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這是玩火自焚!”牛海憤怒的吼道,手中的槍再次指向白晨。
“開啊,開槍啊……有種你就開槍。”
突然,外面跑進來一個警察:“所長,市……市長來了……”
“什麼?怎麼回事?”牛海連忙放下槍,臉色陰晴不定,狠狠的瞪了眼白晨,轉身出了審訊室。
牛海連忙出去迎接仇鶴,一出派出所,就看到仇鶴和幾個市裡的高級領導來了,當然了,還有市局的警察,包括他的老朋友,市局局長何偉生。
不過看仇鶴的臉色,並不是很愉快,一看到牛海,直接就喝令道:“將他抓起來。”
“等等……怎麼回事?市長,我犯了什麼錯?”
這時候何偉生走了過來:“老牛啊,你啊你,你怎麼能犯下這種錯誤呢,唉……將他帶下去。”
何偉生根本就不給牛海開口的機會,向身邊的警察使了個眼神,那些警察立刻七手八腳的將牛海架着拉出派出所大門。
“立刻徹查縣派出所內的所有警察,只要是有牽連的,全部逮捕。”
仇鶴的命令非常的果斷,其實若是論起來,他這算是越權。
不過他現在是接到了實名舉報,而且是有大量的證據在手,而且又是市裡的一把手,還是何偉生的直隸上級,所以何偉生也要聽仇鶴的。
仇鶴大步的進入派出所中,掃了眼辦公室內的警察,那些警察人人自危。
“昨晚抓的那位白老師,現在在哪裡?”
仇鶴的喝聲沒有人應答,仇鶴怒了,到這時候,他們還想要逃避不成?
“都死人了是不是?是不是到了市局裡,你們才肯老實?知法犯法,以權謀私,欺壓當地。違法亂紀,貪贓枉法,徇私舞弊,你們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還有什麼是你們沒做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舊社會。還以爲這是封建時代。”
仇鶴滿臉的怒容,指着一個警察:“你!過來”
那個警察戰戰兢兢的過來:“市長,您有什麼吩咐?”
“人呢?帶路。”仇鶴沒給這警察任何的好臉色。
那警察無可奈何,又不敢違抗仇鶴的命令,只能在前帶路。
白晨看到審訊室的門打開。來了一個陌生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仇鶴進來同樣是愣了一下,他對白晨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
這個白老師比他想象中的年輕許多,跟在一旁的楊宜山立刻點頭:“舅,是他,就是他。”
仇鶴連忙上前:“請問您就是白老師是吧?”
“你是哪個?”白晨不解的看着仇鶴。
“在下是wz市市長,此次是專程前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這事和你有關?”白晨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
“不是不是,您這次的事,是當地派出所所長牛海是個人行爲。我在聽說這件事後,立刻就前來,白老師爲了保護學生,這件事非常值得讚頌,沒有任何錯誤,絕對沒有任何錯誤。”
“那是不是我能走了?”
“當然,當然可以。”
白晨擡起雙手:“手銬呢?”
仇鶴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警察,厲聲道:“還不解開!”
解開手銬後,白晨便走了出去:“哦,對了。有兩個好警察,因爲我的事,被那個牛海關起來了。”
仇鶴臉色一黑,他都沒想到。這牛海已經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這種事居然真實的發生了。
“還有我的學生以及她的爺爺,作爲受害者,卻被監禁一天一夜的時間,我覺得你作爲市長也脫不開關係,道歉什麼的先別說。至少他們的賠償,zf要負責賠償,不然這事沒完。”
“白老師,你們沒事就好了,還談什麼賠償啊。”
白晨看去,原來張清遠也跟來了,看他一臉焦急的樣子,看來爲了自己這事,他是沒少操心。
“校長,憑什麼啊,警察就能隨便亂抓人嗎?要是警察可以不憑法律,隨意抓人,那還要法律做什麼。”
“賠,這事的確是有關部門的疏忽,導致牛海這種惡官橫行鄉里,必須賠償。”仇鶴一點都沒有遲疑,開玩笑,這賠償能有多少錢啊。
“白老師。”李玲一從裡間出來,便已經淚眼婆娑的撲到白晨的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白晨輕輕的拍了拍李玲,這樣一個小姑娘,這些大老爺們也好意思欺負,白晨冷冷的掃過辦公室裡的每個警察:“這事沒完!”
“白老師,這次我除了是撥亂反正,緝拿牛海之外,還是想向你道歉的。”
“道歉什麼?除了這事,你還有什麼事惹到我了?”
“上次因爲我的疏忽,讓你在xx酒店遭遇了不平等的待遇,對此我深表歉意。”
“既然你主動過來幫我這個忙,這事就算翻篇了。”白晨隨意的揮揮手:“關於我的學生以及她爺爺的賠償,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張清遠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怎麼張口閉口就朝着市長要錢。
這次市長主動過來,幫忙解決這個問題,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這小子怎麼還這麼不識好歹?
“一萬rmb,你看怎麼樣?這個小姑娘和她爺爺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吧?”
“身體是沒受到傷害,可是精神方面,卻是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她現在心裡留下陰影,對將來的影響非常大。”
勒索!這就是勒索!
張清遠張着嘴,哪裡有人找市長勒索的,這小子想錢想瘋了吧。
一萬塊錢賠償,他居然還不滿足。
“那五萬塊錢?不過這事畢竟影響不好,能不能就不要宣揚出去了?”
“行,李玲,聽到市長的話了,這錢三天之內,要是沒到你賬上,你就跟我說。我去市zf幫你要去。”白晨立刻露出笑容。
張清遠已經半天說不出話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市長居然會答應這種近乎無理的要求。
“白老師……我不要錢了……我不要錢……”李玲在聽說面前這位是市長的時候,已經嚇得兩腿發軟,她覺得能夠平安的從裡面出來。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哪裡還敢要求金錢方面的補助。
“什麼不要錢,要錢!絕對要錢,憑什麼被他們白關了這好半天,你這是正當的訴求。”
李玲咬着下脣。不敢吭聲。
“沒事我們就走了。”白晨拉着李玲,看向李玲的爺爺:“老爺子,別愣着,這裡晦氣,走了。”
“啊……哦……”老頭還不忘向着市長連連鞠躬。
“額……”仇鶴想要叫住白晨,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市長,不好意思,白老師他可能是關糊塗了,說話衝了點。”
“沒事,這位白老師是個好老師。”仇鶴只能苦笑的回答道。
白晨帶着李玲和李玲的爺爺出了警局。立刻黑下臉:“李玲,你昨晚那麼遲了還不回家,你搞什麼?昨晚我要是沒去你家家訪,你就真出事了,你指望着你爺爺打的過那幾個畜生嗎?”
“老師……我……我錯了……”李玲低着頭,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嘩啦的流出來了。
“白老師,不怪玲兒,是我不好,是我沒能耐。”老頭立刻幫着自己孫女求情起來。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我……我去……”李玲咬着下脣。久久也說不出話。
“白老師,其實玲兒早就回家了,她昨晚回來的時候,說是要出去撿點能賣錢的東西。說是學校要買什麼頭盔,家裡實在是拿不出錢……”
白晨的表情凝固了,搞了半天,這事還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啊……”白晨尷尬的看着李玲:“李玲,這事是老師不對,以後你要是缺錢。就和老師說……算了,你把銀行卡卡號給我。”
“老師,你要幹什麼?”
“我借錢給你,以後等你有本事了,再還給我。”
“老師,我不能要你的錢。”
李玲突然感覺褲袋一鬆,卻發現錢包已經到了白晨手中,白晨掏出裡面的銀行卡,然後拿着操作了一番,將一萬塊錢轉入李玲的卡里。
“這錢算是我借你的,你家裡就你們老小兩個,等幾天賠償到了,你給你爺爺換個好點的地方,你爺爺年紀也不小了,那地方溼氣重,你爺爺這老骨頭怕是常年犯風溼吧。”
白晨將卡放回錢包,又塞回李玲的手中。
老頭噗通一聲直接跪下,要給白晨磕頭,白晨立刻攔住了老頭。
“別,學生家長給老師下跪,這事要是傳學校裡去了,我這老師也別當了,老頭你可別害我。”
老頭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抹了把,臉上又溼了:“老師啊,昨晚是我有眼無珠,居然拿菜刀砍你,你要是不給老頭我磕這一個頭,老頭我活的不安心啊。”
“也是我沒考慮妥當,沒事先溝通,就自己跑來了,被砍死也是活該。”
“白老師,您說的哪裡話,您是好人,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老師。”
“白老師,我這輩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李玲也是哭的稀里嘩啦。
“我做你的老師,可不是教你怎麼做牛做馬,你要做牛做馬,就給你爺爺做去,我真不稀罕自己的學生給我做牛做馬,你要真有能耐,等哪天老師我窮困潦倒了,你再來接濟我。”
李玲撲哧一聲,又是哭又是笑着,眼淚和鼻涕齊飛,實在是找不到校花應該有的樣子。
“老師,您別說笑了,您的本事,就算我餓死了,你也餓不死。”
“還有,以後來學校多笑笑,和同學們搞好關係,不要整日裡苦大仇深一樣,這幾萬塊錢,去縣裡弄個店面,做點小本生意是夠了,你要是沒什麼把握,可以找我,我幫你們參謀參謀。”
“老師,謝謝你。”
“對了,我昨天去你家的時候,發現你家菜地裡的菜不錯,以後每天給我留幾捆。”
“玲兒,以後上學記得給老師帶幾捆,我們家別的東西沒有,這菜倒是新鮮,也沒加什麼殺蟲劑,白老師你也儘管放心。”
“老頭,我懂點種植,過幾天週末了,我再去你那轉轉,你要是不嫌我半吊子的話,就讓我糟蹋糟蹋你那幾塊地。”
“不嫌棄,不嫌棄,白老師便是要把菜地全刨了,我都不嫌棄,那是白老師看的起我。”
“好了,我送你們回去。”
“白老師,您也被我這事拖累了一個晚上沒休息,您還是自己回去吧,這幾步路,我和爺爺自己回去就是了。”
“不,那個牛海是被抓了,不過還有幾隻老鼠沒抓乾淨,我怕出事,還是我送你們才安心。”白晨回頭看了眼派出所,眼中射出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