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早早的,那錦無恙就攜着陸雪衣的手,上夜王府來敲門了。
這次是夜王獨孤夜親自去開門。
屋外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太陽都還沒有出現,天上的流雲厚重無光。
夜王的眼神,卻是比那陰沉的天色還要可怕:“何事?”
這個臭小子居然還敢來夜王府找自己。他現在倒是應該好好地找個地方躲起來。
等着自己來複仇就好。
“呵呵,王爺別來無恙啊。”
看見獨孤夜陰沉着一張臉,錦無恙卻是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着眼前的男子,一雙桃花眼,定定地看着他,居然沒有一絲的畏懼。
他想要幹什麼?
而那陸雪衣也是一身白衣,站在錦無恙的身後,微微欠身。
“在下今天來,是想約着王爺,和明若妹妹,一起五遊湖的,畢竟上次自己嘴鬆,不小心將明若妹妹血的秘密講了出來。當時也只是爲了給妹妹一個立功的機會,當時卻不小心將妹妹嚇昏了。這次是特意來道歉的。”
陸雪衣輕笑,眼裡的諷刺不言而喻,當時確實說道:“對啊,我也想不到,妹妹的膽子居然會是這樣的小呢……”
真是睜眼說瞎話,死不害臊。
夜王剛想回絕。
這個時候,去集市的納蘭明若回來了。
及時地聽見了門口這兩個賤人的講話。
於是冷笑一聲:“膽子小?”
納蘭明若一手排開陸雪衣和錦無恙,進了門去,回過身來,看着眼前在門外的兩人,拉了拉獨孤夜的手:“去就去。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想耍什麼花樣。”
“喲。妹妹這說的是什麼話啊。什麼叫耍花樣。姐姐不過是想念妹妹,相約着妹妹一起遊湖,妹妹這樣誹謗我,真的好嗎?”
“少廢話。”夜王看不下去這女子繼續裝,只是將門虛掩,並不打算再讓這兩人走進夜王府的大門,狹長的黑眸微眯,冷酷地說,“你們就在門外等候吧。”
說完,“碰——”的一聲,將兩人關在了門外。
而那陸雪衣被這一聲關門聲嚇到了,於是捂着自己的心口,在錦無恙身邊撒嬌,“無恙哥哥,你看看這夜王居然這麼囂張,居然連門都不讓我們進,他這樣對我也就算了,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尚書府小姐,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可是當今宰相的獨子,他居然也這樣不將你放在眼裡……”
她呢喃着,不服地翹起嘴巴。
錦無恙同樣是沒有想到,獨孤夜居然敢將自己這樣晾在這裡,緊緊地攥着拳頭:“哼。他也就是囂張了這一時。你就看着吧。誰纔是真正能笑道最後的人。”
說完,和陸雪衣相視一笑,想起今天想的這一個計策,於是便舒心地笑了起來。
今天的遊湖,其實也是隻一個幌子而已,錦無恙和陸雪衣,又怎麼會有那樣的閒情逸致,約着敵人去遊湖?
不就是將自己關在門外的侮辱嗎?
錦無恙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嘴邊放出冷冽的
弧度:“放心吧,這個仇,我馬上就會還報回來的。”
而那陸雪衣看着錦無恙勢在必得的樣子,也是得意地揚起了下巴,期待地看着夜王府漆紅的大門。
不一會兒,納蘭明若一身淡青色的雪衫,搭配着同色的襦裙,頭上只是錦白色的絲帶,輕輕將三千青絲挽起一半,高挑的身材,雪白的皮膚,在天光下泛着盈盈的水光,而獨孤夜依舊是一身黑色的勁裝,搭配一件同色的披風,上面繡着玄色的金線,貴氣十足。
他們兩一前一後,從夜王府的大門口走了出來,男的霸氣十足,女的清麗脫俗。
兩人的陣仗,在氣勢上,就已經超過了眼前的陸雪衣,和錦無恙。
錦無恙是那種貴氣十足的小生,但是卻比不上獨孤夜獨霸一方的氣勢,而陸雪衣雖然總是愛穿一身白色的長衫,頭上梳着雙月髻,看起來雖然是仙女的裝扮,但是卻有些做作,絕對比不上納蘭明若的宛若天成,謫仙一般的氣質。
陸雪衣看着昔日醜陋的納蘭明若,現在卻變得這樣美麗,心裡憤恨不已,但是還是上前去,親熱地拉着納蘭明若的手,“喲,妹妹,最近你是怎麼保養的啊?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黑乎乎的嗎?爲什麼會突然之間變得……”
她本來是想說爲何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美麗驚人了,但是她還是面子上掛不住,覺得還是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於是改口:“怎麼忽然變白了,還有你的眼睛,以前看起來是黯淡無光的,現在看起來這麼清亮啊?”
畢竟是女人,雖然面前的是個死敵,但是她還是想從納蘭明若的嘴裡套出一些保養的秘方來,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奇怪的事情,前幾天還只是一個醜女的她,爲什麼僅僅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就變得這樣傾國傾城了。
現在的納蘭明若身體裡面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乾淨,要是完全清乾淨了,怕是比現在還是美豔無比。
但是今天的她,已經比前幾天在皇后的萬壽宴上又美麗了幾分,只怕那些之前垂涎她美色的世子,如今看見了她,會更加驚訝吧。
納蘭明若非常嫌棄地看了看拉着自己手的陸雪衣,微微仰起頭:“哦……我其實本來就是長這個樣子的,只是以前沒有什麼實力,害怕以姐姐的嫉妒心,要是看見我的美貌,只怕是會有想要摧毀的欲。望,所以就一直將自己丑化。”
“噗——”這話說的。
就連一向是面癱臉的獨孤夜,也忍不住輕笑出聲來,看着陸雪衣氣得發綠的臉,微微搖頭。
那錦無恙也是忽然覺得臉上無光,畢竟那陸雪衣是自己帶來的,她厚着臉皮去討教,但是卻被納蘭明若這樣回絕了下來,實在是……臉上無光啊……
但是他又不能說什麼,只是斜眼瞪了陸雪衣一眼,心裡罵道沒出息的。
而陸雪衣本來受到了侮辱,心裡已經很難受了,但是現在還要看錦無恙的臉色,心裡更加是憤恨不已。
指着納蘭明若就是一頓臭罵:“納蘭明若,你說什麼呢,我是你的親表姐,怎麼可能會對你做那樣的事情呢。再說了,我至於嘛,我可是幽國有名的美女,自認爲不比你差。又怎麼
會嫉妒你呢。”
說完,憤恨地甩開自己挽着納蘭明若的手。
“自甘下賤。”納蘭明若絲毫不給她面子,只要是一想起她對自己身邊的親人做的一切,她就恨不得立刻將陸雪衣掐死。
“你。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句看看。”
陸雪衣指着納蘭明若,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但是納蘭明若卻是揚了揚自己的微笑脣,她的嘴巴現在也發生了實質性的變化,就算不笑,看起來也是微微上揚,就像是總是在笑着一樣:“再說一次你又當如何。”
就在陸雪衣馬上就要跟納蘭明若撕破臉皮的時候,錦無恙及時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現在要忍氣吞聲,待會兒好戲還在後面呢。
爲了待會兒再龍舟上看獨孤夜和納蘭明若出洋相,陸雪衣只好暫時將自己的火氣收了起來,冷笑道:“我是姐姐,不想和你這個小妮子計較。”
說完這話,陸雪衣再也忍不住,甩開錦無恙的手,大步向前地走着。
而獨孤夜從她兩開始爭吵的時候,就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半句話也不說,因爲他知道,自己的這位未來王妃厲害着呢,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出手。
反而這平時一臉面癱的夜王,卻是莫名其妙地朝着錦無恙揚了揚嘴角,心裡:知道後悔了嗎?之前她倒貼你不要?
錦無恙卻是不生氣,陸雪衣受侮辱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拿這個傻姑娘當工具一樣,就將之前他一直拿納蘭明若做工具一樣,她們於他而言,都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納蘭明若在出了夜王府的時候,馬上就引起了大街上男男女女的注視。
那些手持羽扇的公子哥兒,皆一個個地看着美若天仙的納蘭明若,道:“哇。真是美地沒有天理啊。那是仙女下凡啊。”
“就是啊。小生就算是在畫中,也沒有見過此等美女啊。”
“看她的肌膚。簡直就是冰寒玉石做的。那白皙度。那光澤度啊。”
“看吶。美人在對我們笑啊。”
“不行。老兄。快點扶着我。我已經受不了了。”
“……”
一路上,都是隨納蘭明若美貌的讚美之聲。
起初那陸雪衣以爲是在說自己,還朝着那些公子哥人微笑。
但是看見她瞧過去的眼神,其中一個男子卻說:“哎,這位白衣女子也美啊,但是……穿的實在是太花哨了,比起那位青衣女子,少了幾分仙氣啊……”
到後來,陸雪衣甚至想將自己的臉蒙起來。
不要再將自己個納蘭明若那個小賤人做比較了。
爲什麼?
憑什麼?
要用自己的美貌來襯托那個小賤人的樣子。
這一路上不舒服的,不僅是陸雪衣,夜王獨孤夜的臉,也是極其難看,他討厭別人這樣看着自己的女人。
但是天天也總不能天天蒙着她的臉吧?
那樣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於是他只能一路上用自己冷冽的眼神,將那些色眯眯看過來的眼神逼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