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誤會新月了,獨孤夜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想要上去和新月說些什麼。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對不起這三個字,他都沒有和納蘭明若講過,更別說是這一個小小的侍女了。
而納蘭明若也趕緊跑到了外面,裝作一直都沒有進去過。
獨孤夜看見納蘭明若的時候,居然還很傻逼地皺了皺眉:“明若,我剛纔差點就將這個丫鬟認成是你了。”
看着自己的丈夫這麼誠實,居然還老老實實地交代了,納蘭明若笑得更開心:“沒關係,不是誤會一場嗎?”
新月聽夜王現在居然還是認不得她叫什麼名字,咬着脣,施施然上前:“王爺,奴婢叫新月。”
獨孤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嗎?還是說讓他尊重她?
但是獨孤夜從來都是隻尊重值得尊重的人,一個小小的丫鬟,這樣沒大沒小?
獨孤夜剛要呵斥她,但是納蘭明若就拉住了他的手,新月是她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比較稱心的丫鬟,她可不許獨孤夜說她。
獨孤夜還是瞪了一眼這個逾越的丫鬟,而後出門跨上大馬,吩咐納蘭明若好好地在轎子裡呆着。
但是納蘭明若執意要騎馬,並且要求和獨孤夜共騎一乘。
獨孤夜拗不過她,只好隨她了。
於是新月就只好獨自一個人坐在轎子裡。
心中憤恨:真是不像話,大庭廣衆之下,一個王妃,一點兒禮數都沒有,不僅要騎馬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和夜王共騎一乘,實在是不知廉恥!
新月咬牙,但是卻無可奈何。
納蘭明若和獨孤夜騎在大馬上,接受着身邊百姓的愛戴,他們都朝着王爺和王妃招手。
臉上是尊敬的笑容,納蘭明若朝着他們招手,忽然就覺得像是在部落裡面,走過首長,然後就是這樣的場面。
刺拉拉的太陽烘烤着大地,一個個整齊的迷彩服的方隊,在巨大的操場上,等待着首長的來臨,一動也不敢動,只是迎着光,那樣看着。
直到首長走過,他們立馬敬禮:首長好!
然後首長不用敬軍禮,只需要稍稍擡一下手,而後朝着千千萬萬的士兵說一句:同志們辛苦了。
然後大家其實很辛苦,還是要很傲嬌地說:不辛苦!
納蘭明若在獨孤夜的懷中呵呵笑道,手中假象自己現在就是首長,朝着那些老百姓招手,笑得燦爛。
獨孤夜疑惑道:“你在笑些什麼呢?”
“哦!我沒啊,沒笑什麼。”說完,納蘭明若又繼續一臉陶醉的在大笑。
坐在轎子中的新月,聽着外面超級有分辨率的笑聲,想着納蘭明若好歹也是一個美人,好歹也是神醫的孩子,好歹也是從小在尚書府長大的,但是爲什麼會發出這麼有魔性的笑聲?
這樣的笑聲……也虧得是夜王要她了,不然就憑她這樣的笑聲,這靈越國有哪幾個男子敢要她?
但是獨孤夜聽着納蘭明若爽朗的笑聲,心情卻是極好的,本來他就知道這個納蘭明若不是常人,是來自21世紀,幾年前之後的靈魂,並且知道這個女子平時簡直就是賽過漢子。
所以現在對於納蘭明若魔性的笑聲,也就充耳不聞了。
終於來到了刑場。
判官在看見夜王的時候
,嚇得險些就從椅子上掉了下來,彷彿他不是裁決生死的判官,而這個高大威猛的王爺,纔是真正的判官。
他趕緊作揖,小心翼翼地問:“不知王爺前來,所爲何事啊?”
獨孤夜看了看懷中的納蘭明若:“沒事,只是來看看,順便把你們不要的屍體,全部帶走。”獨孤夜平淡地詮釋着這一切。
大家素來都知道,夜王的獨孤夜,非常喜歡狼羣,據說府上更是飼養了上百隻的狼崽子,還聽說,這個夜王,除了夜王妃,其他的女人,都被丟給狼吃了。
用活人喂狼啊!
那判官以爲是夜王想要將這些剛死去的人,拿去喂狼。
獨孤夜冷眸微張:“本王的王妃想要解刨着玩。”
他總不能說是爲了研究萬能醫譜吧?於是只好用玩來代替了。
周圍的人一聽,這夜王妃!實在是……不愧是夜王妃啊!
殘忍兇暴,簡直就是和夜王如出一轍啊,這兩人要是不在一起才真的是奇怪呢!
那判官立馬點頭答應,只要是王妃看得上眼的屍體,就可以帶回其解刨着玩。
獨孤夜說這話的時候,納蘭明若白了他一眼,她哪裡是要拿回去玩耍了,她這是要做正事兒,是要拿回去實驗的。
判官一直看着獨孤夜身邊的白衣女子,看着夜王一身黑,而那女子一身白,比之旁邊那妖異美麗的女子端莊大方,並且舉止優雅,想着那便是王妃了。
就是王妃身邊的這個小丫頭,實在是不像話,居然穿這樣鮮豔的顏色,是要和自己的主子爭奇鬥豔嗎?並且這還是在刑場啊。
於是那判官朝着新月說:“王妃,以後您要是喜歡什麼屍體,都可以來找下官。”
新月尷尬地笑了笑,而後掩着嘴巴,低聲,笑得極開心,這判官果然是將她當做了王妃了。
這被人叫做是夜王妃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獨孤夜怒喝:“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這位纔是我的夜王妃,那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新月臉色一沉,她不是已經和這王爺說過了她的名字了嗎?爲什麼這個王爺還是記不住她的名字呢?實在是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啊!
納蘭明若也是尷尬地笑笑,而後揪着那判官的鬍子,叫他直視自己:“老頭,你要看好了,我纔是納蘭明若,纔是夜王妃!”
新月也是趕緊澄清:“是啊,這位大人,奴婢只不過是娘娘的一個丫鬟。”
“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都長得這麼美啊。”那個判官癡癡地看着:“果然夜王府的丫鬟都是與衆不同啊!”
那判官拍馬屁也真是太誇張了。
納蘭明若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他趕緊將上座留給了夜王,而後在夜王妃旁邊安排了一個位子,他則是和新月丫鬟站在旁邊看着,畢竟是主上有別。
他和新月這樣的屬下,就只能站在旁邊看着了。
本來是秋高氣爽的天氣,但是一旦來到了刑場上,就變成了秋風蕭瑟。
納蘭明若前世也是身上掛着至少幾十條人民的人了,看見這個砍頭的場景,也是不足爲奇。
但是旁邊的尋常百姓,和有在一旁看着刑場上殺頭的新月,怎是握着嘴巴,一種我很害怕的樣子。
獨孤夜則更是從小在戰場上爬滾的人,這樣的場面,也是
見怪不怪。
納蘭明若在看着人家斬頭的時候,還一邊愜意地品嚐着旁邊的點心。
新月看着獨孤夜和納蘭明若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啊,連那高傲的神情,都是同出一轍!
納蘭明若看着看着,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指着那個儈子手對獨孤夜說:“獨孤夜,你看那人的手法,實在是太不純熟了,他往哪兒砍啊?真是的。”
“本王也覺得他的手法不好,就是不知王妃的手法怎麼樣?”獨孤夜也難得和納蘭明若逗趣了。
旁邊站着的新月,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她聽說,這個夜王府上,有很多冤魂,都是因爲被獨孤夜爲狼的人,之前她還以爲是危言聳聽,但是現在她算是知道了。
這兩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
看死的人也是差不多了,納蘭明若於是就叫那個判官將那些沒有人認領的屍體,搬回了夜王府。
新月現在早已是一身冷汗了,納蘭明若看了看她,然後朝着她遞出了一塊手帕。
新月微笑着接過,而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謝謝娘娘。”
“不用謝,新月,你要是見不得這樣的場面,那以後就不要跟着來了。”納蘭明若起身,和獨孤夜一起步出會場。
緊接着就是將那些屍體運送回去的過程了,納蘭明若就像是在菜市場挑選大白菜一樣地挑選着地上的屍體。
新月那樣看着,終於是忍不住找了一個角落,劇烈地嘔吐出來了,這下子,饒是她身上穿着納蘭明若最漂亮的衣服,也不美觀了。
一個小姑娘,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嘔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終於是回到了王府,獨孤夜依舊是去書房,而納蘭明若依舊是去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是兩個月前,獨孤夜親自爲她準備的,就是讓她好好地研修萬能醫譜,繼承她父親的衣鉢。其實這本萬能醫譜在納蘭明若的眼裡,雖然是非常神奇的。
但是這書其實還是有一個缺點的,就是事件的不多,大多數都是理論的東西,並且古代遇上嚴重的絕症,比如說是身體上的潰爛啊,腫瘤的擴散啊,都是隻會通過藥物來控制的。
從來都不會想着要將那些潰爛的地方或者是腫瘤切除,這就造成了因爲那一點傷口的問題,倒是一個人全身的功能系統都崩潰,最後走向死亡。
但是在父親的這本醫書上面,他其實還算是古代第一個人提出要將一個人的頭骨打開,然後在裡面進行手術。
這樣大膽的想法,在古代幾乎是不能允許的,但是在現在其實就很普遍,並且這卻是也是一個有效的方法,只是大家以往都不敢實踐而已。
現在這本醫書到了納蘭明若的手裡,其實是最合適的了。
因爲要是其他的醫生看見了,也是絕對不會採用上面所說的,類似於手術一類的醫治方法。
而納蘭明若是穿越過來的,手術在她們的那個時代,已經是很成熟的一項技術了,並且她本身其實就會那個這本醫書在她的手裡,一定能夠大放異彩的!
而現在她想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將門口的這些屍體,做消毒處理。
並且秋天雖然不是很炎熱,但是要保存這些屍體,還是一個技術的問題,因爲古代是沒有福爾馬林的,要是這些屍體腐爛了,那就白費心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