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自己會很快被召到重毓宮,蘇妙菱甚至已經換好了衣服等着,卻沒想到一直到晚上都沒有接到任何的傳喚。同樣,皇上和皇后也沒有派人來告訴她寧曼中毒的消息。
“皇上一直守在蔓蘿宮,一個時辰之前,皇后娘娘也拖着病體過去了,到現在也沒有離開。”待月沉靜地將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告訴了蘇妙菱:“不過,蔓蘿宮中現在已經有了流言傳出,說寧曼公主是在映月宮中毒的。只是,寧曼公主清醒過來之後堅持說,不關蘇姑娘的事。”
在自己宮裡呆了一下午回去後就毒發了,中的還是長在景國的冰魄草之毒,矛頭指向簡直不能更清楚了。
蘇妙菱覺得,若自己是烈焰,恐怕也會心存猶疑之下傳自己去對質。然而,烈焰卻並沒有。
並不是因爲相信,而是因爲已經篤定了吧。
輕拈了一塊雪梨糕送到脣邊,蘇妙菱心中終於還是忍不住升起了濃濃的失望。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真正的烈如蔓。若是此時在映月宮的是她,恐怕還不知道有多傷心吧?在她穿越之前的小染,似乎是懦弱極了的性格,就算能夠脫離青樓回到烈國,恐怕也會迅速地被寧曼玩死吧。
用手帕擦了擦因爲拿了點心而有些黏膩的手指,蘇妙菱扶了扶發間的步搖,站起身來:“待月,你跟我去蔓蘿宮,盼月留下。”說完,她便率先走出了屋門。
跟着待月沿着小徑到了蔓蘿宮,相比映月宮,這裡明顯要大且華麗許多,也難怪寧曼會費盡心機搬進來。蘇妙菱收回打量的目光準備進去的時候,被門外的侍衛攔了下來:“這位是……”
他們並不認識蘇妙菱,卻認識那張和三殿下一樣的臉,雖然沒有放蘇妙菱進去,但說話時候的語氣卻十分客氣。
“這位是太子殿下的客人蘇姑娘,聽說寧曼公主中了毒,特來探望。”不需要蘇妙菱開口,待月便迎上前去說話了。
寧曼中毒之後,蔓蘿宮便全宮戒備,如果
是別人來見,侍衛恐怕直接就會一口拒絕。然而又看了看蘇妙菱的臉,爲首的侍衛猶豫着說了一句:“蘇姑娘暫且稍候,容屬下去通報一聲。”
蘇妙菱點了點頭。
片刻,那侍衛出來了,對着蘇妙菱更加尊敬,卻並沒有放她進去,用抱歉的語氣說道:“蘇姑娘見諒,皇上和皇后娘娘此刻都在屋裡,加上寧曼公主中的毒頗有些兇險,到現在還沒有能夠解毒,沒有時間見您,姑娘請回吧。”
“再去稟報,我今天一定要見寧曼。如果皇上堅持不見我,那麼現在放我出宮也可以。”話是這麼說,她卻篤定烈焰一定會放她進去。
果然,等侍衛再次通報之後,蘇妙菱與待月便被請了進去。
華麗是唯一能夠形容蔓蘿宮的詞語,蘇妙菱最初來到烈國皇宮的時候,還覺得比起景國有些寒酸。可是進了蔓蘿宮之後她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南宮軒住的宮殿,也不及蔓蘿宮。
南宮軒性子清冷,不喜奢靡,故而並未大肆修繕過宮殿,蔓蘿宮則截然相反。
此刻天色已晚,蘇妙菱和待月來時還提着燈籠,寧曼所住的寢宮卻明亮如晝。一進門,蘇妙菱最先看到的就是屋中那鑲嵌的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真真是閃瞎了眼也不爲過。
見她進來,烈焰和上官凝的神色都不太好,不過烈焰到底是帝王,雖然十分擔心寧曼,卻還是慈愛地問道:“如蔓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寧曼公主中了毒,我心中有些擔憂,故來看看。”對方不提中毒的時,她自然不會先提。
這時候,寧曼的貼身宮女蓮兒正端着茶盞走進來,明顯哭過的雙眼又紅又腫。一見到蘇妙菱,她神色立刻變了,手中的茶盞一歪便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與之同時是蓮兒尖利刺耳的聲音:“皇上,皇后娘娘,這就是謀害寧曼公主的兇手啊!公主就是因爲下午在她的映月宮喝了一杯茶,纔會身中劇毒的!”
“不得胡言!”烈焰眉頭一豎便想
讓侍衛把她拖出去。
蓮兒不顧地上還有摔碎的瓷片,“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臉上淚水縱橫,聲嘶劇烈地說道:“皇上,奴婢沒有胡言,寧曼公主上午從重毓宮回來之後就只去過映月宮,而且蘇姑娘和公主不合的事情您應該也知道。公主爲人善良,一向十分體恤奴婢們,除了蘇姑娘,誰會對公主下這樣的毒手!”
說完,她就狠狠的在地上磕起頭來,即使額頭滲出了血也不停,一副不看着蘇妙菱被繩之以法就絕不起來的樣子。
烈焰這下是真怒了:“立刻拖下——”
“不用,把她留在這!”上官凝突然開口,說的是和烈焰完全不同的命令。她從見到蘇妙菱之後就一直沒有開口,只死死地盯着這張和小兒子一模一樣的臉。
忽然,她揚起手狠狠地扇了下去!
看着那用盡了全力的巴掌落下,蘇妙菱不躲不閃,甚至還有時間看了看蓮兒臉上的得逞之色。上官凝久病之身,就算用盡了全力甩出的一巴掌,實際上也並沒有多疼。只是,在這一巴掌過後,屋中瀰漫着死一樣的寂靜。
看着面無表情的親生女兒,上官凝立刻就後悔了,只是想起躺在牀上生死不明的寧曼,那一絲後悔又被憤怒掩蓋了下去。她神色沉痛:“寧曼雖然不是你的親妹妹,可到底代替你陪伴了我和你父皇三年,如蔓,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姑娘,您沒事吧?”即使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說話,可待月察覺到蘇妙菱眼中的漠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蘇妙菱搖了搖頭,衝着她緩慢地綻出了笑容:“我沒事。”
回頭看向烈焰二人的時候,那抹笑容已經重新凋零,沒有一絲一毫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自認爲多大的風浪都見識過的烈焰,卻被蘇妙菱輕飄飄的目光看的渾身不適。他伸手扶住上官凝,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如蔓,你母后也是一時情急纔會動手,你……”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