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岫鴛詫異萬分。她最討厭的就是師遠和劉瀲在一起,或者是師遠太過關心劉瀲。她認爲,師遠能給她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是由於劉瀲在他心目中佔有極爲重要的位置。而劉瀲現在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出了這一點,也完全是在向她挑釁。
“喏,就是這個。”劉瀲說着,撩起了一側的頭,露出了耳朵。
她的耳朵上戴着一枚小巧的耳釘,雖然現在周圍全是濃霧,看不見陽光,耳釘卻仍然隱隱生輝。
“這是師遠送給你的?”
看到師遠竟然送飾品給劉瀲,齊岫鴛氣得要瘋。
“對啊。怎麼?”劉瀲說。
齊岫鴛冷冷地看了一眼劉瀲,說道:“讓我戴一下試試看吧。”
“爲什麼?”劉瀲也提高了警惕說道。
“試試嘛。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那……好吧。”
劉瀲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將耳釘摘了下來,遞給了齊岫鴛。
齊岫鴛嘴角一勾,笑了笑,將耳釘戴在了耳朵上,心裡想,等你死了,這耳釘就歸我了。
就在耳釘剛剛佩戴好時,一股強烈的疼痛從耳朵傳來。齊岫鴛立刻尖叫了起來,伸手摸去。
她摸到了一條蠕動的東西。
是蟲子,還是蛇?
她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拿出鏡子照。
而這一照,她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那不是什麼蟲子,而是一根手指。一根還在不斷變長的、柔軟慘白的人的手指。剛剛戴上去的那枚耳釘看上去已經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小型洞口,那根手指就是從耳釘中伸出來的,彷彿那是一個無底的空間一般。
“啊啊啊——!!”齊岫鴛瘋一般地尖叫着,渾身不住地顫抖,兩隻手向着耳後亂抓,但卻什麼也抓不到。
鏡子早就被她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無數塊鏡子碎片上,無數個齊岫鴛在一齊出尖叫,面容扭曲。
突然,她感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尖叫聲更響了。
“岫鴛!岫鴛!”
一個人正在喊她的名字。那個聲音聽上去很焦急,但並不冰冷。
那是劉瀲的聲音。
周圍的濃霧突然消失,齊岫鴛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岫鴛,你怎麼了?剛剛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劉瀲關切地問道。
“我……”看着劉瀲清澈的眼神,齊岫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別怕,如果僅僅是幻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們抓緊時間,快點尋找線索吧。”劉瀲說。
齊岫鴛沒有說話。
回憶着剛纔看到的那根不斷變長的手指,她依舊是感到全身寒。她想盡快離開這裡,於是也跟隨着劉瀲在四周尋找線索。
這裡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齊岫鴛不知道所謂的線索會隱藏在哪裡,她只是機械地跟在劉瀲身後。
六個人尋找了將近三個小時,時間已經接近正午,還是一無所獲。
莫非是我分析錯了?
師遠想。
☆
張善等人趕到了海源,來到了黃啓文家。他只是打算走個過場,給點兒錢意思意思。
剛一進門,張善就看到了尹兆俊、向春平等人。他約好一起去鄉下散心的幾個人恰好都在。
張善隨意地和他們聊了幾句。由於不想讓別的親戚知道他們的計劃,他們沒有說關於此次散心的話題,只是說了些場面話。
黃啓文的妻子董璐一直在哭,無論誰來都不說一句話,低着頭抹眼淚,偶爾哭幾聲。張善和董璐本來就不熟,簡單安慰了幾句就打開了二樓陽臺的門,出去透氣。
原本豪華氣派的別墅,如今卻變得烏煙瘴氣。男人們幾乎都在抽菸,比較近的親戚長吁短嘆,幾個女人哭個不停,其中好幾個張善都不認識。
站在陽臺上,張善擡頭看了看。這裡是海源邊郊,風景不錯,只是人工痕跡很重。想到明天就要去暗鴉嶺村了,張善又是興奮又是緊張。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緊張。他去過暗鴉嶺村,那就是個普通的小村子,沒啥特別,就是自然景色保存得特別好。
他開始猜測自己爲什麼會緊張。
因爲黃啓文死了?因爲這次是七個親戚一起去?
想了兩分鐘,什麼也沒想出來,他放棄了。
就在這時,向春平兄弟二人走了過來。
“表姑夫,你找我們?”向春平說。
張善有點納悶,愣了一下,說:“沒有啊。”
“剛纔有個女人說你找我們。”
“可能是找錯人了吧。”張善說。
話音剛落,尹兆俊也來到了陽臺。
“張善,你找我啊?”尹兆俊看見張善就問道。
張善更納悶了,說:“我沒找你。是誰說我要找你的?”
“一個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
“濃妝豔抹的,戴着大耳環。她剛纔好像哭得挺兇,妝都花了,剛開始還嚇了我一跳,臉上黑的紅的亂作一團,我還以爲鬧鬼了。”尹兆俊說。
“對,告訴我們過來的也是這樣一個女人。”向春平兄弟說。
很快,黃啓潤夫婦也來到了陽臺。
“是不是一個女人讓你們來找我?”張善搶先問道。
“是啊。”黃啓潤夫婦點點頭。
“真是納了悶了。算了,既然大家早就約好一起去散心,那就商討一下具體事項。你們的假都請好了嗎?”張善問。
衆人又點點頭。
“挺奇怪的。我們老闆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不過這次我說要請假,要請好幾天,他竟然連原因都沒問就同意了。”尹兆俊說。
“我老闆也是。”黃啓潤說。
“我們也是。我們的工頭平時很兇,這次不但很爽快就同意了,還說工資照,真是見鬼了。”向春平說。
聽着衆人的話,張善隱隱覺得不對,內心的緊張不安變得更加強烈。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推門回到了室內。他要尋找那個妝花了的女人。
但是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這麼個人。
他又想起了最近遇到的一些怪事,心下不禁犯了嘀咕。
莫非這些都是預兆?難道暗鴉嶺村不該去?
他看了黃啓文的直播,他知道黃啓文出事的整個過程。當然,黃啓文在遊樂設施上的怪異舉動,他也都看到了。只是,他只能看見他的動作,卻聽不到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