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沿看着氣喘吁吁的周深,淡笑着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着這個一項酷若冰山的八弟;沒想到半年不見,昔日那冷若冰霜的感覺竟然消失無蹤,這樣鮮活的他,好似另一個人;難道,那個妓女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讓一個人的心性都有所改變?
“父皇大壽降至,你我兄弟二人許久都不曾見面;這渝州與梧州邊城的距離並不是很長;爲兄邀你一同前往;怎麼,不願意嗎?”周沿看着俊美出塵的周深,有些戲謔的說道。
周深看着又對自己開玩笑的四哥,並不是很在意的笑了一下,便坐到周沿原本坐下的位置,拿起另一隻晶瑩碧透的茶盞,優雅的給自己斟滿,輕啄一口,輕眯的眼睛裡盡是享受和溫情淌過的熒光。
“四哥哪裡的話,在衆位兄弟中,就你、我和老十四的關係最好;兄弟之間常常聯繫也是正理啊;我怎麼會不高興?只是深沒想到四哥會這麼早就到了,一切還沒有準備妥當呢。”
周沿倒是無所謂的搖了下頭,黑色的錦服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好似從黑暗中爬出來的邪靈,充滿了嗜血的味道,陰冷的青龍寶劍緊握在手中,從不曾離開半刻;這一人一劍,亦邪亦正的氣質竟有種說不出的協和與唯美;而周深一身皓白,潔衣飄飄,頭戴金龍玉冠,耳飄銀白錦帶,俊美無鑄的臉頰,出塵無垢的氣質好似天際最美麗的仙人,恍然若世。
這一黑一白、一美一酷,真乃世間最美麗的風景,讓人賞之不盡,看之不夠。
“呵呵~!這次來也是聽說着渝州城近日山林中野畜居多,實乃狩獵的上選之地;深,我們兄弟二人不如逞着這大好時光,狩獵一番如何?”
“哦~!原來四哥是來我這裡玩樂來着;只是那些山獸異常兇猛,我還要好好佈置一番才能放心前去;不如在這空閒的時間裡,我帶四哥到處看看、玩玩可好?”周深放下手中的茶盞,細想了下,開口說着。
周沿聽到周深的話,笑着將手裡的‘青龍’放在石桌上,問道:“這細說下來父皇就是偏心,將這周朝最富庶的兩處封地交與你和老十四;而我那梧州,連渝州城的一半繁華都及不上;唉~!閒的發慌了只有到你們這裡走動走動,像極了討飯的;深,我既然來了;那就要到你這裡最熱鬧的地方;你可不許藏私啊~!”
周深聽到這話,頓時‘撲哧’一笑;他這個四哥,是真正的將王之才;父皇將他放於梧州邊城,就是爲了保家衛國;朝廷連年將最好的貢品和賞賜都送到了他那裡;沒想到,今日四哥還跑到自己面前抱怨;不過,想來這梧州的確是無法跟自己的渝州城和十四的蜀州相提並論;這一個是江南魚米之鄉,一個是人間享樂處,自然是要比那民風淳樸的梧州好上千萬倍。
“好,我這就去安排四哥要去的地處。”說着,周深便要起身。
周沿看着眼前溫柔無害的八弟,輕眯着精明的眼眸,隨意的說道:“在路上就聽聞了渝州的萬花樓;八弟,要不今晚我們就去那裡走一遭,如何?”
“什麼?四哥要去萬花樓?”
周深不敢相信的回問着。
要知道他這英明神武的四哥可是從來不近女色,更何況那種地方,他怎會知道?
周沿見周深正如所想一般,很是驚愕的看着自己,便笑着起身,看着荷塘中盛開的白蓮,道:“四哥也不瞞你,你‘萬金一夜’的事蹟已經傳到我那裡;這次前來也是爲了看看那個叫青鸞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傾城絕色,竟然讓我這飄逸如仙的八弟也知紅塵楚楚了。”
周深聽到周沿這樣說,瑩白的俊顏頓時蒙上一層醉人的紅暈,很是迷人沉醉;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周沿的提議;準備今夜將青鸞介紹給四哥認識。
深夜將至
原本嬉鬧的渝州街道更是一片燈火輝煌、叫聲四起;就見沿途的小販手中拿着姑娘們喜愛的珠寶首飾,好不熱絡的招攬着各處的客人;而那客棧茶樓上,更是座無虛席,忙活的小兒,好笑的談資都是人人口中的熱點;而最熱鬧的地方,就要數這天下第一青樓——萬花樓。
十里長街、嬌聲連連,高燈滿掛,觥籌交織。
就見這萬花樓附近皆是人流涌動的訪客,金光閃閃的大元寶、簌簌發響的銀票是這裡最動人的景象。
就見這時,兩座金龍高頂的八擡大轎被一對身着勁裝的護衛護送而來,而那路上之人,皆是停步駐足,稀罕的看着眼前的情況,揣測着這裡面在座的是哪兩位高官貴族。
就見那轎子走了一陣,正好停在萬花樓門口;就見兩名隨侍快身走上來,雙手撩起轎簾,就見轎中兩人幾乎同時邁出右腳,一黑一白兩色頓時充滿了周圍所有的空氣;接着,那兩人就已出現在大家面前。
同是俊美的容顏上皆閃耀着奪目的光澤,流光溢彩的眼眸中,一個溫文爾雅,一個精明犀利;同樣高大頎長的身材,都驕傲的的挺立着,高貴的氣質呼之欲出;只是那身着白色錦服的男子似乎有些不近凡塵,讓人不敢染指;而那身着黑色錦服的男子更是霸氣浩然,好似一把鋒利的長劍,冷肅的氣質裡盡然帶着淡淡的血氣。
“四哥,我們到了。”
就見那身着白衣的男子衝那身着黑色錦服的男子淡淡一笑;便擡步朝萬花樓中走去。
周沿看周深有些着急的朝裡面走去,也起步跟上,來到這讓天下男人都流連往返的銷金窟中。
周深一走進去,月姨就眼尖的發現了貴人的到來,忙端起一個果盤出現在周深面前,道:“王爺總算來了,青鸞叫採兒出來問了好幾次呢。”
聽到心愛女子焦急等待,周深有些愧疚的笑了下,忙要朝二樓走去;突然發現不妥,便轉身看着周沿道:“四哥,我帶你來見青鸞,沒有事先給她講,希望你等會兒不要嚇着她。”
周沿聽到這話,便停住了四處打量的眼神,道:“我又不是厲鬼,不會吃了她;八弟放心,不會嚇壞你的寶貝。”
說完,便自顧自的朝上面走。
周深見周沿答應,衝月姨淡笑一下,便快步走了上去。
月姨看着那走上去的兩人,心裡忽然一震。
沒想到,現在連赫赫有名的戰神——鼎漢王,周沿都慕名前來;看來,所有的計劃,皆以悄悄展開。
想到這裡,月姨掩去一臉的輕笑,陰沉的臉上慢慢騰起一抹殺戮和狡黠。
青鸞只着單衣的躺在臥榻上,有些無聊的看着手裡親手做的青竹風鈴,撥弄着玩樂。
忽然,靈敏的聽覺讓她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腦海中瞬時出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青鸞笑着赤腳走到門後,偷掖着捂住嘴角;準備給來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直到那房門打開,青鸞想也不想的直接從背後抱住那人健壯的腰身,柔軟無骨的身子緊緊地靠在那人結實的背上。
嬉笑的說着:“今晚你來遲了,要受罰的哦~!”
可是,在青鸞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接着,一聲緊張的聲音便傳來:“四哥不要,那是青鸞啊。”
青鸞還沒有從驚嚇中回神,便覺得自己已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接着,在快要重重的摔在地上時,一個白色的身影便飛身而來,牢牢地將自己抱進懷中;緊緊地摟着自己。
青鸞也是害怕的圈着那人細滑的脖頸,煞白的臉色上毫無血色,砰砰亂跳的心臟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青鸞~!青鸞~!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隨着一聲聲焦急的呼喚,青鸞終於擡頭看着周深擔憂的神色,捂着自己快要爆炸的胸口,難以承受的搖着頭。
腦海中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一切,記得自己想要逗弄周深一番,所以便跑到門邊想要嚇唬他;只因她的閨房沒有人敢進;所以,當門兒輕開時,她便毫不猶豫的抱着那進來的身影;可是隨之而來的便是致命的一摔;記得那個摔她的人,好似是身着黑色的錦服,並不是周深。
想到這裡,青鸞瞬時轉頭,果然那門口處站着一個身着黑色錦服的男子;就見他背手而立,很是無謂的看着自己,驕傲的神色連一點歉意都沒有;有神的眼眸中盡是狩獵的興趣;調笑的嘴角輕輕勾起,渾身上下都是一股難以違抗的霸氣和戰場上的肅殺。
看着這樣一個人,青鸞回憶着細想;總是感覺這個人,她好像見過。
想着,忽然聽到周深說道:“四哥,你不要站着了;快進來坐。”
四哥?他是周深的哥哥,那也就是王爺了?
頓時,黑夜中那個邪魅的黑色身影閃現在眼前;若是現在的他再拿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周圍明亮的燈火再暗一些,這豈不是和那晚的情況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青鸞有些恐慌的瑟縮了下,更是緊緊地抱着周深,不肯放開一刻。
他說過,我們還會見面;果然,幾日後便就已實現了他的話;第一次的見面,他仿若幽靈一般嗜血,一劍下去便殺死了一人;那這次再見,他,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