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塵敖正是知道籃子君在容城儲存了大量的糧草,這才和秦紫蘇奔了容城而來。
不曾想,進城就和籃子君相遇,還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站在籃子君的面前。
若不是秦紫蘇好事,好奇心作怪,就和籃子君錯過了。
小東西運氣爆棚,走個路也能撞上個大財神。
籃子君說的那些個家產,肯定是那些糧草。
不收下,怕是會天打雷劈。
一路上楚塵敖都沒開口,到了此時,他若是再不開口,怕秦紫蘇一個大方,把到手的糧草放飛了。
他拉緊了秦紫蘇,說道:“既然藍先生執意謝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就勉爲其難的幫着藍先生管理這些家產好了。”
說的好似一萬分的爲難,一萬分的不樂意,一萬分的不得不如此。
秦紫蘇原本就是奔着元士國的金銀財寶來的,有人相贈家產,哪有不要的道理。
只是怕楚塵敖這位太子大人笑話自己財迷,這才矜持一把。
不曾想,楚塵敖先應下了。
這麼說,楚塵敖比自己更加的財迷?
奶奶的!
原來我們都是一路人。
她又撓了撓楚塵敖的手掌心:行啊,楚塵敖,原來你比小爺更財迷。
楚塵敖:你知道就好,說出來,好說不好聽。
既然恩人答應了收下那些家產,籃子君萬分的感激。
“大哥大嫂,在下的府上就在前面,我們先到府上看看,讓府上的家人認識認識新主子,然後,我們再去‘一品齋’用膳,大哥大嫂覺得這樣的安排可還行?”
籃子君一口一個大哥大嫂,他卻自己稱爲在下,不敢以兄弟相稱。
這就是商人的自卑。
商人的地位在這個朝代是最低等的,就是一個一日三餐都發愁的窮苦平民,身份地位也高過富足的商人。
他怎麼敢和麪前的兩位稱兄道弟。
‘一品齋’正是楚塵敖要去的地方,他再一次刷新了秦紫蘇的感官。
“嗯,可以。”
雖然只是幾個字,這在楚塵敖,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在以往,他是不屑於多說一個字的。
籃子君現在心情大好。
夫人母女平安,這比萬貫家產重要多了。
眼前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他生命裡的貴人。
不,是他們全家人的貴人。
雖然兩人看上去其貌不揚,看行動做派,倒是見過大世面的。
這樣的人,值得深交。
只是不知道人家可願意和他這個身上滿是銅臭的商人成爲朋友。
前邊就是藍府,小男孩鬆開父親,撒着花跑了進去。
“阿清!慢點!”籃子君想要去追兒子,又不好把兩位貴人留在後面。
身後跟着的下人也是有眼力的,趕緊的跑了進去,跟在小主子身後。
“大哥大嫂,這就是藍府,今後就是你們的地盤了。”籃子君樂呵呵的。
這籃子君看上去是個健談的,只是先前擔憂夫人,臉上的愁容掩蓋了一臉的睿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現在笑容堆滿了臉頰,當真是個笑意盈盈的標準商人的臉。
一臉的圓滑加上一臉的機警,外加一臉的笑意。
這樣的臉,任誰見了,都覺得這人好相與,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而在不經意之間,讓他算計了去,然後還得把銀子點好了,送到他手上。
歷朝歷代的商人不都是這樣乾的嗎?
秦紫蘇仰着小臉看了一眼,高大的門樓,比秦大將軍府還要氣派。
旁邊掛着八個燈籠,雖然不是太明亮,卻顯示出了藍府的富有。
門外站着四名小廝,在阿清跑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小廝追了進去。
剩下的三個小廝,齊齊的施禮問候,“主子。”
“嗯,府上沒事吧?”籃子君收起剛纔的笑意,轉頭問道。
“回主子,一切安好。”一個小廝回道。
“那就好,過來見見,這二位是你們的新主子,以後這裡就是這二位的了,包括你們的身契。”
這就是說,連同宅子裡的下人,一併都送給了秦紫蘇他們。
幾個小廝聽了,只是愣了一下,齊齊的跪在地上,“奴才見過新主子。”
秦紫蘇睨了一眼,說道,“起來吧,以前怎樣,現在還怎樣,幹好你們分內的事。”
“是!”小廝們急忙應着。
主子們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把奴才們轉手送人了?
當奴才的,只能隨主子的高興,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麼。
女主子要生產,在府上沒了辦法,這才擡着去了醫館。
看舊主子的臉色,大概女主子應該是平安無事了。
現在要效忠新主子了,以前的主子就放一放好了。
幾個人上了臺階往裡走,跟在後面的老大夫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既然神醫要在容城定居,以後有的是機會。
現在人家遠道而來,飢餓勞累,自己再沒眼力見的貼上去,被人嫌棄了,以後就沒機會了。
他識趣的轉身回去。
這時,藍府一個年老的男子走了過來,“老爺,夫人可平安?”
“嗯,謝謝安叔,她們母女平安!”籃子君的臉上又蕩起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老天保佑,好人有好報,夫人那麼善良。老天會眷顧的。”囉嗦了一陣,這纔看到籃子君身後的客人,站在那裡看了一眼。
“安叔,這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們。蓉兒和孩子就……。”籃子君給安叔介紹。
安叔這才仔細的打量一眼,想必秦紫蘇這張黑黝黝的柿餅臉還沒有嚇着安叔。
安叔跪了下來,大聲說道:“恩人在上,受小老兒一拜。”
拜就拜吧,楚塵敖太子爺的身份,也受得起這一拜。
“嗯,起來吧。”秦紫蘇淡淡的說了一聲,轉頭看向別的地方。
大晚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現在已經什麼時辰了,五臟廟裡的各位早就抗議了。
“大哥大嫂,你們要不要用管家?安叔跟了在下幾十年了,原本是要留在這裡的,如今這裡歸了大哥大嫂,若是有心留下安叔,他一把年紀了,也不願意走動。若是不需要,在下就把安叔帶走,他是自由身。”
就是說,安叔不是奴才的身份,他只是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