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一口大鐵鍋,下面燃着炭火,進來就讓人覺得溫暖。
雖然兩人的服飾都用內力烤乾,畢竟上了年紀,又奔波了一路,現在又累又餓,偏偏連口茶水都沒有。
兩人就差跺腳大罵了。
“老人家快坐。”秦紫蘇熱情的招呼,把唯一的一把座椅讓給了錢簍子。
然後,打開房門,飛快的跑到德叔的房間,拿了德叔的座椅過來。
德叔也已經搬了錢二老房間的座椅。
這樣,還是少一張凳子。
秦紫蘇轉到牀頭那邊,抓住牀頭,拉到鐵鍋跟前。
坐在牀頭,秦紫蘇見鍋裡的水已經燒開,急忙把火鍋底料往裡放。
“老人家,你們二老能吃辣嗎?”關心老人可是一種美德。
兩位老人生活在北方,不一定能吃辣。
“秦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個老東西愛吃辣?是錢串……”是錢串子告訴你的對吧?
錢串子是他們的孫子。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把孫子說出來的時候。
秦紫蘇也沒放在心上,只要老人家能吃辣就行。
不然,這火鍋吃的就沒什麼味道了。
德叔擺好椅子,幾個人坐好。
就見秦紫蘇身後的牀上擺滿了各種調料,連同碗筷,一應俱全。
德叔當着錢二老的面前不方便發問,一個勁的往鍋裡放鴨血毛肚丸子。
秦紫蘇又從身後的牀上拿了幾瓶果酒,說道:“我們出門在外,喝點果酒應該不算什麼吧?”
前世裡執行任務的時候,酒是不準喝的,即便是果酒。
“這是?……”錢簍子又一次刷新三觀。
就說秦四小姐是嫦娥派掌門,也太神奇了。
手上怎麼這麼多我們沒見過的東西?
孫子對秦四小姐到底瞭解多少?
這得派人去查,嫦娥派的底細一定得弄清楚。
裝着果酒的瓶子分明就是琉璃做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西番纔有琉璃這種東西。
就是皇宮之中,也不會奢侈到用琉璃裝酒的地步。
“這是我們嫦娥派新近釀製的果酒,二老嚐嚐!”
秦紫蘇豪爽的打開,一人一瓶,省了杯子。
“我要菠蘿味的。”德叔指着菠蘿果酒說道。
菠蘿是什麼玩意?
錢二老對視一眼,眼前的秦四小姐越來越看不懂了。
秦紫蘇只好把菠蘿味的瓶子給了德叔,剩下的都是荔枝味的,給了錢二老一人一瓶。
果酒喝過不少,這樣濃度的果酒卻是第一次品嚐。
“不錯!看起來嫦娥派高手如雲,連釀製的果酒都這樣講究。”錢筢子就着瓶子喝了一口,讚歎道。
錢簍子睥睨一眼,你也不看看是誰看上的人?我們孫子看人的眼光向來獨特。
幾個人就着果酒,大快朵頤,吃到一半的時候,秦紫蘇把金針菇菠菜什麼的,放了進去。
外面的雨彷彿已經停了,涼颼颼的風從門縫鑽進來,讓幾個吃的額頭冒汗的,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
“我差不多了,你們隨意。”秦紫蘇說着,站起來。
秦紫蘇最年輕,前世又養成快速進食的習慣,現在已經七分飽了。
她慢慢的走到門口,一下子拉開房門。
就見一個渾身溼透的男人跌了進來。
大家放下碗筷,看了過來。
秦紫蘇關上房門,擡起那隻每個腳指頭都冒着大爺氣息的玉足,踩了上去。
“說!鬼鬼祟祟的想要幹什麼?”
幾個人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開始以爲是傅家派來送飯菜的,聽到摸摸索索在外面徘徊偷聽的聲音,確定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這幾個除了秦紫蘇,那個不是久經江湖的老手,還會在乎一個偷聽的?
再說了,他們也沒有什麼秘密給人偷聽。
他們就是光明正大的來傅家打擂的。
即便是他們贏了,德叔現如今光桿司令一個,帶着傅家小姐去做幫主夫人,也不會辱沒傅家小姐不是?
現在都半夜了,飯菜沒有送到,反而派了人偷聽,傅家這是想鬧事,還是想咋的?
秦紫蘇腳上用力,腳下的人想要起身,發現自己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
“我再也不亂跑了,我餓了,求求你們,給我一口吃的吧。”說完,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秦紫蘇擡起腳,踹了他一下,說道:“起來說話。”
那人並沒有起來,而是坐在地上。
耀眼的太陽能照明燈的亮光照在他臉上,就見他滿臉的胡茬,頭髮亂糟糟的,頭頂上用一根木棒彆着一撮亂髮,彷彿一個世紀沒有打理過。
身上的服飾更是看不出什麼顏色,散發着嗆人的酸臭。
坐在地上,身上的水迅速浸溼了地面。
這人是個流浪漢。
秦紫蘇第一印象,對這人下了結論。
德叔用自己的碗從鍋裡舀了半碗火鍋湯,遞到這人手上,說道:“只有乞丐最瞭解捱餓的滋味。”
彷彿自己常常捱餓似的,引得秦紫蘇送了一記白眼。
那人接在手上,一口氣喝了下去。
完事,看着德叔:還能再給點嗎?
德叔無奈,又從鍋裡撈了些吃剩下的東西,遞到那人手上。
那人就坐在火鍋跟前,吃完了之後,自己就直接下手了。
秦紫蘇坐在牀頭,抱臂看着這人。
雖然這人看上去全身上下邋遢成一塊,看得出,骨子裡並不是這樣一個人。
手上抓着筷子,優雅的樣子,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及其講究的。
只不過是身遭變故,這才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成現在這個樣子。
看那人吃得差不多了,錢簍子冷不丁的說道:“你是程似錦吧?”
那人擡頭,“你怎麼知道?”
對上錢簍子冰冷的如同刀鋒似的雙眸,急忙別開雙眼。
“沒想到我程似錦這麼多年隱姓埋名,隱藏在傅家莊,還有人能認得我。”
錢簍子上前一腳,踹的程似錦差點趴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連自己喜歡的姑娘都保不住,還活在世上幹什麼?不如早死早投胎!”
錢簍子一句話噎得程似錦放下碗筷,擡頭說道:“你是誰?你知道什麼?我活着是爲了有朝一日能見到我那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