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局已定,與太陽城有來往的海外各國,跟沿海諸城,全派人過祝賀新族長繼位。包括暗中支持熙暄的金玉國,也派使者帶禮物過來道喜。
玉琳郡主的臉皮薄,她不好再過來,來的是她堂姐,一位擁有傾國傾城之貌的美人。
這位美人原已許配人家,有個本國的未婚夫。
她未婚夫半年前染上疫病死了,婚約自動取消。
半年來爲她重選夫婿這事兒,讓金玉國皇室操碎了心。
她和未婚夫是指腹爲婚,兩人青梅竹馬,她父母雖然因着她的美貌,對這個未婚夫略有不滿,覺得女兒是下嫁了,但也沒辦法。
未婚夫一死,她父母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爲她挑選金龜婿。
本國的貴族公子、富二代,他們統統看不上了。
想在海外諸國中,選個皇位繼承人或直接找個皇帝配他們的女兒。
他們相信,以自家姑娘的美貌,做皇后那是妥妥的事。
熙暄已死,金玉國跟太陽城聯姻的事便也告吹了。
玉琳郡主現在死活不會再考慮雲舟了,正好她也要繼承本國的王位。
於是金玉國把聯姻的任務,轉交給玉琳郡主的堂姐。
賀喜是幌子,來找夫婿纔是真的。
雲舟在儀事大廳見了這姑娘一面,我也在場,不得不說,這姑娘美出了天際,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形容她。
擱現代那就是有種混血感,美得不需要加任何濾鏡。
使團都在城中的官方客棧落腳,雲舟接見完便安排他們回住處。
若是他對美人有意,本該留她在熙園住下。
熙園中也有專爲外客留宿準備的院子。
雲舟無意留人,美人還有些意外。
估計她到別國相親,從沒有人把她往外推過。
這樣的美人都碰了壁,其它前來祝賀的使臣,心裡都有了數。
他們想獻的美人如果沒有金玉國的美,那趁早歇了心思,送來也得被退回去。
各國使臣都在的時候,剛好出海尋寶的兩個公子回來,雲舟問他們,誰願意入贅金玉國,熙暄是去不成了。
兩人回來都是懵的,走前太陽城還是他們老爹的,他們爲了做老爹眼裡有用的人,豁出命去尋寶,結果寶沒尋着、出海一趟,回來老爹就沒了,族長成了他們平時接觸最少的哥哥。
他們沒想過和雲舟打好關係,這些年一直對雲舟疏遠排擠着。
他們心中最不可能繼位的那個人繼位了,不蒙纔怪。
雲舟對他們的態度如常,給他們安排進熙氏的生意鏈,先從副主管做起。
按熙氏的規矩,這樣安排沒問題,先族長兒子衆多,只有一個人能接他的班,剩下的全要給熙氏打工。
然而熙晴他們的死,讓這兩個小弟着實不安。
雲舟越是表現正常,他們越是擔心。
就覺得雲舟的報復,指不定什麼時候猛地躥出來襲擊他們。
給他們安排職務,只是爲了穩住他們。
過後肯定要找錯處,再把他們治死。
熙晴和熙暄是在地下大殿自相殘殺而死,可外界沒人相信,或者不完全相信。
這鍋落到雲舟頭上,又沒人挑明瞭說,他也就沒解釋過。
對兩個小弟,他也沒打算解釋,既然給他們機會去別國入贅,事實勝於雄辯,他們平安嫁去國外,自然會知道雲舟沒有要他們命的意思。
消息傳出去,金玉國的美女先不幹了。
玉琳郡主在得知熙暄身死後,立刻宣佈與海外另一個強國的王子訂婚。
她已經不接受贅婿,派美女來,是要嫁過來,不是帶一個回去。
美女出發前,金玉國的國王也說了,她是來嫁族長的,其他人不做考慮。
現在族長對她無意,她不會賴着不走,但也不會帶人回去。
大概意思是說,兩國的聯姻告吹。
話都擺到了明面上,雲舟順勢表態,他不會娶任何一國的貴女,往後餘生,將只有我一位夫人。
這話不止是說給金玉國的美女聽,也是說給其它各國的使臣聽的。
美女自有傲氣,拂袖離開議事廳,隔天便乘船歸國了。
各國使臣也紛紛離去,他們帶來的美女,甚至沒機會在雲舟面前露臉。
雲舟本人是個一夫一妻制度的擁護者,我們倆屬於三觀吻合,不存在誰逼迫誰、要挾誰的情況。
所以關於收不收美人進後宅的問題,我們連討論都沒討論過。
後宅需要伺候的人少了,傭人也不需要太多。
好在先前展示才藝的那些姑娘,受不住997加班制度,全都辭職跑了。
她們走後,我便吩咐管事,不用再招新員工進來。
沒旁的心思,真是進來找工作的,上班制度恢復正常,不再加班,該安排休假安排休假。
太陽城不比金銀島,那裡相對閉塞,我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太陽城畢竟是個實質性的國家,王宮該有的氣勢總要有,否則那些假山花叢,我都想刨了改種菜。
繼位以來,雲舟每天都很忙,如果沒有我的治療之氣,在他體內不停運轉修復,他現在已經累癱了。
他太急着把所有事情處理好,等一年後孝期滿了,我們可以順利舉行婚禮。
但我每晚都會讓他強行‘關機’休息。
他在書房寫文件、寫着寫着便趴桌子上睡着了。
侍立在旁的小僕立刻一左一右架起他,把他架到榻上休息。
他們知道這是我做的,入住熙園的這段時間,足夠底下人打聽清我的來歷和背景了。
隔空取人性命,不費吹灰之力。
江湖上有人稱我神醫,有人罵我妖孽。
我是魔教教主的妹妹,深得兄長寵愛,要月亮不給星星,魔軍聽我指揮,身上不知藏着多少奇毒、貌似還會巫術。
一個個名頭加身,之前跑我院裡咆哮的妾室們,聽後嚇得魂不附體,家丁僕役和婢女聽了,都是嚇得想辭職。
有膽小的,怕我抓她們練巫術。
管事的見狀,給他們開過一次會,會議的具體內容我不知道,只知道效果不錯,除去少數堅持離開的,剩下的人顧慮減少了許多。
主要我是個事少的老闆,只要他們認真工作,我不會沒事找事。
他們先前聽來的那些傳聞就夠嚇人的了,我正式上崗,成爲熙園的女主人,也沒給他們下馬威。
規矩是白紙黑字寫下來的,貼他們各組的宿舍裡、要求人人都能背。
能進熙園工作的、無論男女,都要識字,這是我對管事提出的用人要求。
管事正經爲難了一段時間,男的還能好點,找會識字的婢女十分困難。
讀過書的女子,一般出身高貴,官宦富商的女兒,捨不得送進熙園做奴婢。
當然,之前抱着別樣心思進來的除外。
貧寒家的女兒,爲掙一口飯吃,願意爲奴爲婢的很多,只是不識字。
管事憋了好些天,實在湊不出人,才找我坦白。
我讀過原身的記憶,在她的記憶裡,太陽城讀書的女子多,所以我以爲找這樣的女員工並不難。
管事卻苦笑着說,太陽城確實鼓勵私塾、書院招收女學子。
入門的門檻很低,可是入了門之後,隱形消費項目非常多。
女子住宿的地方需要另建吧?
吃住個人衛生等問題,都需要特殊對待,一筆一筆,交錢的地方多着呢。
太陽城和別的城市比,並沒有開放很多。
男女仍是要隔開,等於是在書院中,另闢出一片區域,建了校中校。
有錢人家的女兒,請得起先生,到家中教學,沒理由非湊到人多的書院裡,和身份高低不一的人擠在一處生活。
窮人家的女兒,照樣出不起這許多‘雜費’,只好放棄求學。
倒是有願意去讀那男校中的女校的,不過人數不多。
書院裡二三十個男子,中間夾着幾個女子,坊間的閒話越來越多。
因此最後那些願意讀校中校的女孩,也在各方輿論壓力下退了學。
所謂女子可進學堂一事,成了表面文章、面子工程。
這是雲舟一位叔叔、在與他爹爭族長之位時,特意搞的政/績。
幾十年了,他爹繼位後,沒取消、也沒落實。
徒留個好名聲在外,我竟不知這是個虛名。
識字的事好辦,我聽完管事的說清緣由,便命他去城內或別處,僱幾個教書先生進來。
給員工們‘掃盲’,只開識字班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園內的崗位多是24小時不能離人的,員工們沒辦法像島上休大禮拜。
他們只能輪修倒班,但可以上一休二。
工作輕鬆、待遇好,還可以免費讀識字班,願意進來的人太多,管事的都挑花了眼。
我走到一處,便辦學堂,原也不是爲搞教育,只是不識字的員工,在工作中多有不便。
我用人是指望長期用的,既然不是一錘子買賣,前期培訓一下未嘗不可。
到底是吃人的巫婆,還是感動太陽城好老闆,經過一段時間的親身體驗,員工們自有結論。
原先說我善妒的流言,也被員們工代爲澄清了。
他們有人天天和我在一處,知道我連見雲舟的面都困難,除去一天三餐的時間,雲舟和我都在工作。
吃飯時下人們在旁伺候着,我倆說了啥,他們也知道。
偶爾有漂亮的小丫頭,在旁端茶倒水,雲舟不看、我也不管。
她們起初以爲長得稍微好看些,就會被我記恨上,甭想做乾淨體面的活,準被扔去柴房砍柴挑水,再慘些就是刷馬桶。
有過幾次經驗之後,她們意識到,雲舟不會因爲誰漂亮就多看一眼。
我也不會因爲誰漂亮,就苛待誰。
自此她們放心工作,還四處說我和流言中傳的不一樣。
既然善妒的流言是假的,那吃人、抓活人練巫術的事,自然也有可能是假的。
還是和我朝夕相處後,近前伺候的僕婢們發現,我每天一點不輕閒,正事都忙不過來,歪的邪的根本不沾邊。
熙園的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在訂製大批量的生產工具。
比如紡織機類的大型工具,島上只有幾臺,產布量太少了。
我如今能在明面上行走,做事可以大方的做。
哪有功夫管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說我。
只要製造機器的工匠師傅,不因爲害怕被我吃了就拒絕接單,其它的事根本不重要。
金銀島現階段主要就是擴大生產,雲舟要保證太陽城這臺賺錢機器正常運行。
我們倆都很忙,雲舟拿錢出來,給我擴大島上的生產線。
這事有很多人知道,因此暫時還沒人懷疑,我和龍宮寶藏有什麼關係。
我花的是以前存的本金,和雲舟小金庫裡的錢。
所以尋寶者仍然相信寶藏就藏在海底,尚未被人轉移。
陸有康的再次失敗,讓他在武林中的威信大減。
沒有寶藏做支持,光喊口號、打感情牌,他的擁護者會越來越少。
提到江湖人們只會想到武功,然而江湖之內,處處離不開錢。
陸有康的武林盟正處於重建危機中,覆雨天宮忽地重現江湖,對他的復興大業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武林盟想重組,覆雨天宮也想重建。
門派之爭、寶藏之爭,武功之爭,是武林三大熱門話題。
在元城大劫後,有多少門派消失、又有多少門派出現,這個統計表一直在更新。
寶藏……於我而言是板上釘釘的事,無需再關注。
武功之爭是最近的大熱門。
江湖傳言,有不死神功現世,是一個少女,從長昇天帶下來的。
長昇天只出現在神話故事裡,相傳它是座飄浮在天上的孤島。
島內藏着許多神秘新奇的東西。
沒人知道島上有多少居民,有意思的是,據從島上下來的人說,島上只有他們自己。
這島每隔一些年頭,就會有一個人下來,而這個下來的人,都說島上沒別人,只有他/她。
可前前後後加起來,這島下來過二十多人。
他們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且下島的間隔時間均在百年以上。
起先地上的人以爲他們是什麼神仙,結果發現就是普通人。
他們從島上帶下的東西,成了衆人搶奪的目標。
也因此他們下島之後,活不長的例子太多。
殺人掠物是常事,二十多人裡,活到自然死亡的沒超過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