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翼這時候擺出做兄長的樣子,大度道:“我倒是無所謂,畢竟是兄弟,他如果真是針對我,怎麼都好說。可是他欺負我媳婦,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我這男人做的也太窩囊了吧?”
腹黑啊,太腹黑了。玉小魚看着眼前的男人,現在才知道,他的心,遠比她想象的還要黑。明明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兄弟,偏偏拿她當藉口。
偏偏這話說的還沒毛病,連崇元帝都問她,“小魚兒,你是受害人,想怎麼了結你說吧?”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玉小魚也不扭捏作態。
“既然這樣,關起門來是一家,四王爺也認錯了,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那咱就私了,談談賠償問題吧?這茶葉和今天酒樓的損失是小,但是王爺砸了御賜的招牌是大,這塊皇上親自提筆寫的招牌,不知道值多少銀子?”她現在忽然有點懷疑,那鳥人今天突然帶着一塊御賜的招牌去酒樓,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蕭天恆會去酒樓鬧事?所以誠心坑他?
她用眼神去詢問他,得到一個挑眉的動作。玉小魚太瞭解這個動作了,也正因爲了解,所以她很心痛。不對,應該是替蕭天恆心痛,有這麼一個腹黑的哥哥,真是他的不幸。
玉小魚這話也是很有技術含量的,其他的都可以用金錢算,但是皇上御筆提的牌匾確實不好算。
陳貴妃若有所思道:“臣妾聽說,前朝有一位文豪,別人求他的字,說是一字千金。皇上的字,怎麼也比他的值錢吧?”
這時天福公公開口,表情帶着幾分誇張,“娘娘,話不能這麼說。那文豪算什麼?只是字寫的好。咱們萬歲爺那字也是宗師級別的,一點都不比他差。再加上萬歲爺的頭銜,那可不是用銀子能衡量的,那可是無價之寶。”
“啊?”陳貴妃一臉訝異,“無價啊?那可怎麼算?”
這兩人一唱一和,把蕭天恆母子聽的頭上直冒冷汗。
“父皇,不是兒臣不願意賠。只是兒臣府上現在一兩銀子都沒有了,就是想賠也賠不出來了。”
“玉小魚涼涼的開口。”
皇上在那裡氣的還沒緩過來,聽到他這話,更加來氣。一拍桌子道:“你沒錢,那就讓你母妃替你換。每次都說自己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孩子,你也該對此付出點代價了。”
江貴妃雖然很委屈,但是也不敢反駁,誰讓她的兒子不爭氣呢,她也只能認了。
“謝皇上開恩,臣妾認罰。”
原以爲這樣就算了,誰知崇元帝的火氣還沒消,對着蕭天恆罵道:“沒用的東西,從現在開始,回到你飛府裡好好閉門思過。以後這商貿就給你三哥吧,反正你也不會經營,省的繼續害人。”
玉小魚此刻終於相信崇元帝和蕭天翼是父子了,一樣的坑貨。不過哥哥坑弟弟就算了,這父親坑兒子似乎說不過去吧?
蕭天恆一聽,頓時差點跳起來
,他的所有家產沒了,如果再把他手上的商權給奪走,他豈不是傾家蕩產了麼?
“父皇,不行啊,三哥又不懂做生意。這些年他一直帶兵打仗,你把生意交給他有什麼用?”
蕭天翼很不愛聽這話,“這就不勞四弟操心了,三哥或許沒有時間,但是我有一個能幹的媳婦,她很會做生意的。”
玉小魚對這種意外之財,自然是來之不拒了。雖然她也沒那麼大的野心,只是想做一個醫者,濟世救人。但是既然有人不想她好過,她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可是蕭天恆卻快氣炸了,他和蕭天翼可以說是一文一武。兵權現在在老三手裡,商權在他手裡。如果他把這個權也交出來,他不是不用爭就敗了麼?
“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崇元帝也不想對這個兒子做的這麼絕,實在是他太令人失望了。
“朕只是奪了你的權,沒有免了你親王的頭銜已經夠寬容了。你別不知知足?回你的王府去,好好反省。等你真正認識錯誤的時候再來見朕。”
萬歲爺一錘定音,揉了揉犯疼的腦袋。揮揮手,把他們都趕出去。
蕭天恆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次賠慘了。看着那兩人得意的表情,真的恨不得過去殺了他們,奈何打不過他們。
“皇上,您消消氣。”天福忙一手遞上熱茶,一隻手給主子扇扇子,貼心的勸慰。
崇元帝嘆息一聲,他活了大輩子,什麼風雨都經歷過了。也年輕過,任性過。也曾南征北戰,雄心壯志。江山美人,坐擁天下。如今人老了,才發現其實什麼都不重要,反而更渴望人間真情,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
“天福,你說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怎麼這些孩子沒一個省心的?”
天福陪着笑說道:“皇上,您不老,只是他們長大了。誰年輕的時候不折騰,等老了想折騰也折騰不動了。您放心,雖然四殿下些過分,但是三殿下有分寸,念及着親情呢,不會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一點崇元帝也知道,以老三的手段,如果想弄死老四,絕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不過如果着老四本性不改,一直挑釁,萬一老三惱怒了,誰也保不了他。
“這老四啊,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他還總覺得朕偏袒老三,他倒是做出幾件漂亮事來讓朕看看啊。當然,朕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不惹事朕就心滿意足了。”
天福看着皇上這意思,是打算把皇位傳給三殿下了?想起窗外的那隻鳥,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問的。
“皇上您別急,四殿下只是心智不成熟,不像三殿下,從小就在戰場歷練,通達事故。您這次給他的懲罰,他會記住的。”
崇元帝搖搖頭,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希望如此吧。”其實他也有他的打算,雖然他屬意老三,但是老四也必須留着,一來皇
家子嗣單薄,二來,也是爲了穩定朝堂平衡局面。
回去的路上,玉小魚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要把商權交給我麼?我哪有時間管理這些,我只想好好看病,當個大夫。”對她來說,她現在的錢夠她幾輩子也花不完了,當然對錢財她不嫌多,但是她嫌累啊,她可不想因爲操心太多,把自己早早的累死,那不是很冤枉。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怎麼會累到自己的媳婦。”某人很沒正經的把女人摟進懷裡,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這些只是一個頭銜,只要做一個交接儀式就行了。其他的我會幫你打理的。”
玉小魚忍不住哼了哼,“你是真的要幫我,還是要害我?這下我可是把恆王給得罪慘了,你覺得他會放過我?”
“你怕他?”
她當然不怕,“我只是不想找麻煩而已。”
蕭天翼越來越滿意這個女人,其實他以前總覺得女人太弱,還要他分心照顧,更加沒辦法跟他並肩作戰。但是玉小魚卻不一樣,她好像就是爲他而存在的。他喜歡跟她肩並肩,手牽手,哪怕再多的困難,只要兩個人一條心就夠了。
輕輕揉了揉她的髮絲,“我這個四弟,他沒有什麼頭腦。要怪只怪他生在帝王家,因爲有一個一心想他得到儲君之位的母親,還有外公,岳丈,讓他不得不朝這條路上走。如果註定有一場奪嫡之戰,我情願把他現在就架空,讓他知難而退。也好過有一天,我們兵刃相接,手足相殘。”
玉小魚忍不住好笑,“爲什麼不是你退出呢?”
蕭天翼笑的無奈,深邃的目光有些悠遠,微微嘆息,“你以爲我不想麼?可是你覺得蕭天恆會是一個明君麼?以他的性格,他如果做了天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還有我的母族,也包括右相一派。而且他性格乖戾狠辣,如果讓他得逞,受苦的還是百姓,所以他絕對不是一個明君之選。如果他能像二哥一樣宅心仁厚,我現在就可以交出兵權,哪怕解甲歸田。”
這是玉小魚第一次聽他提他二哥,雖然知道他有一個二哥,但是因爲沒有接觸,所以也沒有過問,以至於她都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蕭天翼,怎麼以前沒有聽你提起你二哥啊?他人在哪?”好像太后的壽宴他都沒有出現,這不正常啊。
提起二哥,蕭天翼眼中滿是柔情,還有幾分思念。
“我二哥命苦。一出生就雙眼失明,註定於皇位無緣。有人說他是在肚子裡的時候就遭了毒手,能留一條命就不錯了。他從小就很聰明,雖然看不到,但是聽別人讀書唸詩,他聽一遍就會。他從小就喜歡聽佛經,這些年雲遊各大寺廟,以代發之身修行,經常開壇講道,被人們稱爲行走的藏經閣。”
雖然沒有見到那位二殿下,但是聽了蕭天翼說的這些,玉小魚心裡有些不好受,也忍不住佩服。她甚至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個多麼純淨聖潔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