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求你溫柔一點
京城
玉清王府
周清逞着青鸞熟睡,小聲步下牀,身上披了件紫色的狐裘後,便獨身一人朝着暮煙居住的房間走去。
而剛剛得到消息王爺要親自過來後,暮煙便一直站在門邊候着;在看到王爺疲乏的身影越來越靠近時,暮煙快步上前,攙扶着周清虛弱的身體,走進自己的廂房。
“爺,有什麼事你直接叫人喊一聲就成,哪用得着你自己親自來一趟?”
暮煙扶着周清坐在軟榻上,然後拿起一張白色的虎皮,伸手摺了折,便放到周清的背後,好讓周清坐的舒服些。
周清含笑看着暮煙忙活的樣子,沉聲說道:“青鸞有了身孕,十分嗜睡;你們隨便過去會驚擾了她,所以我要逞着她睡着了才能過來找你。”
暮煙聽到從周清口中這樣的話,先是一愣,接着便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着從小便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王爺,略有感慨的說道:“爺,你變了很多呢;好像以前那個愛玩愛鬧的你已經徹底消失了,現在的你,讓人很安全,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我都是要當父王的人了,怎還能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胡鬧呢?”周清聽着暮煙的話,淡笑出聲;臉上幸福的神色幾乎快要融化了窗外寒冷的冬天,眼中熠熠流光的神采,更是帶着春天的芳香。
暮煙聽到這話,也是祝福的笑了起來;看着停下來的大雪,建議的說道:“爺,等天氣暖和一些了,我們就會蜀州吧;京城固然是繁華,但是還是不如咱蜀州住上舒服。”
“好,等爺把王妃的身體養的胖胖的,就帶着你們會蜀州;管他什麼皇位之爭、權利之奪,我們回去過清閒日子去~!哈哈~~!”周清說着,便大笑出聲;也許是笑的有些急促,剛大笑幾聲後,周清便有些喘不上氣的輕咳起來。
暮煙看着周清咳聲不止,忙走到藥櫃前,拿出幾片薄荷葉送到周清面前,拍着周清的脊背,輕聲說道:“爺,拿着聞一聞,也許會好些~!”
周清看着暮煙手中泛着青色的薄荷葉,伸手拿着,輕聞幾下後終於感覺順氣不少,忙擡頭看着暮煙關心的神色,略有所思後,開口說道:“暮煙,我感覺,感覺自己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你每次給我把脈,都說一切正常,可我卻覺得很不正常;我越來越愛睡覺,在夢中,總是感覺自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好難過、好痛苦;暮煙,你精通奇黃之術,你再好好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我現在好害怕,我害怕沒有辦法和青鸞一起終老,好害怕沒有緣分見到我的孩子;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暮煙看着眼前六神無主的王爺,心疼的伸手抱住王爺越來越消瘦的身子,眼淚堅強的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
現在的王爺,應該是無助的吧,就像是被遺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哭痛着徘徊在大街上,淒涼而又悲哀。
“爺,你別這樣;你只是身體太虛,等養好了身體,你自然就又會像以前那樣活蹦亂跳了;到時候,你又會惹得王妃爲你暴跳如雷,驚得王府不得安寧。”暮煙安慰着周清,想要用自己的語言好好地撫慰着懷中的男子。
周清聽着暮煙的話,眼淚,瞬時落了下來。
“暮煙,你要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是不是懷疑了什麼?我不相信連帝師重雲都誇讚的人,怎會瞧不出我身上的一點怪異?你一定是隱瞞了什麼,是不是?”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隱瞞王爺,什麼都沒有~!”暮煙鬆開懷中的周清,眼睛閃爍的說着,但哆嗦的嘴脣卻出賣了他脆弱的內心。
“你騙人,你是在騙我暮煙;暮煙啊~!就算是不好的消息我也做好準備了;我只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我只想知道我還能不能活着,我只想知道,在我的生命裡面,我還能不能爲青鸞,做些什麼?”
“你還要爲她做什麼?你連命都給她了,你還要給她什麼?”暮煙聽到周清這樣說話,立馬像是點燃的炸彈,立刻爆炸說道。
“什麼?暮煙你說什麼?”周清忽然聽到暮煙這樣的話,有些發愣的問道。
暮煙看着周清那木訥的神色,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想要捂住嘴巴已經是不可能,想要收回自己的話更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將心裡的不解大聲喊出來:“爺,八王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嗎?你明明知道這次去梧州是有多艱難,你明明知道那傳說中的天命之人,有可能就是要失去生命中的可憐人,可你呢,爲了讓王妃開心,爲了保護自己的八哥,偷偷跑去梧州,在那艱險的地方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爺~!你醒醒吧,你難道忘記了,在王妃的心中,只有八王爺,你只是她名義上的夫君,現在,你又多了一個身份,那就是她腹中孩兒的父親;除了這些,你敢肯定王妃愛你嗎?她對你的愛有你對她的多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暮煙,但是,我不想再聽見你說這些胡言亂語了~!”周清有些失措的聽着暮煙的話,立馬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裡。
暮煙看着又要逃避的王爺,一把拉住周清的手臂,沉聲說道:“爺,你知道的,屬下這些話,並不是胡言亂語~!屬下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要你明白,請你多多的愛自己一些吧;不管是對王妃,還是對八王爺,你已經做的夠仁至義盡了~!若是最後連生命都無法保住,誰爲你哭?誰爲你在孤墳上燃起一張紙錢?”
“暮煙你放肆。”周清聽着暮煙的話,立馬轉身看着暮煙淚流滿面的樣子,大聲制止道;可能是由於聲音太大,瞬時震的周清自己又咳嗽起來;暮煙心疼的看着佝僂着身子連連咳嗽的王爺,再也無法說出什麼話,只能上前扶着周清,讓他靜坐在軟榻上。
“暮煙,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身子;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若是我手中有一塊松子糕,定然會爲你留上一半;我們的感情,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我也明白這些年來你在我身邊的照顧;可是暮煙啊~!你雖然和我親如兄弟,與我如影隨形,可是你真的沒有辦法體會到我的感情;我喜歡青鸞,因爲她很漂亮、很聰明、很善良,我恨青鸞,因爲她,給我帶來了太多的傷害,她讓我尊嚴掃地,讓我變成了感情的奴隸,我感激青鸞,因爲她讓我明白了,什麼叫愛情;雖然這份愛情將我折磨的體無完膚,但是這份痛苦的愛戀,卻是我這十幾年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金殿之上,那個身穿紅衣的她,溫柔而甜美,一雙瑩瑩美目中,盡是我的影子,小巧的嘴巴輕輕張啓,一聲夫君喊的我神魂具碎;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離不開她了~!”
周清說着,還不忘看了暮煙一樣,好像在說着自己的幸福一般,笑得恬謐。
“爺~!你真傻,你真傻啊~!”
暮煙聽着周清的話,只能痛哭的倒在地上,緊抓着周清冰涼的大手,稍稍顫抖。
“暮煙,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周清看着這般失態的暮煙,最終還是張了張嘴,說出了心中一直害怕的事情。
暮煙聽到這話,瞬時擡頭,看着周清紅腫的眼眶,凝看了半晌後,終於點頭。
看着暮煙的動作,周清徹底閉上了眼睛,任由眼眶中的淚水瞬時落下,打溼了自己精緻的臉頰;他早就猜出來了,猜出來自己真的出事了;可是,當答案確定時,爲什麼自己還是會這麼害怕?是害怕死亡嗎?還是害怕再也看不到青鸞?看不到自己的孩子?
“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周清在一陣輕喘後,輕聲問道。
暮煙慢慢起身,轉身從身後的茶桌上拿起一個巫蠱娃娃,放到周清的手中,解釋說道:“是降術,是苗疆最恐怖的降術;爺,你還記得自己在戰場上說過,你抓到了西門灼射來的暗器嗎?其實,那不是暗器,而是用薄冰做成的符咒,而你卻什麼都不知道,傻傻的撲了上去;到最後,自己卻中了降術;爺,暮煙無能,沒有辦法破解這降術;你,你打死我吧~!”
周清聽着暮煙的話,然後又低頭看着手中的巫蠱娃娃,思考了半晌後,才悠然擡頭,釋然的笑了笑:“暮煙已經努力了,周清不會怪暮煙;人各有命,我的命,也許就該這樣。”
周清說着,便拍了拍暮煙的脊背,然後擡頭看着窗外清明的天氣,慢聲說道:“還好是我中降術,若是八哥,青鸞一定傷心死了~!”
暮煙忽然聽聞周清這番話,像是受到打擊一樣搖着周清略顯僵硬的身體,痛苦的說道:“爺,你怎麼這麼說呢?不管是誰中降術,王妃都會心痛,都會難過啊。”
“不,不一樣~!若是八哥出事了,青鸞一定活不下去,可我不一樣,我若是離開了,青鸞雖然心痛,但還是能活下去的~!還好是我,還好,還好是我呢~!”周清說着,便慢慢起身,朝着半掩的房門慢慢的晃過去。
暮煙看着脊背不再挺直的王爺,張了張嘴,最後只能問道:“爺,再休息一會兒吧,讓暮煙給給你好好看看,也許能減輕一些痛苦~!”
“不了,反正都已經是這樣了~!青鸞快要醒了,她醒後看不到我,會着急的~!”
周清依舊朝門口走去,但是那一步步,卻邁的尤爲艱難。
青鸞啊~!不管你想不相信,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很感激上天,感激上天讓真正出事的那個人,是我~!感激上天,能夠保佑八哥,感激上天能夠在最後替我,照顧到你~!
當週清漫步回到寢殿的時候,便聽到從寢殿中傳出一聲歡快的笑聲。
周清站在門邊,聽着那美妙的笑聲,慢慢閉上眼睛,遮去眼中所有的悲傷,嘴角上淡淡的笑意和淺淺的酒窩,像是極其享受的聽着那笑聲,最後,記進腦海中,就算是進入地府、喝過孟婆湯,也不會忘記。
等周清再一次睜開眼眸時,眼中的悲傷之意盡數退去,剩下的,盡是難言的歡快和無限的幸福。
周清清了清嗓子,隨着邁進寢殿中的第一步,歡快的喊了聲:“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竟然笑得這麼開心~!”
青鸞半躺在牀榻上,看着一臉春風走進來的周清,嘟嘴招手:“一醒來便不見你,說,去哪裡了?”
“還真成管家婆了?青鸞好凶哦~!”周清可愛的笑着,但邁向青鸞的腳步卻沒有一點停止。
青鸞聽着周清的話,嬌嗔的莞爾一笑,任由周清那賴皮小子坐在牀邊,輕擁着自己。
採兒看着感情如此好的兩人,忙將手中的書冊遞到周清眼前,討喜的說道:“王爺,剛纔是採兒與小姐一起商定孩子的名字呢,說的開心了些,便都笑出來了~!”
“哦?那都起了什麼名字?”
周清含笑接過採兒遞來的書冊,隨手翻了翻後,看着青鸞寵溺的問道。
青鸞見周清興沖沖的樣子,含笑搖頭:“我們兩個都是在胡鬧着玩兒,這起名字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你這個父王纔是~!”
周清聽這話,立馬欣喜的直點頭,一雙手也不閒着翻着手中的書冊,最後欣喜的晃着身子說道:“我們的孩子應該是秋天出世,秋天啊~!是個好季節,到處飛鳥溪流、碩果累累,是個豐收喜悅的季節;我們的孩子,就叫——周若然。”
“周若然?若然?然兒~~!呵呵,周清,別說你每日不務正業、書讀得不多,可這名字起的倒是很不錯呢~!”
青鸞細細的品味着周清爲孩子起的名字,淡笑着依偎在周清的懷中,調侃的說道。
“他還有一個意思,我來說給你聽;若是時光可以回到過去,我會帶上千軍萬馬親自將你從魔窟中解救出來,若是時光可以回到過去,我會對你再好些、對你在疼些,若是時光可以回到過去,我會讓自己學會珍惜,珍惜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珍惜我們的喜怒哀樂~!”周清說着,便親吻了下青鸞的眉心;只留下最後一句話,迴響在心底:若是時光可以回到過去,我不會讓自己喜歡上你、愛上你趙青鸞。
青鸞感動的聽着周清的告白,心裡一陣撕扯:周清,青鸞不會拋棄你;青鸞可以在這裡答應你,不管以後青鸞在哪裡,都會將你帶在身邊,當知己也好,當親人也罷,都不會把你孤獨的扔在一處角落裡,不聞不問;青鸞感謝你、感激你,更有些依賴你了;依賴你不是很寬的肩膀,依賴你的壞脾氣和一大堆壞習慣。
梧州
周深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對黑衣蒙面人,鎮定的高坐在駿馬上,抓緊了手中的寶劍。
“奶奶的,老子心情正是不爽,你們這羣龜兒子就來送死?”
雨瀟灑的揮了一把披在肩上的批風,可愛的臉頰上盡是肅然的煞氣。
周深聽到雨的話,一抹淡笑溢在嘴角,就見周深有禮的雙手抱拳,朝着來者不善的擋路者說道:“本王是渝州逐鹿王,奉命剿滅魔教,如今大勝歸來,不知何路英雄在此騷擾?”
隨着周深的話音剛落,一字排開的黑衣蒙面人依舊將路封的死死,連一隻蒼蠅都難飛過去。
“喂,問你們話呢,都是啞巴嗎?”
心浮氣躁的雨不爽的大喊大叫,身下的坐騎好似感覺到了雨的怒火,也是不安的騷動着四蹄。
一直沉默的守護在周深兩邊的雷和電看來人毫無懼色,更是在看到雨的挑釁後,連一絲怒氣都未升起,心理的防線頓時戒備,這羣人,沉浮很深吶~!
就在兩隊人馬僵持不下的時候,從對面黑衣人中,走出一個身着青色錦衫的男子,就見那人一出現,原本沉靜的周深像是被遭到雷擊一般,差點從高馬上墜落下來。
“侍劍~侍劍~~?”
周深看着走到黑衣人前的青衣男子,聲音顫抖的說道。
跟在周深身後的雨看着周深古怪的神色,好奇的探腦問道:“喂,我說大王爺,你們認識嗎?”
周深看着侍劍繃着的俊顏,喉結輕動之後,嗡聲回答:“他是我四哥的親隨;也是戰場出名的先鋒官。”
“呵呵~~感情你們是兄弟殘殺呀~~嘖嘖,皇室之情,臭如屎坑。”雨聽到周深的回答後,不屑的說着。
雷和電見雨出言不遜,立馬同時回頭翻眼瞪雨,警告着愛惹是生非的死小子趕緊閉嘴。
雨看着兩位兄弟的警告,識相的挑了挑眉毛,最後嘟嘴閉口。
一直站在對面的侍劍也是舉棋未定的看着那恍若神人的逐鹿王,最後幾經掙扎後,還是跪地行禮:“侍劍給王爺請安,王爺萬安~!”
“侍劍,你這是什麼意思?”周深看着侍劍面無表情的神色,抓緊了手中的佩劍,冷靜的問道。
“侍劍是因爲……。”
“是你自作主張?還是,四哥的意思?”
周深一口打斷侍劍的回話,聲音更是陰沉的問着。
侍劍聽到周深如此直白的問話,便也明白的不再躲藏,就見侍劍慢慢擡頭起身,看着身披戎甲、英明神武的逐鹿王,心裡一陣敬服;怪不得自家王爺會如此忌憚現在的逐鹿王,原來,立於戰場上的逐鹿王風采毫不減戰神周沿的風采,那卓越之姿,好似更勝自家主子;怪不得在自己來之前王爺會說出‘一山不容二虎’這樣的話;可若是王爺親自來看,他一定不會將逐鹿王比成老虎,現在的逐鹿王,他已經變成了一條巨龍,擁有着毀天滅地的本領;不過還好,他已經做好了毀滅性的一擊。
侍劍收起打量周深的神色,正了正眼眸,沉穩說道:“不管侍劍奉了誰的命令,侍劍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王爺您的性命;王爺,侍劍敬佩你,會幫你留下一具全屍,到時候回到京城,定會如實稟告我家主子,讓您風光大葬。”
“混賬~!本王的父皇還健在人世,他周沿的能力就算是可以通天,那本王的命、本王的死也不用他來操心~!憑什麼要讓他來給本王風光大葬?”
周深怒聲喝道,一雙溫柔的雙目中,盡是山雨欲來的怒火。
侍劍聽到這話,先是一愣,接着便長嘆口氣說道:“王爺,也許您還不知道,現在的京城已經是我家主子的天下;皇上想把皇位傳給玉清王,此事敗露,讓我家主子抓住主動權,已經調動禁軍將玉清王府重重包圍;相信再過不久,這江山便會易主;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王爺您都會死;侍劍今日將事情據實已告,只是希望王爺能夠當個明白鬼;王爺您儘管放心,不管是您府邸中的家小還是您在乎的人,都會很快去陪你~!”
“什麼?周沿他,他竟然想要逼宮嗎?”
周深重喘着,不敢相信昔日那守護周朝天下的戰神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家主子說,這本就是他的東西,現在,只不過是要回去而已。”
侍劍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這話,清清楚楚的傳入雨的耳內,就見那頑皮的小子大笑幾聲後,指着侍劍篤定的模樣,嘲笑道:“喂,雖然他們皇儲之爭大爺我不知道什麼,但是大爺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着小兔崽子,你們若是想在我們兄弟幾人手中殺害逐鹿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是~!我們幾百號兄弟的確不是魔教尊使的對手,但若是你們身中軟骨散,你們覺得,還是我們的對手嗎?”
就見侍劍一說完,原本靜逸的周圍頓時發生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就見結冰的地面被炸開了一道道碗大的裂痕,陣陣白色的煙霧從裂痕中直線上升,將周深帶領的所有人盡數圍在裡面。
周深吸了幾口氣,霎時覺得那白色的霧氣有異,便忙捂着口鼻喊道:“大家小心,煙氣有毒~!”
可就在周深剛喊出聲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就聽見身後不斷傳來的悶哼聲和痛苦的喊叫聲,驚得周深心驚膽戰,雖然極力想要調轉馬頭趕過去看看,但是因爲煙霧太大,周深根本看不到那些人的具體位置,不過更恐怖的是,身下的寶馬坐騎,好似也受不了那軟骨散的侵蝕一般不斷地抖動着肌肉,馬身不停地顫抖着。
周深看着馬兒這樣,忙心疼的從馬背上跳下來,可惜腳剛落地,便差一點無力的栽倒在地下;周深癱軟的靠在馬身上,眼神彷徨的看着四處,忽然看到從前方走近一個青色的影子,周深剛想要拔劍,可是毫無力氣的四肢像是被凍僵一般,動也動不了。
就見那人走近周深,眼神深痛的眨了幾下後,終於開口道:“我知道,你心裡一直記掛着那個女人,王爺你放心吧,我家主子也很愛她,她會幸福的~!”
接着,就聽見長劍出鞘的聲音,‘撲哧’一聲,一抹鮮紅色的血液妖冶的散發着馨甜的味道,噴在冰瑩的路面上;隨後,一聲沉重的悶哼聲從那微微張啓的嬌脣中散發出來;溫柔的眸子裡,盡是不捨得情意和痛苦的掙扎;手中寶劍清脆的落在地面上,發出‘嗡’的聲響;無力的大手動了動,像是要抓住什麼似地,可最終,還是虛軟的垂落。
眼前,好像下雨了;在雨中,一個絕美的女子獨身站着,嬌美的容顏上,已分不清是淚痕還是雨滴;周深伸手握着自己的心口,想要壓住那溫熱的血液,阻止它不要再流出來;可惜,一切都是枉然。周深輕眨這眼眸,粉色的嬌脣微微張啓,只吐出一句話:青鸞,對不起~!
“侍劍,你相信嗎?就算是身死、命亡,可若是心意堅定,我的魂魄還會飄到我愛人的身邊,與天地同壽、日月爭輝。”
這句,是侍劍聽見周深說的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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