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試探
經過和賀潔的一番研究後，我們第一步做得就是製造一個假象，萬衆現在供不應求，急需提高產能，所以收購中京家電是勢在必行的。我相信萬衆內部一定有很多人，會幫我們釋放出這種信息，不一定是內奸，可願意賣消息出去的人肯定不少。
第二步就是接觸國資委旗下的投資公司，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意見，如果他們要放盤，有多少願意放出來，到底是什麼價碼？這工作賀潔去做就最適合不過了，她本身就是搞投資的，而且和這家投資公司還有淵源，曾經在這家公司做過投資顧問。
具體她怎麼做的我不得而知，彙報給我的信息，就是這家公司願意將所有中京家電股份，一次性打包處理。條件是要我等價的萬衆股份。萬衆今時今日的股價，中京肯定是沒法比，等價交換起來，實際上也拿不到我多少萬衆的股份。可我不想我們萬衆的股份參雜着一絲國資委的錢，所以想都沒想地回絕了。
賀潔勸我道：“誰也沒說要真的和他們兌換啊！這只是權宜之計，爲了讓他們相信，咱們是有誠意的，這樣他們纔會擡高股價，讓賀東沒那麼輕易的拿走！”
我猶豫着說：“你這糊弄小孩子還行，可你要真的惹到了國字頭的，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賀潔解釋道：“沒你想的那麼可怕，雖然他們是國資委旗下的投資公司，但也是名存實亡。當時成立這個公司，只是爲了加快國有企業的升級，整合。後來事情辦成了，公司一直沒撤，但實際上和國資委已經關係不大了，他們不過是打着國資委的名號，繼續投資罷了。”
我嗯了一聲道：“那還好，不過，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別到時真的談成了，咱們是要，還是不要呢？”
賀潔淡定地說道：“條件咱們也可以開啊！真到了那一步，咱們也可以漫天要價啊！要是這樣他們都同意，咱們也不虧啊，怕什麼？”
我伸出大拇指，誇獎道：“算死草，你真厲害！”
第三步就是我要做得事情，接觸中京集團的董事，看看他們股份的意向是什麼？
連續兩任董事長出事後，新的一任人選遲遲未定，只有一個代管的執行董事，可她的意見也決定不了什麼，這讓我一時也摸不着頭腦，該找那個說的算的人，只好先去探探口風。
中京集團辦公大樓，我來過兩次，一次是見胡軍生，一次是見孫勝國。
還是那個前臺，因爲之前預約過了，沒費什麼力氣，就直接上了頂樓。
在孫勝國的辦公室，我見到了這位代理執行董事，是一位中年女性，長相十分的年輕，如果不是看到她脖頸上的皺紋，我會真以爲她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扎着一對馬尾辮，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一點不像是一位董事，更像是個剛剛來實習的文秘。
見到我進來，急忙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和我熱情地握起手來，說道：“陳總，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啊，久仰大名了！”
我急忙笑道：“葛總客氣了，通電話時，還不知道您這麼年輕啊？您這是大學剛畢業？”
葛總捂着嘴笑道：“早聽說陳總，有三寸不爛之舌，口吐蓮花的本事，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我今年40了。”樣子像極了一個青春美麗的少女。
我故作驚訝道：“不能夠吧？歲月怎麼在你臉上，沒留下一絲痕跡啊？叫你聲妹妹一點不過分啊！”
葛總咯咯地笑着說：“還真是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啊！坐吧！”
我們都收了笑容，我言歸正傳道：“葛總，那咱們就閒話少敘，談完正事，咱們再聊下你的青春不老術！”
葛總又笑着答道：“好，好，好！”
我詢問道：“聽說中京家電決定清盤，國資委那邊我們已經問過了，他們的意見是隨時拋售股份，不知道你們中京集團這邊的意見是什麼呢？”
葛總微笑着說道：“我們現在意見還不統一，你也知道我就是個代理，不是我能決定地了的！”
我再次詢問道：“那您個人的意見是？”
葛總打着太極道：“我個人意見，無足輕重啊！”
我急忙說道：“葛總過謙了！中京集團現在是依靠您在支撐了，您的意見肯定是至關重要的了！不瞞您說，我們萬衆也有意收購中京家電，我們萬衆現在的產能，出現了很大的缺口，必須及時補上，最好最快的方法就是收購現有的公司。中京家電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所以，我這次來，是待着誠意來的，想先看看中京集團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如果有意轉讓，咱們就可以談談具體的事項。”
葛總思考了一下道：“你不是第一個來找過我的啦，我的答覆都是一個答案，我現在決定不了什麼，要能上面的正式任命，我才能做出決定，陳總你這次來可能是白跑了！”
我笑着說道：“能見到這麼年輕美麗的中京集團新一代領導人，就沒有白來！”
葛總臉色一變道：“你覺得咱們第一次見面，這麼輕浮的話合適嗎？”
我先是心裡一驚，之前明明是好好的，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變臉了，然後就想到，說到正事了，似乎她是想先給我一個下馬威。
即刻反應過來說道：“輕浮？何來輕浮之說啊？稱讚一個人年輕美麗是輕浮？愛美之心，世人皆有。中國人就是太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了，對於美的事物，就該毫不吝嗇地加以稱讚纔是！”
葛總馬上又微笑着說道：“你還真會說話！就我個人意見來講，我是不贊成拋出中京家電的股份的，我還是很看好中京家電的，雖然組成時間不長，但還是做出了不小的成績。孫部長雖然犯了很多不該犯的錯誤，但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短期內讓中京家電成爲了家電行業三巨頭之一，這是很不容易的，雖然市場佔有率不高，但品牌效應還是有的。如果，更換有能力的管理層，中京家電還是有希望重整旗鼓的！”
我嗯了一聲道：“當然，當然，這幾年我們也把後起之秀的中京，作爲我們唯一的對手。不過，葛總您想過國資委的態度嗎？如果他們是拋出股份的話，無論被哪家公司全部收購，你們就只能是受控了，決定權可不在你們手上，換句話說，管理層的事，就不是你們能插手的了！”
葛總很淡定地說：“那也只是45%的股份，我們手上有30%，還是我們董事手上的20%，無論誰拿到國資委的45%，都不一定能控制中京的！這就取決於散戶們的態度了！”
她這話都是提醒了我，先拿到散戶的5%，其實也是很重要的。
表面上我還是說道：“那也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太多不定因素了，與其那樣，還不如您這早做決斷，於公於私都是有好處的！”
葛總聽出了我的這個好處的用意，直接了當地問道：“我沒看出一點好處啊？於公，拖得越久，我就越可能是收拾爛攤子的人，目前看來我是最佳人選，於私，我個人股份沒有變動，無論是誰收購，我的股份也是不會變的，分分鐘我就是那個決定，到底誰最後能控制中京的人！越到最後，越是搶手，不是嗎？”
我搖着頭說：“那可不一定，一旦一方得手和國資委的股份，在加上散戶的股份，就足以抗衡你中京集團了，你能控制得了你們所有的董事？只要其中一個稍微動搖，就能成功拿下你中京的控制權了！到時候，你不但不能吊高來賣，還會變得非常的不值錢，那可不像現在這麼搶手了！”
葛總不爲所動道：“那現在也是價高者得啊！你能出得起高價錢，我自然會考慮。”
我微笑着說：“您可能把你自己的股份，和集團的股份混淆了吧？您的股份無足輕重，重要的是你們集團那30%的股份。如果，你能決定這30%股份的去向，我保證您的個人股份可以賣個好價錢，您不妨考慮一下！”
葛總終於正視起我來道：“你還真是年輕有爲啊，看你這年紀，剛開始我還真沒太多想，少年老成了，把想到的，可沒想到的，都想到了。你的條件我會考慮的，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得等我這邊下了最後的定論，如果我真的坐上了集團最高的位置，你的建議我會優先考慮。”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咱們年輕人溝通就是簡單明瞭。我不會看錯人的，如無意外，我相信您現在是最佳人選！”
葛總再次表現出少女般的微笑道：“說到這兒，我還真想找你幫個忙！你這忙要是幫上了，我就幫你把這30%股份拿到手！”
我急忙問道：“什麼忙，您儘管吩咐就是了！”
葛總想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是這樣的，孫勝國雖然被抓了，但的意見對於中京來講，還是有一定的說服力，如果，你能見到他，可不可以叫他舉薦下我，如果我坐上了他的位置，理所應當的幫你！”
我假裝不知道她的意思道：“我怎麼和孫勝國說得上話啊？就算我能見到他，也未必能說服他不是？”
葛總冷笑道：“這就沒意思了吧？外部的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他可是你大舅哥啊！雖然你們這些年一直有爭端，但你還是幫了他不少次的，只要你開口，他沒理由不答應的，除非你覺得我不值得幫！”
我急忙搖頭道：“怎麼會呢？我當然希望咱們可以合作成功，那我試試吧！”
告別了葛總，我覺得她是個不定因素，很難說我幫了她，她就一定兌現她的承諾，況且我又不是真的想要她的股份。不過，我打聽到了孫勝國關押的地方，而且可以去探視，於公於私我都該去看看他的。
孫勝國因爲是被二次調查，沒了之前的那麼神秘，他的案子也基本下了定論，玩忽職守，導致國有資產嚴重流失。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主要是他虧空的金額太大，可能會判的比較重。至於什麼教唆其他傷人，殺人的刑事案件，就無從調查了，事實上，可能真的和他關係不大。
我見到孫勝國是個看守所裡面，他的臉色還算不錯，沒有想象中頹廢，膚色看起來也很健康。
我問候道：“大哥，你面色看起來還不錯！”
孫勝國苦笑道：“以前天天大魚大肉的，吃得還很少，現在這沒油水的飯菜，我反倒吃的很香。三餐定時，作息正常，最主要是沒有心裡負擔，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
我嗯了一聲道：“那就好！我還沒和勝男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孫勝國聽我說到勝男，一絲難過的表情浮現在臉上說道：“實話實說吧，我這個做大哥的，讓她失望了！她沒站錯隊，一直義無反顧的支持你，反對我這個大哥！都說女孩家外向，我這個妹妹啊！”
我急忙幫勝男辯解道：“她這也是幫理不幫親！”
孫勝國再次苦笑道：“好一句幫理不幫親啊！你找我還有別的事吧？”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主要是來看你，隨帶着問你點事！”
孫勝國指了指我，笑道：“說吧，我還不知道你！”
我問道：“你們集團的那個葛總，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接觸過她一次，老奸巨猾的，問什麼都打太極，現在態度很模糊，我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坐上你的位置啊？坐上了，她會不會幫我呢？”
孫勝國思考了一下道：“葛思思，一直在我眼裡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家庭背景挺深厚，不過並無大志，你也知道，女人在商業這樣競技場裡面，通常都是配角。心思挺深，不過能力不足！她很難坐上我的位置的，不過要是她家裡人幫她運作一下，加上我的建議，到也不是不可能！至於能不能幫你，這個就不好說了，還得看你能給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