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虎看到趙天豪如釋重負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想得功勞,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是那些女戰俘不願意回去,或者王不四不買軍統的帳,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白高興一場。
不過,黃雙虎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高興。王不四雖然有能耐,可也是個草莽,如今要是靠上軍統這棵大樹,也就有了個出身,憑他的能力,日後出人頭第是肯定的了,這樣也算配得上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趙兄啊,這件事急不得。”黃雙虎擡起頭,衝着趙天豪說道:“不如讓我派人打聽明白了,再作計較如何?”
“那就有勞黃兄了。”趙天豪客氣地拱了拱手。
“不知趙兄現在落腳何處?以後怎麼聯絡呢?”黃雙虎接着問道。
“我們來的匆忙,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不知黃兄可否指點一下?”趙天豪眨着眼睛說道。
“,原來是來白吃白住的。”黃雙虎心裡罵道,“要是不把他們留在這裡,這萬一出了事,豈不是連我都要陷進去,真好算計。”
黃雙虎的臉上神色不變,笑着說道:“趙兄這是說哪裡話呀,要是不嫌處簡陋,就暫時住在我黃家堡如何?”
“那就打擾黃兄了。”趙天豪也不客氣,好象早知道黃雙虎會這麼安排一樣。
…………
“你就去一趟吧!”沈敏沒有一絲不滿,笑着對吳銘說道:“黃小姐要是願意,你就把她接過來住上幾天,我和她應該能有共同語言吧!”
“什麼話嗎?”吳銘言不由衷地撇清道:“去求她買藥,又不是幹別的,你太多心了。”
“是你太多心了吧?”沈敏用手輕輕捋了下額前的頭髮,“這事用得着跑回來特意告訴我一聲嗎?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找一個真正能配得上你的女人,黃小姐就是一個。爲什麼你總是把咱倆之間的感情當成一種負擔呢?”
吳銘檻尬地咧了咧嘴,伸手撓着腦袋,一時說不出話來。
“去吧!”沈敏伸手輕輕摘去吳銘肩膀上的一個小草棍兒,鼓勵道:“如果因爲我的原因,讓你始終放不開心思,我寧願馬上消失。”
“明白了。”吳銘拍了拍沈敏的手,“確實是我多心了,老是不太適應這個時代的一些想法,造成了太多的誤會。”
“這個時代?”沈敏奇怪地瞅着吳銘,又笑着搖了搖頭,“你要是真喜歡黃小姐,就好好地和人家說。憑我的感覺,她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可要是讓人家一個姑娘對你表白心意,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隨緣吧!”吳銘笑了起來,輕輕地撫摩着沈敏的手,“一個人能娶好幾個老婆,沒想到這種美事也能輪到我的頭上。嘿嘿。”
“看把你給樂的。”沈敏哭笑不得地望着吳銘,“笑得這麼壞,你想得倒好,黃小姐呢,人家可不一定願意吧?”
“呵呵,放心吧!”吳銘站起身,笑着拍了拍沈敏的腦袋,“不管她怎麼想,你是跑不掉的。再說,我只不過是一個殺手,感情對我來說是最致命的弱點,除非我改行,否則按照我們這行的規矩,我是不會長命的。一切都順其自然吧,想得太多反而會束縛住自己的手腳。”
…………
黃玉霜坐在屋裡,手上玩弄着一個小荷包,眼睛卻瞅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姐。”黃誠華笑嘻嘻地走了進來,“天還冷着呢,怎麼開着窗戶?”
黃玉霜瞅了兄弟一眼,目光又移向別處,愛理不理地說道:“你要冷就回自己的屋去,別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不冷,不冷。”黃誠華腆着臉在黃玉霜對面坐下,“那個,您和爹說了嗎?”
“說什麼呀?沒頭沒腦地。”黃玉霜將小荷包揣進懷裡,淡淡地問道。
“姐,你怎麼忘了?”黃誠華苦起了臉,“就是帶我一起去青龍溝的事情呀!”
“爹不會答應的。”黃玉霜乾脆地回答道,“你就老實呆在家裡吧!”
“別呀!”黃誠華急了,“你給好好說說,爹是最疼你的了,沒準會答應呢?”
“你爲什麼非要到那去呢?”黃玉霜不耐煩地說道:“到底打
鬼主意,你……。”黃玉霜突然停頓下來,皺着眉I生氣地說道:“太不象話了,姿勢這麼難看,還在我窗前晃悠。”
黃誠華歪頭瞅了一眼,外面一個護院正急匆匆地向這邊走來,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裡想道:老姐心情不好,是看什麼都不順眼,自己這次又白來了。
“有事就進來說。”黃玉霜見那個護院站在門外想進又有些猶豫,不由得大聲說道。
護院推門進來,低着頭,恭恭敬敬地說道:“二小姐,堡外來了個要飯花……”
“來了個要飯的,也要來告訴我嗎?”黃玉霜不等護院說完,生氣地一拍桌子,訓斥道。
護院低着頭咧了咧嘴,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他說是您的遠房親戚,按輩份,您應該管他叫小表叔…”
“放屁。”黃玉霜越發生氣了,“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我哪來的什麼小表叔?”
“是,是。”護院無奈地點着頭,“我這就出去,狠狠教訓這個混蛋一頓。”說完,轉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黃玉霜面沉似水地喊了一聲,伸手指了指,“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護院轉過身,將手上的小盒子遞了上去,“這就是那個叫花子讓交給二小姐的,他說您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哼哼。”黃玉霜伸手邊打開盒子,邊冷笑着說道:“敢跑到這裡來招搖撞騙,你們給我把他的舌頭……”
“是,是。”護院咬牙答應道,“我們把他的舌頭割下來,讓您解氣。”
黃玉霜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慢慢地伸出手將盒子裡的勃朗寧手槍取出來端詳着,臉上的表情忽喜忽驚,連續變幻着。
“二小姐,您等着,我這就去教訓外面那個混蛋。”護院邊說邊轉身要走。
“敢,誰敢碰他,我要誰的命。”黃玉霜狠狠地一跺腳,抓着手槍撒腿跑了出去。
黃誠華和護院愕然地互視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少爺。”護院撓了撓頭,“二小姐不會氣急了,要親自崩了外面那個傢伙吧?”
“沒準。”黃誠華擡頭望着黃玉霜遠去的背影,也跟了出去,“我得去看看,姐姐會親自殺人嗎?這可不好,以後誰還敢娶……”
吳銘滿臉泥灰,穿着一身露着棉花的破衣服,揹着個粗布包袱,正操着兩隻手在兩個團丁面前晃來晃去,時不時還用袖子在鼻子上蹭一下。
兩個團丁皺着眉看着他的邋遢樣,要不是看他說得言之鑿鑿,還有兩塊大洋的份上,早把這傢伙趕跑了。呆會要是證明他是冒充的,就打死你這個混蛋,兩個團丁互相看了一眼,幸災樂禍地想着。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三個人定睛去看,黃玉霜氣喘吁吁地站在那裡,手裡還拎着一把手槍。
壞了,這傢伙肯定是冒充的,二小姐跑出來,還拎着手槍,這還用說嗎?兩個團丁反應也快,立刻橫眉立目,端起了手裡的槍。
“嘿嘿嘿嘿。”吳銘望着黃玉霜,傻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黃玉霜穩定了下呼吸,將手槍揣進懷裡,擠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過來,衝着吳銘說道:“小表叔,您來了。”
“來了,來了。”吳銘邊傻笑着,邊說道:“你看,這幾天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哎喲。”
黃玉霜偷偷地在吳銘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笑容滿面地說道:“小表叔,讓玉霜扶着您吧!”
“不用,不用。”吳銘慌忙擺着手,“我還走得動,走得動。”
“表老爺,還是讓小的扶着您吧!”一個團丁殷勤地上前說道。
“小的替您背東西。”另一個團丁也不甘落後地上前說道。
“不用了。”黃玉霜擺了擺手,“你們繼續留在這裡,我陪小表叔進去就行了。”又衝着吳銘咧嘴一笑,“小表叔,咱們這就進去吧!”
“好,好。”吳銘答應着,和黃玉霜保持着自認爲比較安全的距離向堡內走去,這個女人,下手還真狠吶,看來充大輩是要付出代價的,下次就說是表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