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帶她回到西陵國,那不就意味着,只要這件事辦成了,她就有可能成爲他的妃子,乃至皇后。
新月難以自抑地想要靠近楚墨離,楚墨離向後退了一步:“本皇是揹着夜王來看你的,切記要將本皇的此次行蹤保密,否則前功盡棄。剛剛本皇囑咐你的事情,一定要辦妥,就算是爲了我們將來共同的幸福生活。”
新月看着越來越遠的楚墨離,不自禁地點點頭:“楚皇放心,我一定會辦好的。”
自從進了雜役房,新月幾乎從未再踏入過甘鳴殿一步,也甚少看到柳荷,更別提納蘭明若。本來以爲楚墨離還會再來找自己,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從雜役房出來,可是過了十天半個月,楚墨離的半點消息也沒有,新月不禁又氣又恨,直道早就不該相信那個風流皇帝的鬼話。
可如今,楚墨離真的來找自己,而且給她許下了一個美好的願景,只要打聽到夜王妃所苦苦尋的草藥,就可以如嘗所願,新月怎能不欣喜。
帶路的丫鬟等了半晌,卻是還不見楚墨離的身影,焦急之下正欲差人去尋找,就見楚墨離快步迎來。
看了看丫鬟身邊多出的三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楚墨離不悅地皺起眉頭:“姑娘這是作甚,本皇又不是逃犯,何至於如此?”
丫鬟見楚墨離冷了臉,立即遣退了三人,好言道歉:“是奴婢考慮不周,夜王府佈局和其他府邸不同,奴婢唯恐楚皇迷路,半天等不到人,故此這纔將要派人前去尋找,還望楚皇莫要誤會。”
楚墨離事情辦完了,現在也懶得和她廢話,擺擺手,朝着府門走去。
彼時,那三個壯漢僕人,已經把這一信息告知了獨孤夜。
真巧送來狐裘的納蘭明若聽到,對若有所思的獨孤夜道:“楚墨離這人不善,外表看處處留情,風流不羈,可實際上心思歹毒,狠辣。夜王,你可要小心此人。”
獨孤夜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假借慶賀之名前來幽會佳人,藉以完成自己的目的,若兒,你覺得是否有可能?”
納蘭明若從來不驚訝獨孤夜的推斷能力和心思的縝密,笑言:“最說通不過了,皇室貴胄都是禮儀行家,如何能有這種尋廁而失態的舉動,除非有別樣企圖。”
獨孤夜望着納蘭明若,兩人神色清明,目光了然,異口同聲:“新月。”
楚墨離沒有和夜王府其他女子接觸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就令一個女子對他馬首是瞻,若是他有所行動,也唯有去找新月。
納蘭明若當下吩咐柳荷:“派人密切注視新月,看她最近都跟什麼人接觸,做些什麼,隨時回稟。”
柳荷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放置好狐裘,應答着轉身離開。
獨孤夜看到狐裘,臉上閃過欣喜,拿起來前後打量半晌,帶着興奮地問納蘭明若:“這就是用我狩獵時所獵的狐狸毛皮做成的嗎?”
納蘭明若點點頭,笑着爲獨孤夜穿上:“憑感覺縫製的,你知道的,我做工一向不好,就這,還是被府上的繡娘多次修改和教導才縫製而成的。”
說這話的時候納蘭明若有些許的害羞和不好意思,臉頰上不可避免的浮上了兩抹紅霞。
獨孤夜穿着狐裘在納蘭明若面前轉了兩圈,口中表揚着:“你看看,多合身,雖然有人幫忙,不
過還是我的若兒功勞最大。”
狐毛溫暖和華順,不僅暖了獨孤夜的身體,更暖了他的心,看着納蘭明若臉上的紅霞和那欣慰的笑意,獨孤夜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
“哎呀,這兒怎麼有一個洞啊,是沒縫上嗎?”獨孤夜看着腋下的一塊地方驚訝地說道。
納蘭明若聞言臉上的笑容收住,忙走過去查看:“怎麼會呢,剛剛拿來的時候我明明都檢查過的,不會有差錯的。”
看到納蘭明若突然緊鎖的眉頭和認真查看的謹慎,獨孤夜心中更是一甜,納蘭明若對他的重視和關心,令他無法不珍愛眼前這個女人。
敞開狐裘,將納蘭明若包裹在裡面緊緊擁住。
納蘭明若被獨孤夜這猝不及防的舉動嚇得呆愣住,一時竟也忘了做出反應,身體僵了僵,隨即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你……騙我?”
獨孤夜悶悶地笑出聲:“現在才發現?晚了。”
納蘭明若索性閉上眼睛,聞着獨孤夜身上獨屬於他的味道,混雜着清洗過的狐裘上的淡雅清香,納蘭明若忽然蹦出一句:“確實很暖和。”
獨孤夜歪心思又起,別有所意的問道:“你指的是狐裘還是我?”
納蘭明若俏臉一紅,隨即反駁道:“當然是狐裘。”
獨孤夜被納蘭明若的可愛逗笑,迎合着她的小脾氣:“對對,是狐裘,我也覺得若兒做的狐裘暖和,以後我天天穿着它。”
獨孤夜這樣一堵納蘭明若,納蘭明若擡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冬天,你發什麼瘋。被他人看見,又給你扣上什麼有病之類的帽子……”
獨孤夜見納蘭明若的小嘴一張一合,沒有多想,低頭吻了上去。
納蘭明若的聲音戛然而止,全都淹沒在獨孤夜溫柔的吻中。
而這一刻,先前那隱忍在心的,因爲錦無恙所帶來的陰影也頃刻崩塌。
雖然那日獨孤夜曾親口說過,他明白納蘭明若的心,更加不會受到錦無恙那一吻的挑撥而遠離納蘭明若,可嘴上說和實際行動往往都代表不同的態度。
納蘭明若只是刻意忽略掉了,當時聽到獨孤夜這話時心中的失落,而眼下,獨孤夜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話,讓納蘭明若所有的芥蒂都蕩然無存。
繾綣過後,納蘭明若微喘着粗氣,緊緊倚靠在獨孤夜的懷裡,心滿意足。
“若兒,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也是一輩子將履行的諾言。”獨孤夜在納蘭明若的耳邊輕語,納蘭明若微微一笑,眼圈犯紅。
他說:我永遠對你不離不棄,一輩子相守相依。
時間過得很快,夜王府裡裡外外都在忙着操辦獨孤夜和納蘭明若的婚禮,各部門分配合理,配合默契。
唯有一個人,在這個節骨眼上,拋棄了本該忙碌的事情,跑去了府中大夫的居所。
新月謊稱身邊一起做活的丫鬟得了風寒,想要向大夫取些藥。
大夫聽信,開藥單子,並命小童幫忙取藥。
藥材屋內,新月跟在小童身後,小心翼翼查看四周無人,這纔開口沒話找話:“最近府中操辦夜王婚宴,生病的人很少吧。像我姐妹這樣的,也是獨一份吧。”
小童沒有對新月的話太上心,隨口回答:“趕上好事了,誰的心情
都好,病也就少了。”
“那取藥的也很少吧?”新月又問。
小童覺得她的問題好笑,一邊包裹藥物,一邊回答:“病的人少,自然拿藥的就少。”
新月眼看他手下動作要完成,再不切入正題下次就不好再想理由進來問了。
“哎,夜王妃身邊的丫鬟柳荷你知道吧?”新月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問道。
小童點點頭:“知道啊。”
新月繼續道:“你也知道,我之前就在夜王妃身邊伺候,因爲犯了一點小錯纔會進了雜役房,讓柳荷去夜王妃身邊的。她知道我跟着夜王妃學了不少草藥藥理,前幾天來向我打聽一味藥材,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
小童擰眉:“什麼藥材?”
新月將手搭在額頭,似乎在努力回想:“叫什麼來着,這一來一往的,竟是讓我給忘了。她好像要的很急,說是夜王妃要她找的藥材,可她找不到,怕受責罰纔來問我的。”
“是不是花紅?”小童試探着提醒。
新月不能肯定是不是,還在繼續做回憶狀。
“柳荷姐姐前幾天也來我這兒問過的,也說是夜王妃所要之物,可是不但我,就連我師父也不知道,因故至此也沒找到。”
小童又繼續說道,也在確定自己說的和新月所講是不是同一味藥材,如果並非同一味,或許她說出來,自己若真的知道還能幫得上忙。
新月眼睛一亮:“對嘛,她和我講的就是這一種,花紅。”
小童眼神暗了下去:“花紅的話實在是沒有辦法,柳荷姐姐已經問過我師父了,找不到。”
新月急急問道:“那其他大夫呢,或者說府上的藥房沒有,其他地方就沒有嗎?”
小童無奈搖頭:“師父說了,花紅是世上罕見的藥草,百年不遇,夜王妃找的這味藥材,幾乎不可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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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面露遺憾,語氣有些失落:“看柳荷着急的樣子,一定是有重要作用,可做姐妹的,能幫的忙也只有這些了。”
小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安慰道:“事在人爲嘛,新月姐姐有這份心已經很難得了。”
出了藥房,新月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原來夜王妃苦心尋找的,就是花紅。雖然以前未曾聽說過這種草藥,可畢竟,她已經完成了楚墨離交給她的任務,現下能做的,就是等,等楚墨離來找自己。
與此同時,納蘭明若和獨孤夜也得到了柳荷傳來的消息,新月在打聽納蘭明若所尋的藥草一事。
獨孤夜和納蘭明若相望不語,這就是楚墨離想要知道的嗎?可是知道了這些,難不成他是想用花紅草藥來牽制住獨孤夜?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這一點,可同時,眼中也都流露出了堅定的神色,無論如何,終歸是不會和楚墨離聯手。
“柳荷,這件事情到此爲止,新月那邊也不用再監視她的動向了。”
納蘭明若囑咐道,又轉身看着獨孤夜,神情有些糾結和遲疑:“若是能利用楚墨離找到花紅,我有辦法從他那裡得到花紅,你會讓我冒這個險嗎?”
獨孤夜毫不遲疑地搖頭,不容置疑地蹦出兩個字:“不會。”
納蘭明若微笑點頭,眼中有了然之色:“我懂了,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