮,輕聲問道:“蔡主任,有事嗎?”
蔡志國的臉漲得通紅:“秦天,你爲什麼把我們都開除了?”
“呵呵,蔡主任,你身爲辦公室主任,不知道公司有制度嗎?無故曠工可以直接辭退,你們上午一鬨而散,都跑回家了,和誰請假了?”
蔡志國無言以對,這時另一個走了過來。
“秦天,你是不是因爲我們不幫你打架就心生不滿,故意砸我們的飯碗?”
秦天看了一眼,是車間主任黃山,此刻也是異常激動。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嗎?”
黃山指着秦天說:“我們是車間工人,到這兒來是幹活的,沒有幫你打架的義務。”
“沒錯,你們可以不幫我打架,但是你們爲什麼不在車間堅守崗位呢?”
“哼,庫房裡生產出來的藥品堆得滿滿的,都賣不出去,我們再生產出來往哪兒放?只能縮減生產量。”
秦天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既然你也知道生產出來賣不出去,我爲什麼還要留你們在這兒領一份工資?我聽說原來生產進度緊張,廠裡最缺人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家裡都有事,動不動就請假,現在連着兩個月生產過剩,你們到沒有一個請假的了,每天到廠子裡就是閒聊,你黃山居然還把麻將拿來了,天天帶着一幫人打麻將,有沒有這回事?”
黃山支支吾吾,這是實
情,也不知道秦天是怎麼知道的。
秦天當然不是猜的,他就知道下午這些人得來鬧事,早已經把情況摸清了。
蔡志國卻冷笑一聲:“秦天,我們可都在鼎盛幹了好多年了,你就這樣把我們辭退了可不行,國家有勞動法,不允許無故辭退員工,否則你就是違法。”
秦天愣住了,無言以對,雖然他對法律不是很清楚,但是這人說的有道理,雖然他抓住他們無故曠工的小辮子,但是一下辭退這麼多員工,這些人如果鬧到勞動局,恐怕有關部門就得請他去喝茶了。
看到秦天沒說話,蔡志國得意的說:“其實我們不一定非得在你這兒幹,但是我們幹了那麼多年,你總得給我們點補償吧,光發清工資可不行。”
“那你的意思呢?”
“很簡單,買斷工齡,我們在你這裡幹一年就得補償我們一個月的工資,拿我來說,在鼎盛幹了十三年,你就得多發給我十三個月的工資,否則我們就去勞動局告你。”
秦天傻眼了,三百來人,每人按兩千算,平均工齡大概十年,加到一起就是六百萬,他上哪兒找這麼多錢去。
現在財務上能動的現金只有幾萬塊錢,白玉竹拿來七十萬,趙芳芳那裡還有幾萬,湊到一塊兒不到八十萬,剩下的五百多萬怎麼辦?
蔡志國看他愣神,更得意了:“怎麼?想不明不白的把我們踹出去啊?沒那麼容易。”
其他人也都來了勁,紛紛喊道:“對,補工資,要不然就去勞動局。”
在蔡志國的鼓動下,幾個膽子大的還上來拽秦天,想把他拉出去,秦天要是動手當然可以把他們放倒,但是這些人和李金龍手下不一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秦天實在下不了手。可是不動手眼看就要被他們拖出去了,一時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境地。
就在這些人拉扯秦天的時候,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羣忽然分開一條縫,一個人連踢帶踹硬是打開了一條通道,從人羣中擠了進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馬勒戈壁的都吵吵啥?害得老子睡不好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