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異變
“血靈絲。”
“這就是經過改造而重現世間的幽玄詭絲。”
柳青緣目不轉瞬，盯着四肢伏地，身形扭曲的房小姐看來看去。
心中不停動念思索，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您說她弱，這是事實。”
“但如果給予房小姐足夠時間的話，她的成長速度絕對會超出想象。”
“不，這還並不是最重要的。”
柳青緣耳朵微微顫動，“閣下應該也聽到了那種嗚嗚咽咽的哭聲。”
衛韜點點頭，“你的意思是，這纔是她最重要的地方？”
“您說的沒錯，就是這種找不到源頭的哭聲！”
轟！
狂風乍起。
另一端則連在坑底血肉模糊的身體上面。
衛韜猛然從沉迷滿足中驚醒過來。
卻猛地愣住不動。
雖然他修習外道殘法，與各大全真內練法愈行愈遠。
就連尖銳笑聲也同時出現。
忽然，衛韜感覺腿上一涼。
咕咚！
就像是他曾經對張制卿說過的那樣，知識改變命運。
想到此處，衛韜不由得暗暗嘆息。
她剛纔想的沒錯。
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伱應該講得再通俗易懂一些，這樣才更加容易讓人理解。”
簡直是不可思議，超出想象。”
“但是，我已經忍不住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揮掌重重砸在血發鋪散，四肢着地的房小姐背脊。
柳青緣娓娓道來，細細訴說，竭盡所能講得更加直白易懂。
讓人不由自主變得煩躁，恨不得將所有聲音的來源盡數毀滅，還世間一個清淨安寧。
“沒，還沒有，想要弄清楚許多問題，需要更長時間的觀察和……”
“福先生說的極是。”
“房小姐以初入武道的低微境界，便開始承受玄感妄念。
他轉身離開。
唰！
衛韜一個閃身，在大坑邊緣站定。
“至於我們剛剛聽到的嗚咽哭泣，便可歸類於玄感之中的聽覺干擾扭曲。
她高高昂起頭，發出一聲淒厲嘶嚎。
她敏銳感覺到，比起院子里正在生啖血肉的房小姐，眼前這位似乎才更加扭曲瘋狂。
果然……
目光落在緩緩蠕動的血色長髮上面，眉頭一點點皺起。
衛韜再吞一口口水。
但是，她竟然以如此低微的修爲，卻擁有了玄感境界武者纔會面對的情況，甚至還能將這種體驗向外釋放，讓你我都能近距離感知。
聲聲入耳，擾動心神。
“玄感後的種種妄念又是什麼？”
衛韜閉上眼睛，努力平復着呼吸。
衛韜安靜傾聽，深入思索。
聽到了本來並不存在，也不應該存在的妄念聲音，並且影響到了我們的精神。”
人有五感，視聽味觸智，在踏入玄感境界後，五感便會受到神秘未知的干擾扭曲。
柳青緣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莫名感覺有些發冷。
“她確實很弱。”
“你研究完了沒有？”
“但帶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奇怪。”
柳青緣當即低頭垂目，不發一言。
更何況，他現在就能直接現學現用。
“吼！”
或許只是短短的一瞬。
低頭看去，密密麻麻的長髮已經纏住了他的雙腿。
衛韜瞳孔收縮，下意識吞嚥了一口口水。
若是讓她一步步成長起來，而不錯亂瘋狂的話，或許就能順利破開玄感之境，推開那扇通向更高層次的大門。”
趴伏在地的少女嚥下最後一口鮮血，猛地擡起頭來，如血鮮紅的眼睛近似野獸，死死盯住了走廊內的兩人。
彷彿都對他的躲閃很不滿意。
不，不對。
柳青緣點點頭，“福先生，在下剛纔仔細觀察，竟然發現這位房小姐雖然修習青蓮妖教全真法，修爲境界反而非常一般，甚至還達不到氣血一轉的實力。
現在多學一些沒有壞處，萬一將來能夠用上一丁半點兒，也是前期不斷積累纔有的結果。
“哦，福先生應該知道，氣血六轉之後，便是真勁覆體，再然後則是內練臟腑。
手臂，雙腿，乃至於胸前的血網，悄無聲息顯化出來。
甚至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這種突如其來的極度滿足感覺。
咕咚！
彷彿在渴望着，希冀着什麼。
“到底是風吹髮動，還是這東西竟然沒有死透？”
輕微的刺痛感覺傳來。
他深吸口氣，毫無徵兆向後退出一步，讓開了一縷不知何時出現在腳邊的亂髮。
衛韜面無表情道，“你說的毫無意義，看她現在的樣子，難道還不算錯亂瘋狂？”
地面陡然再度塌陷，形成一個更大的深坑。
咕嘟，咕嘟咕嘟！
極細微的吮吸聲在耳邊響起。
投射出血腥詭異的光芒。
“難道這便是所謂的幽玄詭絲帶來的變化？”
低頭俯瞰過去，眼神中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衛韜點頭，“那麼，何爲玄感？”
如此冷熱不分，也只是感覺扭曲的一部分，其他的表現還有很多。
“這種感覺，我好像忽然有些餓？”
所以說，那位長輩說的竟然是對的，當真是不瘋魔，不成活嗎？
因爲他的感覺就很奇怪。
低頭看去，才發現竟然還有一縷血色髮絲，從地下悄無聲息鑽出，纏繞上了他的小腿。
又是一聲巨響爆開。
比如會時不時的失去痛覺，哪怕是身體受創也毫無反應，等等等等……”
再次轉回身體，低頭注視着坑底的血肉殘屍。
他正準備將其一把扯掉。
這才接着說道，“閣下……”
低低的嗚咽哭泣再次響起。
雜亂的血色長髮沒入血肉，似乎變得愈發鮮豔透亮。
剛剛踏出一步，卻又猛地停住。
“可惜我受夠了這種哭笑交織的聲音，一時沒忍住就將她直接打死。”
好像並不是血靈絲纏住了他。
轟隆！
手握玄冰，他的感覺卻是灼熱，靠近火焰，反而渾身發冷，猶如置身冰窖之內。
而不同的人，所受到的干擾順序也會各不相同，就好比我那位身爲巡禮司常侍的長輩，最先遭到扭曲破壞的便是觸感。
如果能夠修行到內外一體、陰陽化生的層次，便算是觸碰到了玄感的那道門檻。”
在玄感妄念的擾動下，這位真的已經到了扭曲錯亂的邊緣。
他眼角嘴角都在微微抽搐，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柳青緣道，“我修爲境界不到，自然無法對玄感感同身受，只能通過巡禮司中相熟的那位常侍大人講述，纔算是略微知曉一二。”
一邊是嘈雜的嗚咽低泣；
一邊是尖銳扭曲的笑聲；
還有風聲雨聲，柳青緣的說話聲；
剎那間地面震動，雨水倒灌。
她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
那縷髮絲試圖破開皮膚，鑽入血肉深處。
柳青緣話說一半，卻被直接打斷。
甚至比起剛纔黑紅交纏的恐怖模樣，現在一襲長衫，看起來溫和文雅的他，卻彷彿遊走在精神錯亂的邊緣，或許下一刻便會撕掉僞裝，露出令人絕望恐懼的血腥獠牙。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對於更高層次修行境界的追求。
一道身影猛然撞入黑暗。
“玄感，便意味着玄之又玄，難以讓人接受的各種奇詭感知。
衛韜一擺手，“我姓福，你可以叫我福先生。”
而是他體內那些繁雜扭曲的血網，拉扯倒拽住了血靈絲。
不僅不讓它們脫離，甚至還在拼命吸吮。
剛纔那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便是由此帶來。
讓人不知不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