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凝溪瞳孔大瞪,在她看來,魅兒不是中邪就是中風,她之前對穆傾凡的態度就是視而不見,聞之不語,這突然冒出的一句“我有辦法救穆傾凡”的確讓凝溪詫異萬分。
“我沒瘋。”魅兒說話不緊不慢,她未擡頭看凝溪,而是俯身穿着鞋子,“你在我耳邊說了那麼多,不都是在乎他麼?既然你這麼在乎他,我就幫你救他……”
魅兒穿好鞋子,擡頭看着凝溪,似乎在從她的眼中找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凝溪猶豫了,她先前還那般堅定的答應穆傾凡一定要看好魅兒,絕不讓她落在皇上手中,可現在,她心中的天平更傾向如何解救穆傾凡。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你真能救他?”凝溪對魅兒的話仍是半信半疑。
“嗯。”魅兒應了一聲,因爲她知道有個東西一定能派上用場,若能用她換得自己想要的,可謂是一舉兩得。“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凝溪不加思索的追問着,似乎只要能救穆傾凡,她什麼都願意。
“若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你就帶他回西秦國過你們的日子,我的世界,不想再看到他出現。”魅兒語氣堅定,意志堅決,她從未想認識他,也從未想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扯上瓜葛。
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魅兒的臉上,她始料未及,更不曾想過,凝溪公主竟然會對自己出手。魅兒伸手撫着臉頰,皮膚滾燙的灼手,她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凝溪,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知道我爲什麼打你這巴掌嗎?”凝溪的牙關咬得更緊了,“就是因爲你該打!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你根本不知道,誰該愛誰不該愛你也不知道,如果你救他就是爲了徹底擺脫他,那你還不如拿着刺刀直接捅向他的心臟。”
凝溪的淚水又開始在眼睛中打轉了,“那些因你而受到牽連的人,都是愛着你的人,可你卻一個個都視而不見。我愛穆傾凡,所以我更尊重他的決定,他既然願意爲了你去死,我就算不甘心也會任命。你以爲你這是在救他嗎?”
魅兒的神經已經麻木,臉頰上火辣的痛感早已消逝,她看着凝溪,竟毫無痛恨之意,反倒覺得這一巴掌確實值了,或許這一巴掌未能打醒她對穆傾凡的好感,但足以讓她明白,既然來了,就沒有活在故事之外這一說,那些爲了她而備受折磨的人,就應該被她去拯救。
“我不想虧欠任何人。”魅兒已下定決心,別人可以負她,但她一定不能置之度外。就算不是爲了穆傾凡,也要推到這殘酷皇權的統治。“現下若我們都退讓了,他們就真的沒救了,別人不能因爲我而枉死,我更不能苟且偷生置之不理。”
未等凝溪反應,魅兒已經一把拉開雕花木門,外面赫然立着一排高大威猛的帶刀侍衛,如今正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來,他們雙手早已警覺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
“你們都聽好了,我就是皇上要抓的那位逃犯魅兒,如今我就在這裡,還請各位速速抓我回去領賞。”
魅兒表現的鎮定自如,到讓那些侍衛個個驚目堂舌,不知所措。
凝溪一把拉住魅兒的胳膊,想將她拉回來,“魅兒姑娘不要輕舉妄動,你這樣怎麼救得了穆傾凡,皇上本就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魅兒站在原地不動,“公主還是放手吧,我既然出面,就不想回頭。”她的目光依舊落在那些侍衛的身上,嘴角竟勾起一抹坦然的笑來,“大好的立功機會,若是錯過了,可就就沒有下次了。”
如此一說,那些侍衛個個蠢蠢欲動,他們互相望了望,其中幾人已大步朝着魅兒走了過來。
突然一道身影橫在了數人之間,他手中長劍一揮,將侍衛抵擋在外,轉身看着魅兒,一臉心痛,“魅兒姑娘這又是何必了,王爺既然已經答應皇上一命換一命,您又何必再去送死呢?莫怪屬下多言,墨澤實在不忍看到姑娘魯莽行事。”
“魯莽也好,天真也罷,我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中,誰也替不得我死,誰也治不得我死。”魅兒斬釘截鐵,那氣勢倒是鎮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隨後她一步走至墨澤身側,將語調降到最低小聲說道,“放心吧,三王爺寧死的時候留下一塊免死玉佩,我有這個護身符,想必皇上也不會輕舉妄動。我本就無罪,何須王爺頂罪,他若枉死,我心有不忍。”
話語剛落,魅兒就徑直走到了侍衛面前,坦然的伸出雙手任由束縛,墨澤竟也安心的不再阻攔,此時他更相信魅兒姑娘自己的選擇。
當魅兒被侍衛壓着雙肩帶出王府,凝溪的臉色竟白了幾分,她不知道魅兒這樣做到底是福是禍,但她仍有一點點私心,只願自己愛着的那個人可以逢凶化吉,相安無事……
皇宮大殿上,受過酷刑的穆傾凡屈着雙膝,身子微微發顫,額角滲着冷汗,儘管他一再隱忍,也無法掩飾此時的虛弱和疼痛。
“哈哈哈哈——”大殿之上,穆臻風笑得格外狂妄,他看着堂下跪着的穆傾凡,一臉欣喜若狂的笑,“朕沒想到啊,沒想到,五弟向來心思縝密攻於心計,無懈可擊,對朕而言想要治罪與你最是棘手,可如今你卻爲了個女人自甘認罪,真是可笑,可笑啊!”
穆傾凡跪在殿下一言不發,他的身子好幾次都險些跌落在地面,可他依舊強撐着不願倒下,他的脣瓣已經微微泛着紫色,臉更是慘白的嚇人。
“五弟,如今就莫怪朕無情,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多情。”穆臻風收住笑容,大聲喝道,“來人,賜毒酒。”
就在此時,大殿之外,一位太監慌忙闖了進來,跪地後扯着鴨嗓高聲道,“回皇上,犯人魅兒姑娘已被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