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七雅之中琴棋書畫詩酒歌,詩雖然也在七雅之中,不過大部分時候都是作爲文采的比試獨立出來。
所以在擂臺上比試七雅的時候,常常是以其他六項做比試的內容。
而琴又被譽爲七雅之首,雅道之冠,幾乎每個讀書人,都會玩上兩手。
所以在擂臺上,琴又被當作首選的比試項目。
白星雙手負背,目光如炬,站立如鬆,清風拂過衣襬,立刻便給人一種玉樹臨風的感覺。
臺上臺下俱都驚爲天人,心中暗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俊逸的男子。
沙易的臉色更顯難看,眼前這小子站在這擂臺上,他只覺得自己所有的風采都被掩蓋過去。
沙易低沉的聲音哼道:“小子,比什麼?”
“比什麼你都是輸,何苦自取其辱呢。”白星輕描淡寫的語氣,從容的說道:“若是要贏我,你首先便需要心平氣和,可是此刻的你心浮氣躁,怎麼還能與我比試。”
“廢話少說,你我比琴技!”
“比琴技?哈哈……”白星大笑起來:“琴乃是君子之道,菩提心釋梵天曲,君子心演繹風流曲,紅塵心奏封塵曲,你有什麼心?強搶民女,專橫霸道,目無法紀,害人性命,你的琴技只是庸人的愚者自娛罷了。”
沙易已經被白星激怒,這些事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
白星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整個擂臺下。都已經噓聲一片。
顯然。白星這番話激起了臺下的共鳴。讓他們對沙易產生同仇敵愾的感覺。
“琴也是有心的,你能聽的到琴心嗎?恐怕這世上的所有琴,都不願意被你那雙手蒙污。”
“你到底比還是不比!?”沙易低吼的叫道。
“既然你想留在這擂臺上繼續受辱,那我便成全你。”
立刻,臺下上來兩個侍從,分別捧着兩把古琴,放在兩人面前。
沙易惡狠狠的瞪了眼白星,坐到琴案前。
白星此刻心裡。其實已經非常緊張,她壓根就不會彈奏,就算白晨對她遙控指揮,可是這言詞可以指揮,探親奏樂總不能也遙控指揮吧。
求助的看向白晨所站的位置,白晨對她示意安心。
沙易的臉上帶着幾分戾氣,手指剛剛捂到琴絃上。
突然,錚的一聲,琴絃瞬斷,緊接着又是嘣嘣嘣的連續幾聲。
一面上佳的古琴。便在這瞬間斷絃。
白星輕笑着搖了搖頭:“寧碎不全,這琴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讓你這種人彈奏,它自然是寧死不屈。”
臺下人此刻都開始相信白星的話,這琴當真具有靈性。
白晨笑嘻嘻的走到曾可欣的身邊:“你看臺上那個俏公子如何?”
“手無縛雞,卻又巧舌如簧,有點不學無術的樣子,我觀她根本就不會彈琴。”曾可欣的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白星的老底。
曾可欣又看了眼白晨:“你不上去嗎?”
“我這不是看看,有沒有你的如意郎君出現麼,若是有的話,我就不需要上去了,其實我覺得臺上那小子就不錯,要不你就將就將就,湊合着嫁了吧。”
曾可欣聽了又好笑又好氣,怎麼聽着這句話,這麼像是在調侃自己。
白晨也看出來,白星坐在琴案前,外行人看不出門道,可是若是一個琴師,首先便是調音色,熟悉弦勁,可是白星坐在那,卻是紋絲不動,可見她連入門都沒入門。
沙易一拳將琴案雜碎,猛的站起來,指着白星:“分明是你在這把琴上動了手腳。”
“唉……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總不能把不順心如意的事,都歸咎到別人頭上啊,既然你讀的是聖賢書,自該知道君子之道,對人對己都該懂得謙讓,一味的蠻橫,終歸難成大器。”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我便宰了你!”沙易此刻的臉龐已經徹底流露出猙獰之色,根本就不顧自己的形象。
臺下的噓聲更是讓他暴跳如雷,恨不得衝下擂臺,去將那些人盡數宰了。
“只知道持武犯禁,果然是個莽夫。”
沙易終於忍不住動手了,一手家傳絕學虎鯊拳,如出海狂鯊襲向白星。
白晨秀掌在空氣中微微一轉,劃出一道氣旋,輕而易舉的化解沙易的攻勢。
“咦……”曾可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她本以爲這俊逸公子應該手無縛雞之力,卻不曾想,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身手也是飄逸灑脫,漫不經心之間,便能輕鬆的化解沙易的攻擊。
沙易驚疑不定的看着白星,本以爲只是一個白面書生罷了,沒想到居然武功了得。
自己剛纔那一拳的威力幾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這小子居然隨手便能化解自己的攻勢,這武功怕是遠在自己之上。
“沙易,這裡是我增加擂臺,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曽不負終於開口了,大喝一聲叱道。
沙易臉上殺氣騰騰:“那又如何?你增加算什麼東西?實話告訴你,本少爺想要的東西,便一定要得到手,你女兒非得嫁入我沙家,不然的話我便讓你增加雞犬不寧!”
曽不負的臉上那叫一個怒火沖天,下方的看客又或者說是文人墨客,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
只是讓他們出頭又沒那勇氣,只能縮在人羣中咒罵沙易的無恥。
可是沙易只要一個眼神掃過,那些叫罵的人便偃旗息鼓。
擂臺下的沙浩則是皺着眉頭,沒有阻止沙易的行動,既然沙易已經做出如此行徑。說出如此話了。再阻止也就沒有意義。
“當你控制不了別人的時候。最好就控制一下自己,免得爲自己爲家人招來劫難。”白星微笑的看着沙易。
沙易冷笑一聲:“就憑你嗎?”
“你可以試一試。”白星微笑的看着沙易。
“本少爺今日先放你一馬。”沙易冷哼一聲:“不要以爲這件事便這麼算了!在這相州城內,還沒有人敢對本少爺說不,曾家不行,你也不行!!”
沙易很清楚自己的身手,絕非眼前這小子的對手,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避讓。
不過他還是不忘放下狠話,當然了。正如他所言的那般。
在這相州城內,真沒有誰能對他說不。
絕人戶挖人墳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所以更是沒什麼心理負擔。
巨鯊幫有太多的亡命之徒,他還真不相信,眼前這小子能逃的出他的手心,正如曾家小姐逃不出他的手心一樣。
白星看着沙易的背影,笑盈盈的說道:“記住一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而時候未到。”
這場招親擂臺,最終也因爲沙易的暴怒而鬧的不歡而散。
沒有人再敢上擂臺。哪怕是贏了這場招親,也不可能娶到曾家小姐。
因爲沙易已經放出話了,沒有人願意在這時候撞在槍口上。
白星悻悻的走下擂臺,很是無趣的走向白晨。
曾可欣看了看白晨:“你認得他?”
“你不知道嗎,他就是花間小王子。”白晨咧嘴笑起來。
曾可欣整個人都跳起來:“什麼!?”
“他就是花間小王子?”曾可欣再看白星的目光,都已經變了。
那種崇拜與仰慕從眼神中迸發出來,雙掌緊緊的拽在一起,整個身體都僵硬着,呼吸都變得紊亂。
“石頭!”白星走到白晨面前,又看了看曾可欣:“你與這位姑娘認得?”
“她就是曾家小姐。”
“哦,原來是曾家小姐,在下……在下龍嘯天有禮了。”
白星可是對白晨當初用過的假名字記憶猶新,當初白晨化名龍嘯天,可是把她坑的不淺。
曾可欣偷偷瞥了眼白晨,又看向白星,行了個禮靦腆道:“小女子曾可欣,公子有禮了。”
“你們聊,我先走了。”白晨呵呵的笑着。
“你去哪裡?”白星立刻跟上去。
“龍公子,若是有時間,不如到府上小坐片刻吧。”
“沒空,跟着石頭更好玩。”白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曾可欣的邀請。
“跟着我有什麼好玩的,你還是去曾府等着我,我出去辦點事。”白晨可不願意白星跟在身邊。
“不要,我就要去,娘讓你這一路照顧我,你敢甩開我,我回去就告訴娘去。”
曾可欣皺起眉頭,怎麼聽着這兩人小的那個反而像是個大人,而這大的,卻是一副孩子氣的模樣。
“龍公子,石頭說你是花間小王子……這事可是……”
“什麼!?那小混蛋居然這麼說……”白星瞪大眼睛,正要回頭找白晨算賬,卻發現白晨早已鑽入人羣中,不見了蹤影。
曾可欣已經大致知道答案了,顯然,自己又被那個小子耍了。
想想剛纔自己的表現,曾可欣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與石頭是什麼關係?”曾可欣好奇的問道。
“我是他姑姑……”
“姑姑?”
白星露出燦爛笑容,不得不說,白家人的笑容,都是那般的迷人。
曾可欣看着白星,便覺得一陣心神盪漾。
“我是女的。”
“……”曾可欣對白星倒是沒什麼喜惡,可是對白晨,卻是更加的咬牙切齒。
這小子又耍了自己……
“石頭做什麼去?”
“估摸着是去找巨鯊幫的麻煩去了。”白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