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伴隨着邪能巨型邪能火炮、絞肉車、弩炮、重型投石器等攻城武器砸在圍牆、箭塔與炮臺上發出的巨大響聲，還有大量從天而降的恐怖地獄火，燃燒軍團的總攻終於如期而至。
而且不管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比所有人預料中的更加猛烈。
就連在東部大陸與惡魔和亡靈交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佳麗婭都感到震驚不已。
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原來盤踞在洛丹倫王都周邊的那些敵人，只不過是燃燒軍團和天災軍團故意遺留下來牽制聯盟力量的棋子。
真正的精銳早就跨過無盡之海抵達了卡利姆多，並藉助強大的傳送門技術源源不斷將惡魔大軍從宇宙的其他角落召喚過來。
僅僅是第一輪攻擊，就把人類和牛頭人聯手打造的防線打了個稀巴爛。
尤其是從天而降的地獄火，根本沒辦法進行防禦，往往砸在地上就是一個燃燒的大坑，威力絲毫不比那些超大口徑的炮彈和炸彈差多少。
周圍十幾米乃至幾十米都會被撞擊瞬間產生的衝擊波撕碎，緊跟着是高溫和高壓。
別說是普通士兵了，就連凱恩·血蹄這樣的傳奇戰士都不敢保證一旦被正面擊中自己還是否能活着。
再加上阿爾薩斯、雷基·冬寒、克爾蘇加德、安納塞隆、卡茲洛、阿茲伽羅爾等強大的巫妖、死亡騎士、惡魔領主輪番上陣，想要擋住那海嘯般的進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不用提還有阿克蒙德這個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終結一切的強大存在。
所以吉安娜和凱恩·血蹄從一開始就明白，眼下所付出的犧牲和堅持，都是爲了給正在修築第二道防線的聯盟援軍，以及位於海加爾山頂之上的暗夜精靈盟友爭取時間。
而泰蘭德也爲了第一道防線不會太快崩潰，也派遣了大量軍隊進駐其中幫忙協防。
包括整整一個編隊超過兩萬五千的女戰士和女獵手，還有差不多四千名德魯伊和牧師。
可即便如此，戰線看起來仍舊是一片混亂。
就連光明使者烏瑟爾和他麾下的白銀之手騎士團也從第二道防線趕過來幫忙，竭盡所能使用着聖光能量與亡靈和惡魔對抗。
“撐住！千萬不要畏懼！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陣地上！我們的犧牲並非毫無意義！而是爲了拯救這個世界，拯救你我的家人不被這些可怕的怪物屠戮。”
摩根·拉迪莫爾揮舞着關注聖光能量後散發出金色光芒的雙手巨劍“阿契厄斯”，瞬間砍翻了一隻撲上來想要抽取自己法力值的地獄獵犬。
在命中敵人的剎那，除了來自聖光能量的灼燒之外，還有一抹肉眼幾乎無法察覺到的奧術能量衝擊。
毫無疑問，他手中的劍並非白板武器，而是一柄價值不菲的珍貴魔法劍。
正是憑藉着這把武器，這位實力不俗的聖騎士爲白銀之手立下過赫赫戰功，三十二歲的年紀正是近戰職業一生之中的黃金年齡段，無論是力量、體力、反應和戰鬥經驗都達到了完美的平衡。
也正因爲如此，烏瑟爾纔會將其推薦給自己效忠的君主、洛丹倫的新女王佳麗婭做貼身侍衛。
不過此時此刻，他又被佳麗婭派遣至第一道防線幫助吉安娜抵擋敵人猛烈的攻擊。
也正是多虧了有如此多可以使用神術和聖光能量的聖騎士、牧師加入其中，所以天災軍團的亡靈受到了極大的剋制，無法像原本時間線那樣肆無忌憚憑藉着數量的優勢去沖垮防線。
反倒是惡魔們的表現讓所有人感到了強烈的恐懼跟不安。
幾名惡魔領主更是隻要一有機會就會施展自己的邪能魔法召喚地獄火，狠狠砸向那些抵抗最頑強的區域，直接撕開防線衝進去大殺特殺。
人命在這種時候廉價的就如同螻蟻一樣，巨大的地獄火僅僅只是踩上一腳就會令好幾個人當場喪命，屍體就如同碾碎的番茄醬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吐。
只可惜，這會兒已經沒有人顧得上噁心不噁心了。
畢竟他們都很清楚，眼下這種狀況只要稍有分神就可能會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可即便如此，卻非常罕見的沒有出現逃兵。
因爲每一個人都已經被告知他們爲什麼要參加這場戰鬥，以及敵人一旦取得勝利之後，艾澤拉斯會變成怎樣一副地獄般的光景。
爲了種族、爲了家人、爲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們能夠生活在一個充滿希望的世界，而不是淪爲奴隸乃至徹底走向滅亡，他們必須拼盡全力的爲盟友爭取寶貴的時間，爲此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有人說，擁有堅定信仰的人是最可敬、同樣也是最可怕的。
因爲這類人真的能超越自身本能的侷限性，將精神與意志的偉大力量完全釋放出來，即便是面對明知道不敵的恐怖敵人也依舊敢於衝鋒、揮劍。
哪怕身體已經被貫穿、手腳被魔法的力量的撕碎，仍然會在臨死之前竭盡所能的給對手製造一點麻煩，以便同伴可以及時趕過來完成補刀。
在整條防線上，你可以看到人類爲了給暗夜精靈弓箭手和獵手抵擋傷害而犧牲，也能看到變成巨熊的德魯伊衝進惡魔之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將其吸引過來，然後在人類法師的暴風雪與烈焰風暴中死去。
擁有碩大體型和巨大力量的牛頭人戰士，更是揮舞着圖騰柱硬生生頂住了燃燒軍團先鋒中最強大的末日守衛，原本一千多人的隊伍最後只剩下孤零零不到十分之一活了下來。
其餘的全部都在慘烈的廝殺中陣亡。
堅韌！
勇氣！
犧牲！
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此時此刻正在這場決定艾澤拉斯命運的戰爭中得到了體現。
各個種族在這裡不分彼此，齊心協力爲了抵擋燃燒軍團的進攻而拼盡全力，甚至願意爲了對方而獻出自己寶貴的生命，即便他們在此之前從未見過，更不清楚對方叫什麼名字。
伴隨着越來越多的傷亡數字，還有地面上越來越多殘缺不全的屍體。
吉安娜終於在擋下了敵人又一波的猛烈進攻之後，對身邊的凱恩·血蹄說道：“長者，我想我們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再堅持下去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根本堅持不來多久，也許是時候應該後退撤到第二道防線。”
“我完全同意。”
牛頭人酋長看着死傷慘重的同胞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要知道牛頭人原本在淒涼之地遷徙的過程中就因爲半人馬的追殺而損失慘重，剛纔的戰鬥又死了一兩千精銳戰士，這樣的情況如果再來兩次，估計整個部族就離滅亡不遠了。
“撤退吧，我們的第二道防線已經在暗夜精靈的幫助下修建完畢了。”
剛剛錘死了一名巫妖的烏瑟爾渾身上下洋溢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耀眼。
“完成了？這麼快！”
吉安娜趕忙轉過身，發現半山腰懸掛着聯盟旗幟的地方果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堅固的要塞。
只不過這座要塞不是用石頭修建的，而是由數以千計的古老樹人緊密排列在一起構建的防禦工事。
德魯伊還十分“貼心”在樹根的地方種下了荊棘的種子，並用自然魔法催生使其在短時間內快速生長，密密麻麻堵住了古樹與古樹之間的縫隙。
現在如果惡魔和亡靈想要對樹牆發起進攻，亦或是進行攀爬，那麼他們就會被那堪比鋼鐵一樣堅硬鋒利的木刺撕開一道道傷口。
而聯盟帶過來的火炮也被安置在了各個制高點上，可以居高臨下對下方的敵人狂轟濫炸。
漂浮在天空中的炮艇更是嚴陣以待，隨時都能把滿載的炮彈和炸藥全部傾斜而出，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
至於矮人和侏儒駕駛的坦克與飛機也同樣做好了隨時投入戰鬥的準備。
在大後方靠近世界之樹的巨大傳送門，還有源源不斷的彈藥補給被輸送過來。
不用問也知道，光憑這架勢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佳麗婭所率領的聯盟軍隊要比薩爾所率領的獸人更加訓練有素，並且與惡魔和亡靈的戰鬥經驗也格外豐富。
這一點從他們冷漠而又淡然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與這些可怕的敵人交手。
“你的人在東部大陸已經跟燃燒軍團打過仗了？”泰蘭德一臉驚訝的詢問道。
佳麗婭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是的。聯盟在東部王國已經與天災軍團的亡靈，還有恐懼魔王們率領的惡魔大軍展開激戰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們憑藉着偉大契約之神所賜予的知識、技術和力量將他們牢牢釘死在洛丹倫無法南下一步。
不過東部大陸的敵人顯然並不像海加爾山那麼強大恐怖。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自己能比吉安娜和那些牛頭人撐得更久。
所以務必請你們抓緊時間。”
“我的丈夫瑪法里奧已經開始着手引爆世界之樹的能量。
你們只需要稍微堅持一會兒就好。
記住，如果看到阿克蒙德親自出現在戰場上，那麼別猶豫，馬上掉頭就跑。
凡人的力量在他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
即便是我們也無法抵擋這個最強大的艾瑞達惡魔之一。”
泰蘭德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身爲上古之戰的參與者，親眼目睹了那些強大的荒野半神是如何一個接一個倒在污染者的腳下，她可比人類等後來誕生的種族瞭解這位惡魔指揮官的可怕。
雖然修養了一萬年的暗夜精靈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但從瑪法里奧的選擇不難看出，他們並不想要再一次跟燃燒軍團硬碰硬打一場損失慘重且勝算不高的決戰。
恰恰相反！
這一次暗夜精靈希望能夠以更聰明的方式來挫敗軍團想要入侵艾澤拉斯的企圖。
“知道了。”
佳麗婭隨口應了一聲，然後便登上炮艇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阿克蒙德那巨大且無比醒目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在第一道防線附近，擡起手做了一個下拉的動作。
下一秒……
一個巨大的燃燒隕石從天而降，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向人羣最密集的區域。
正在與自己的好弟子阿爾薩斯再續孽緣的烏瑟爾見狀，立馬扯着嗓子大叫道：“散開！快散開！不然我們都會死的！”
“不！來不及了！快靠近我！”
吉安娜一邊衝着驚慌失措的人羣呼喊，一邊啓動魔法傳送打算竭盡所能把更多還活着的士兵帶走。
阿爾薩斯看到這種情況，也來不及跟烏瑟爾機修糾纏，更來不及對自己的前女友說點什麼，立馬騎着骷髏戰馬掉頭狂奔，眼神中充滿了無法壓制的憤怒。
很顯然，在阿克蒙德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和天災軍團的死活。
或者說在這位強大的惡魔眼裡，包括巫妖王耐奧祖在內都都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和炮灰。
這讓向來心高氣傲的阿爾薩斯如何能夠接受。
如果可以的話，他無比渴望能夠用霜之哀傷插進對方的眼睛或心臟，將其親手斬殺。
但遺憾的是這也只能停留在想想階段而永遠也無法付諸實際行動。
因爲連巫妖王面對阿克蒙德的時候都是那麼的卑微，更不用提作爲巫妖王僕人的自己了。
伴隨着超級巨大的地獄火距離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吉安娜終於在關鍵時刻完成了羣體傳送魔法，帶上所有人直接瞬間消失在原地。
僅僅兩三秒鐘過後，這個燃燒的綠色火球便與地面發生了猛烈的撞擊。
轟！！！！！！！
只見一個小型的蘑菇雲直接騰空而起，隨後無形的衝擊波摧毀了半徑兩三公里範圍內的一切。
與爆炸和響聲一起傳開的還有可怕的地震。
很多明明已經逃出撞擊範圍的士兵，愣是被衝擊波撕碎像氣球樣砰的一聲炸裂開，血肉和骨頭四散飛濺。
等餘波徹底消失後，位於半山腰第二道防線的人才看到一個身高超過兩百米以上的超巨型地獄火從深坑中站了起來。
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於連山嶺巨人都顯得像個嬰孩。
阿克蒙德只用了一個法術，就將吉安娜和凱恩·血蹄修建的防線徹底摧毀，輕鬆的就如同飯後散步。
而且這個地獄火還在他的指揮下對那些僥倖沒死的士兵進行踩踏。
大概有一兩百四散奔逃的士兵愣是被活生生以物理方式踩扁。
原本嘈雜的戰場彷彿在一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
除了正在肆無忌憚踐踏的超級地獄火，還有逃亡士兵們臨死前絕望的喊叫，其他人都彷彿失去了語言能力。
確切地說是整個戰場雙方的所與人都被阿克蒙德隨意展現出來的力量震驚到無以復加。
畢竟光是這個被召喚出來的地獄火就已經相當令人感到頭疼了，更不用提將它召喚出來的主人。
此時此刻的聯軍這才意識到污染者的力量究竟有多麼恐怖。
“哈哈哈哈！真是脆弱不堪！瑪法里奧！這就是你組織的防守嗎？與一萬年前相比，你們還真是退化的厲害。”阿克蒙德狂笑着嘲諷道。
儘管在來得時候他其實是充滿了對進攻遲緩的怒火，急不可耐想要登上山頂奪取世界之樹與下邊的永恆之井。
可現在，看着這羣渺小凡人驚恐萬分的樣子，這傢伙扭曲的內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對於邪惡的人而言，沒有什麼比復仇的滋味來得更加甘美。
尤其是像阿克蒙德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燃燒軍團最高指揮官，始終都把一萬年前的上古之戰視作洗刷不掉的恥辱。
畢竟他們跟隨黑暗泰坦薩格拉斯征服和毀滅了一個又一個星球，把那些所謂的神一個接一個或是斬殺、或是踩在腳下，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失敗。
只有在艾澤拉斯，他們第一次被迫吞下失敗的苦果。
所以整個燃燒軍團從上到下對於暗夜精靈都是充滿了仇視，想要這地打垮這些高傲的凡人，將其變成薩特那樣的惡魔形態。
泰蘭德無疑察覺到了阿克蒙德的想法，立刻抿起嘴角笑着說道：“驕傲、自負、目空一切，看來瑪法里奧的策略成功了。污染者現在肯定認爲我們不堪一擊，所以想要儘快的結束這一切奪取勝利果實。”
“你們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讓他失去警惕？”佳麗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沒錯。
驕傲和自負一直都是燃燒軍團高層的特質。
因爲他們幾乎從未遭受過什麼重大的失敗和挫折，是整個實體宇宙中最強大的勢力，沒有之一。
所以這些傢伙總是表現得過於自信，認爲能夠憑藉恐怖的實力輕鬆殺光所有敢於反抗的人。
其中基爾加丹是個天生的戰略大師，想要欺騙他也許十分困難。
可阿克蒙德卻明顯要魯莽許多，經常會採取一些比較激進冒險的計劃。”
泰蘭德沒有隱瞞什麼，大大方方說出了由瑪法里奧親自制定的“驕兵之計”。
聽到這番話，佳麗婭馬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迴應道：“好吧，我會配合你們演好這齣戲的。不過你確定那棵樹真的能炸死阿克蒙德嗎？我可不希望在付出巨大的犧牲之後，得到一個令人失望的結果。”
“放心吧，小姑娘，我們對於阿克蒙德和燃燒軍團的瞭解要比你多得多。”
說罷，泰蘭德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騎着坐騎掉頭山巔的方向跑去。
她前腳剛走，那個由阿克蒙德召喚出來的超級地獄火便浩浩蕩蕩帶着成千上萬的亡靈與惡魔向第二道防線發起衝擊。
佳麗婭二話不說，立刻拔出掛在腰間的雙劍徑直走到炮艇的最前邊，居高臨下衝着嚴陣以待的士兵高呼道：“聯盟的勇士！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在我們倒下之前決不允許任何一個惡魔通過這條防線！”“女王萬歲！洛丹倫萬歲！”
“殺光他們！”
“偉大聯盟戰無不勝！”
“契約之神會保佑我們的！”
……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這支由從各個王國抽調精銳組成的軍團士氣在短短几秒鐘就達到了頂點。
緊跟着安置在高處的火炮便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炮艇也居高臨下開始對潮水般涌來的敵人展開轟炸。
矮人火槍手站在由樹人構成的巨大圍牆上方排成一行，瞄準進入射程的亡靈和惡魔瘋狂扣動扳機，數以百計的機槍也隨之開始噴吐火焰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網。
毫無疑問，在左思的推動下，聯盟的軍隊已經開始逐漸從原本冷兵器與熱武器混合使用，逐漸變成了現在差不多完全以熱武器爲主。
再加上艾澤拉斯的火藥實際上並不是真正的火藥，而是從礦石粉末與殘渣中提煉出來的元素顆粒，通過把不同屬性混合在一起形成劇烈的燃燒與爆炸效果。
在如此恐怖的火力覆蓋面前，亡靈大軍最引以爲傲的數量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它們就像是長在地裡的麥子一樣，源源不斷被炮彈和子彈收割，成片成片倒在衝鋒的道路上。
即便是最“肉”的縫合憎惡也沒可能靠近由樹人密集排列而形成的圍牆。
更何況聯盟的士兵們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在靠近圍牆一百米的地方埋藏了密密麻麻的地雷和炸藥桶。
往往一炮下去連帶着周圍一大片區域都會瞬間產生連鎖反應。
一名天災軍團的巫妖就是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結果他所率領的上百名精銳死亡騎士直接被一波帶走，連完整點的屍體都沒能留下來。
那個由阿克蒙德親自召喚的超巨型地獄火也在密集的火炮齊射下支離破碎，最終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塊散發着綠色邪能火焰的碎石。
即便偶爾有強大的惡魔衝破火力網的封鎖來到圍牆之下，等待他們的也還有緊密排列在一起的樹人作爲最後的防線。
這些活了上千年的龐然大物只要揮舞一下粗壯的手臂，一下子就能把十幾個乃至幾十個敵人直接拍成肉醬或是打飛出去。
吉安娜也率領着達拉然和高等精靈法師大範圍鋪設暴風雪來減緩敵軍的速度，讓他們在衝鋒道路上承受更長時間的轟炸與掃射。
至於從天空過來的石像鬼等空中單位則由矮人獅鷲騎兵和飛機編隊來應付。
地穴惡魔最擅長的挖地道突襲戰術，在德魯伊的自然魔法面前也失去了意義。
因爲海加爾山的古樹實在是太多了，多到往下延伸上百米都是密密麻麻的植物根莖。
一旦他們在挖掘的過程中觸碰到這些根莖，那麼樹木就會立刻向德魯伊發出警報，進而暴露亡靈的位置。
最終，第二道防線在天空、地面和地下三個維度成功阻擋了無窮無盡的惡魔與亡靈。
如果光看戰損比的話，聯盟一方無疑是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
正常情況下，一支部隊在承受如此慘烈的傷亡早就開始崩潰逃亡了。
畢竟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地球上的人類就證明了在機槍和大炮面前，密集的人海衝鋒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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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遺憾的是這顯然並不是正常情況。
天災軍團的亡靈自不必多說，壓根就沒有恐懼的情緒，甚至大多數低級炮灰都不明白死亡究竟是什麼，僅僅是在高級不死生物的命令下向前狂奔，然後一波又一波的被殺死。
惡魔們則因爲恐懼阿克蒙德的懲罰，也是完全不在乎傷亡。
反正他們死了之後大不了返回扭曲虛空等待復活。
所以巨大的傷亡並沒有讓敵人停下腳步，而是在用身體和數量瘋狂消耗着聯盟的彈藥儲備。
雙方都非常清楚，像這種密集的火力網是不可能持續太久的。
等到聯盟的彈藥耗盡就是惡魔和亡靈衝進去大殺特殺之時。
另外一邊，在海加爾山的山巔之上，泰蘭德正在審問剛剛被巡邏隊捕獲的部落使者伊崔格。
這位獸人老兵看上去狼狽極了，不僅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鮮血和遭到毆打的淤青，而且後背上海插着兩支箭矢，明顯差點就被當成敵人給幹掉了。
畢竟對於暗夜精靈來說，獸人可是殺死了半神塞納留斯的罪人，更是燃燒軍團的幫兇和爪牙，屬於不折不扣的敵人。
如果不是這傢伙及時表明了身份，現在估計屍體都已經涼了。
“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泰蘭德注視着眼前這個傢伙毫不廢話的表明了自己對於獸人的厭惡。
伊崔格強忍着疼痛迴應道：“我是代表部落來跟你們談判和結盟的。”
“談判？結盟？就憑你們在灰谷的所作所爲居然還妄圖想要與我們結盟？”
泰蘭德瞬間被氣笑了，眼神更是變得冰冷而又充滿殺意。
“在灰谷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是格羅姆·地獄咆哮。
大酋長薩爾已經將他們逐出了部落，甚至還與其進行過決鬥。
我想這已經表明了我們的立場。
事實上我們橫渡無盡之海來到卡利姆多就是想要幫忙對抗燃燒軍團的惡魔而貢獻一份力量。
可遺憾的是戰歌氏族的行爲讓我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動。
不過現在，你們顯然需要幫助不是嗎？
部落願意提供一支軍隊在關鍵時刻從側翼殺入戰場。
我們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要求，只希望在戰爭結束後不會遭到清算，可以在艾薩拉那塊無主之地上生活。”
伊崔格顯然非常清楚自己手頭的籌碼極其有限，所以非常直接的開出了條件。
在親眼見識了聯盟究極進化後的熱武器威力，這位經歷了第二次大戰的獸人明顯已經意識到局勢對己方有多麼的糟糕。
都不用多，只需要現在對付惡魔火力的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就能輕而易舉把獸人和暗矛巨魔的軍隊輕而易舉屠殺殆盡。
就憑獸人在開啓黑暗之門對人類犯下的暴行，還有攻擊收容所與村莊、城鎮時製造的傷亡，伊崔格毫不懷疑聯盟會在戰爭結束之後調轉矛頭對獸人展開不死不休的報復，將他們徹底從這個世界抹除掉。
所以爲了生存，他必須加入聯軍成爲其中的一員。
可泰蘭德卻冷冰冰的諷刺道：“難道在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時候，格羅姆·地獄咆哮與戰歌氏族不是獸人中的一員嗎？
等出了事你們纔想要撇清關係推卸責任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最重要的是，我可沒有資格代替人類盟友原諒你們。
以你們在東部大陸的所作所爲，還有替燃燒軍團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殺戮與破壞，就算是一萬次也不足以贖罪。
所以我對你們那位大酋長提出的條件不感興趣，更不希望骯髒的獸人來玷污這場神聖的戰爭。
現在滾吧！
滾得遠遠地！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張醜陋的臉！
否則哨兵會直接射殺你！”
“等等！請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並不是燃燒軍團的爪牙！起碼現在已經不是了！”
伊崔格掙扎着想要替部落爭取最後的機會。
可以遺憾的是負責押送他的暗夜精靈女戰士完全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擡起腳砰的一聲便將其踹到在地，整個下巴瞬間碎裂，然後被像條死狗一樣拖拽着從後方的山坡上扔了下去，翻滾着向山腳下跌落。
同樣也在跌落的還有這位獸人老兵的心。
要知道即便是在二次大戰結束後舊部落全面崩潰解體的時候，他也從未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畢竟那時候人類並沒有對投降的獸人展開屠殺，而是將他們全部關進收容所並提供一日三餐。
可這一次，他們將不再會有這樣的待遇了。
……
就在海加爾山戰役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巴托地獄的第九層已經開始了戰爭的動員。
數以百萬、千萬計的魔鬼軍團已然蓄勢待發，迫切渴望着前往另外一個宇宙發動史無前例的遠征。
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動員自然是不可能瞞得過其他層面的領主。
幾乎所有的領主都非常緊張，同時紛紛猜測左思搞出如此大的動靜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爲了防範可能出現的最糟糕情況，許多層面也開始了緊急動員。
一時之間整個巴托地獄就彷彿一個巨大的火藥桶。
只需要一點點的火星，瞬間就能上演當年由扎瑞爾引發的內戰。
搞不好規模和複雜程度還要比那更加恐怖。
畢竟現如今的地獄已經不再是隻有區區九個層面，還有大片吞併深淵的部分，以及在那裡分封的魔鬼貴族。
這些大魔鬼有的直接聽命於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還有的則聽命於其他九個層面的其他領主。
一旦打起來估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血戰前線分分鐘就會崩潰瓦解，然後被惡魔們一口氣反推回來。
一般來說像這種時候，阿斯摩蒂爾斯早就應該站出來制止局勢進一步惡化。
可令人感到玩味的是，這一次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而是全程保持了沉默，彷彿在故意放任第九層面的肆意妄爲。
第六層面的領主格萊西雅和第四層面的領主菲爾娜，此刻也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紛紛擺出一副要履行自己作爲第九層面盟友的義務。
而其他層面的領主或是爲了自保、或是爲了趁機火中取栗，也都無一例外的結成聯盟。
那種緊張的氛圍和濃郁的火藥味，哪怕是對地獄政治一無所知的外人都能感受到。
不過沒人知道，身爲始作俑者的左思本人，此刻就在巨大賽博朋克城市中央的摩天大樓內與阿斯摩蒂爾斯談笑風生。
“我年輕的朋友，不得不說你這一次可是真的給我了一個巨大的驚喜。直接入侵併征服另外一個宇宙？這可真是有夠瘋狂的！”
地獄之主由衷的發出了讚歎。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這個計劃最終成功了，那麼將會獲得多少寶貴的靈魂資源。
當然，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
反正掠奪回來的海量靈魂也足以彌補損失，甚至是狠狠地賺上一筆。
左思一如既往保持着謙遜的笑容迴應道：“您實在是太過獎了。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離不開您當初的支持。不過考慮到這一次的戰爭規模和可以獲得的靈魂數量，我認爲我們應該稍微改變一下分配的比例，您覺得呢？”
“當然！這是你憑藉自身力量發動的遠征，自然與在這個宇宙獲取到的靈魂有所區別。我可以把這部分靈魂壓榨能量的稅率降低三分之一。”
阿斯摩蒂爾斯非常乾脆的選擇了退讓。
畢竟巴托地獄的勢力僅限於這個宇宙，因此他無法把手伸得更長，更沒有辦法阻止旅法師在其他宇宙開疆拓土。
作爲一個很有格局的魔鬼之王，他所要做的就是儘量滿足對方提出的要求，確保其不會脫離地獄自己出去單幹。
最重要的是無論左思在其他宇宙收集到多少靈魂，阿斯摩蒂爾斯都能通過地獄的規則來按照百分比抽稅。
要是這個會下金蛋的母雞飛了，那才叫血本無歸呢。
魔鬼都是極度理性的生物，所以永遠不會像惡魔那樣去幹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非常感謝。”
左思顯然也是一個非常有格局的人，懂得什麼叫做見好就收，沒有更加得寸進尺的要求更多，反倒是起身向這位地獄之主鞠躬致意。
於是乎，整個談話氛圍變得異常和諧，絲毫不像其他魔鬼討價還價那樣斤斤計較。
在達成新的分成協議之後，阿斯摩蒂爾斯把目光投向擺放在桌子上的水晶球，饒有興致看着正在進行中的海加爾山戰役詢問道：“這些自稱惡魔的生物似乎並不像深淵中的惡魔那樣混亂，不是嗎？”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是的。在這個世界，善良與邪惡、秩序與混亂的衝突並不像我們所在的宇宙那樣激烈。
反倒是以六大原力爲基礎形成了獨特的平衡。
其中燃燒軍團惡魔代表的是邪能，雖然也有很強的混亂傾向，但本質上仍舊是一個組織架構複雜的軍事團體。
他們已經幾乎征服了整個實體宇宙，是我發起遠征後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強敵。
而且這些傢伙所掌握的魔法與技術相當有趣，也許可以通過研究來強化巴托地獄的實力。”
“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的樣子。我現在開始有點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跨越空間上的距離，在整個多元宇宙中隨意的穿梭。”
阿斯摩蒂爾斯眼睛裡閃爍着駭人的紅光，也不知道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這是有代價的。就像我，爲了保持這種自由永遠也不能與某個宇宙或者位面產生綁定，更不可以成爲點燃神性火花的神明，否則旅法師的火花就會熄滅。”左思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解釋道。
地獄之主則笑着感嘆道：“是啊，這個宇宙怎麼可能會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歸根結底不過是選擇所產生的代價罷了。
身爲地獄之主，我在巴托地獄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即便是那些強大神力也無法在這裡挑戰我。
但同樣的，一旦我離開地獄實力就會急速下降，必須要與那些神明合作才能達成某個目標，其他領主也都差不多是如此。
可你的出現打破了這一限制。
所以我認爲在不久的未來，整個地獄必然會因爲你的加入實力大漲。
只要我們攜手合作，或許可以徹底扭轉與深淵之間的關係。
甚至是不斷擴張勢力實現宇宙的終極秩序。”
“也許吧，未來的事情誰有能說得清楚呢。”
左思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那隻帶着鐵手套的惡魔之手。
雖然他是邪惡守序傾向，可並不意味着完全倒向地獄魔鬼一方。
對於阿斯摩蒂爾斯提出的所謂“終極秩序”也不是很感興趣。
確切的說他感興趣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可以不斷提升旅法師火花等級的能量。
好在地獄之主也沒有在這個略顯空泛的話題上深究，而是很快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又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的巨大身影——污染者阿克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