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夏沒有想到簡司瑾會去而復返。
“你……你快回去吧!萬一予辰知道了,怕是……”
話還未完,“啪”的一聲脆響。
簡司瑾打人耳光的本事倒是見長,手起掌落,速度快的驚人。
顧南夏只感覺到右邊的臉,麻麻的,嘴角也滲出了血。
她擦掉嘴角的血跡,說道,“出了氣了吧?出了氣,你就可以走了,至於這件事,我也不會和予辰提起,你大可以放心”
簡司瑾冷笑一下,反手又是一巴掌,生生的打在顧南夏的左臉上,下手穩準狠,顧南夏差點兒都沒站穩。
耳邊是一陣嗡嗡聲,腦子也感覺到了眩暈。
可見簡司瑾是有多恨她,下手,真的很狠,好像恨不得一巴掌下去,就要了她的命似的。
顧南夏扶住牆,吃力的維持着站立的姿勢。
誰知,下一刻,簡司瑾竟然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顧南夏驚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她瞪大眼睛瞧着簡司瑾,“你……你要……要幹什麼?!”
簡司瑾咬牙切齒的說,“顧南夏!顧南夏!顧南夏!”
一聲高過一聲,每叫一遍她的名字,手上的力氣就加大一分,顧南夏被她捏的快要喘不上氣來,臉憋的通紅,“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予辰……予辰他一會兒回來……”
簡司瑾一聽她提墨予辰,更是憤怒不已,指甲深深的掐進她的皮肉裡,有血都流了出來。
“你敢跟我提予辰!你還敢提予辰!你對他做過什麼好事!你不知道?!”簡司瑾厲聲質問。
顧南夏難受的很,她想要扳開簡司瑾的手,可她像是鐵了心似的,一點兒也不鬆懈,反而掐的更緊。
顧南夏感覺胸口悶悶的,呼吸變的越發急促,她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身體也越來越重,她想叫,卻叫不出聲來,正當她以爲她快死掉的時候,簡司瑾忽然就鬆開了手。
顧南夏的身體順着牆體滑落,跌倒在地,她像是溺水的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腔起伏的厲害。
她重重的咳嗽起來,臉色紅的嚇人,“你……你是不是瘋了?”
簡司瑾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沒瘋!我要是瘋了!就該掐死你!”
顧南夏坐在地上,背靠着牆體,兩邊的臉已經腫脹起來,汗水將她額前的劉海都打溼。
簡司瑾蹲下來,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說道,“顧南夏!你是不是以爲騙過了墨予辰,就騙過所有人?你們之前過往的種種就可以一筆勾銷?!”
顧南夏聽到她這樣說,身子猛地一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沒想到吧?我居然知道了!”
顧南夏吃驚看着她,腦子飛速的運轉,“權慎……是他!”
簡司瑾嘲諷的一笑,“看來都是真的!看來你還真的卑鄙!利用墨予辰的失憶,又再一次的來騙取他的感情!一步登天!你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震驚當中的
顧南夏,一臉恍惚,她搖搖頭,聲音都變的虛浮不堪,“不……我沒有……我沒有騙取他的感情……我沒有……”
簡司瑾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看的眼睛,“你沒有!三年前,你爲了五百萬,就和墨予辰分手,是不是?!”
顧南夏渾身都微微的顫抖起來,“我……我……”
“你知不知道,因爲你!他受了多大的罪!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變成了殘廢!”
這句話如同尖銳的錐子紮在顧南夏的耳膜上,她感覺到了鑽心的疼,一張臉,早已面無人色。
“你又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度過了最痛苦的時刻?度過了最消沉的時刻?!”簡司瑾每說一句,手上的力氣便因失控而加大,可就是很奇怪,明明下巴都流出血來,但顧南夏真的感覺不到疼。
“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爲了你!爲了一個只知道錢的女人!失去了多少東西,你知不知道?!”簡司瑾咆哮着,感覺到嗓子都有種撕裂的疼痛,當她聽到權慎說顧南夏和墨予辰之間的種種,她氣的發抖,氣的想要殺人!
當時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守在手術室,等着墨予辰醒來。
然後每天照顧他,她聽醫生說他是選擇性失憶,說是因爲太痛苦,導致病人不敢面對,不想面對,所以躲避着,不去面對。
那時候,她真的很好奇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又經歷了怎麼樣的痛苦,才能使堅強而自信的他,靠着失憶來逃避現實。
只是,她無從得知,好像是什麼人在背後做了工作,她查了查不到。
墨予辰的大學時光,一下就變成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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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了所有人的空白,任何人都沒有再提起他過去的事,也不敢在提起他過去的事。
“顧南夏,我還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上次的事還不夠,這次你又來打擾他的生活,你就這麼缺錢啊?昧着良心,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予辰的感情!現在,更是獅子大開口,五百萬都不夠了,以予辰對你的寵愛,給你一個總裁夫人的位置,就夠你一生無憂了對不對?”
顧南夏的淚奪眶而出,“不……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呸!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啊?少用你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哄騙人了,予辰他是瞎了,纔會看上你!”
簡司瑾邪惡的一笑,“你是不是就等着穿上婚紗,嫁給予辰了,只可惜,我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你別做夢了”
顧南夏的心猛地一沉,“你……你要告訴予辰……”
“我當然要告訴他!”簡司瑾篤定的說。
“不不不……不可以……你不能告訴他……你不能……”顧南夏驚慌失措起來,她寧願他一輩子失憶,一輩子都不知道她對他的殘忍。
“你害怕了?你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你就不該來招惹他!既然招惹了,就別想着全身而退!”
“不,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我求求你……”顧南夏的一張臉被淚水打的溼溼的,下
巴被掐出的傷因浸入淚,變的越發的疼痛。
看看,剛剛還哭的還是她簡司瑾,現在淚如雨下的就變成了顧南夏,老天,還是長眼的。
“你求我!你拿什麼求我?”簡司瑾玩味的看着顧南夏,享受着將她踩在腳底的痛快。
其實,她根本也就沒打算告訴墨予辰,剛知道這件事時,她發瘋一樣,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衝到墨予辰的辦公室告訴他顧南夏是怎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可權慎硬將她攔了下來。
說到底,她是真心愛着墨予辰的,而且是根深蒂固的愛着他,既然他都選擇忘記了,可見他的心是怎樣的痛,她又怎麼忍心……將他結了痂的傷口狠狠的撕開。
所以,她纔會來找顧南夏。
而權慎那邊,已經把那些監視她的人都擺平了,畢竟他在墨氏集團工作了幾十年,連故去的董事長都要敬他三分,更何況他是看着墨予辰長大,他的行事作風和脾性,他都摸的一清二楚,只要按他說的做,肯定沒錯,既拆散了顧南夏和墨予辰,又讓他不至於被傷的太狠。
顧南夏此刻的腦子是空白的,她張着發顫的脣,似乎想了很久很久,纔開口道,“你不是想讓我離開予辰嗎?你不是想和他結婚嗎?好,我答應你,我退出,我會離開這裡,我馬上就收拾行李,退房,搬到一個新的地方,而且再也不跟他聯繫了,從此以後,我就消失在你們的世界裡”
簡司瑾突的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說道,“以墨予辰的實力,你以爲你躲在哪裡,他會找不出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以他的性格,哪怕將整個世界翻個底朝天,也非要把你找出來不可,到時候,你告訴我,怎麼辦?”
顧南夏緊緊的咬着發白的脣,“我……我……”
簡司瑾鬆開她的下巴,面色緩和下來,“這樣吧!怎麼做,我教你!”
顧南夏不知道簡司瑾是什麼時候走的,總之她的話,深深的刻在她的腦子裡。
她背靠着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幾乎抽離。
該來的,還是來了,她和墨予辰之間的這個坎,終究是邁不過去!
她本想着可以假裝不知道,假裝不想起,假裝自己也和墨予辰一樣失憶,她就是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幸福,想要從墨予辰那裡汲取她一直想要的溫暖。
只可惜,這樣的日子,這麼快,就結束了。
她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久的連四肢都麻木起來,久的連哭也沒有力氣哭。
和墨予辰在一起有多幸福,那麼此時此刻,她就有多痛苦,而且是加倍的痛苦!
看着面前的這個臥室,因了墨予辰,而變的煥然一新,也因了即將要失去墨予辰,而變的黯淡無光。
幸福,就像是流星,只是一瞬間,然後,再怎麼抓也抓不住了……
顧南夏吃力的站起來,挪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牀前,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極慢極慢的打開通訊錄,撥出去了一個電話,一個她逼着自己才狠下心撥出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