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璇那聽不甚清的聲音還斷斷續續的在房間裡響起,但何俊的心裡在擔憂着丁薇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她電話裡的聲音那麼急,又怕去晚了,她會出什麼意外,故而倒也沒有過多的心思再偷聽下去,站直了身體,向着門口走去。
水淼瀾去世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何俊覺得和他最無隔閡的人就是水淼璇了,而且他對她的信任,已經達到了那種親人間的地步。
他同樣也相信,水淼璇也會將他當做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對待!
現在,他無意中發現了水淼璇身上居然也會有他並不知道的秘密。
何俊在心中涌上一些淡淡的莫名惆悵的同時也堅信,這些秘密,水淼璇不願意告訴他,那就一定是時候未到……
就像她對他承諾的,等他徹底的收購了新奧華,並且找出來了當年舒穆蘭派在水淼瀾身邊的臥底之後,她纔會告訴他,究竟當年水淼瀾和舒穆蘭之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同爲水木族的後代,舒穆蘭和水淼瀾之間還會有那麼嚴重的衝突。
還有,水淼瀾臨終之前最後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一切,對於何俊來說都是謎,不也同樣要等到“時候到了”,水淼璇纔會告訴他嗎?
民謠酒吧,坐落在凌雲市內老城區一條昔日最繁華的街道旁。
曾幾何時,凌雲市沒有擴建新城區的時候,這裡算是整個市區的中心地帶,白天車水馬龍夜晚歌舞昇平,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是這裡最好的寫照。
但隨着凌雲市新城區的崛起,這裡的人氣也就漸漸回落。不過即便如此,那條几乎能算的上是酒吧街的街道,在入夜以後依舊是霓虹閃爍,繁鬧紛呈。
何俊出了小區,門口正有兩輛出租車在“守株待客”,於是他隨意坐了前面的一輛,說了民謠的名字,出租車司機應了一聲,車子已經躥出去了十好幾米。
民謠酒吧的門前廊廳裡亮着一盞橘黃色的燈泡,和一邊那面透明的玻璃牆前強烈的射燈照射出來的光彩世界形成了強烈的色差。
暖色的門廳光線照射下,一扇很家居的那種木質玻璃門,恍然給人一種田園氣息。
而透過一旁的那面透明玻璃牆,完全可以看的見酒吧裡面的喧囂和光怪陸離的彩燈營造出來的一個如同虛幻的世界。
門臉不大,何俊伸手推開之後,立馬就能感覺的到一股夜店裡特殊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股氣息中夾雜着酒吧裡女人的香味兒,男人的煙味兒,酒水的氣味兒以及各種各樣不知名,或者是來路不明的味道。
光線很暗,何俊站在門口,使勁兒的閉了一小會兒眼睛,再睜開,這纔有些適應,差不多能看的清楚面前這個透着時尚和繁雜的世界。
民謠的門臉不大,但裡面的面積倒是挺寬敞,正中間位置的空地上矗立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吧檯,吧檯裡亮着明亮的光線,讓那裡成爲全場的焦點。
除此之外,四周挨着四面牆的旁邊擺放着火車座椅一般的卡座以及那種一張圓桌四圍是高高吧檯椅的坐席。
但四面的座位是沒有一點燈光的,唯有的是每一張有人坐的臺,中間的茶几上亮着微弱搖曳的燭光。
這麼黯淡的光線裡尋找一個人,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湊效的。
幸好,何俊微微觀察了一下,今晚民謠的人不是很多,於是他沿着酒吧中間的一條路向着縱深處走進去。
離酒吧中間的那個吧檯還有幾米距離的時候何俊一眼就看見了正坐在一張高腳吧檯椅上,一邊輕輕的晃悠着身體一邊端起吧檯上一被粉色液體正在啜飲的丁薇。
如果以酒吧大門爲參照物的話,她所坐的位置位於吧檯的背光處,所以剛剛並沒有被從大門進來的何俊發現,只有走到了酒吧裡,站在一定的角度上,才能看的見她的身影。
她穿了一套極其休閒的白色韓版雪紡無袖T恤和長褲,T恤上印着誇張的印象派畫作,紅色和黑色的色彩在白色的衣服上給人一種熱情奔放的感覺。
緊身的長褲應該是帶強力彈力的那種,緊緊的包裹着勻稱的大長腿,白色褲子的兩處側面各有兩道黑色的運動線,把兩條美褪的青春和健美展露無遺。
她坐在高高的吧檯椅上,從後面看去,圓滾滾的美屯呈現出了誘人的飽滿,就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水密桃,如果能吃上一口,一定汁液豐足。
何俊不動聲色的從一旁繞了一圈兒,十幾步路的距離,已經到了丁薇身後,他輕手輕腳走過去,一隻手臂伸出,半摟抱了她坐在吧檯椅上的嬌軀,那手掌也就順勢拍在了那彈性十足的“水密桃”上。
他明顯的感覺到了丁薇的身子顫動了一下,還未等他笑嘻嘻的開口,她突然一個利索的轉身,原本端在手中的高腳玻璃杯一下潑出,裡面粉色的酒液不偏不倚的潑在了何俊的臉上!
“臭流氓,你作死呀?!居然還敢來碰姑奶奶,我告訴你,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而且我男朋友就要來了……”
嘴裡連珠炮似的射出一串話,看的出來怒火挺大,黑亮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能瞪出眼眶去。
何俊原本設想的一切噯昧,旖旎,親暱的見面場面此刻蕩然無存,他用手飛快的去擦臉上的酒液,一邊悲催道:“我拜託你下次看清楚了再發飆好不好?你男朋友來了,會打我嗎?”
“你,你,何俊?”當何俊擦臉上酒液的手掌從臉頰上離開之後丁薇大概纔看清了他的樣子,有些尷尬的喊了他的名字之後又突然抿嘴笑了起來:“咯咯咯,誰讓你不聲不響像個色郎,還……”
嘴裡的話沒說出來,那是因爲她發現剛剛兩人弄出的動靜,已經讓旁邊四圍一些人將眼光投聚了過來。
“你知道我要來的呀!不是你打的電話嘛?明明知道是我,還,還潑酒!”
何俊被潑了一頭一臉的酒水,就連頭髮和T恤上都有不少飛濺的酒液,用手擦完了臉上的之後,此刻一邊抖動T恤一邊十分埋怨的開口道。
“咯咯咯咯……”剛纔還一頭怒火的丁薇,現在看到何俊的狼狽樣子不由輕笑:“電話是我打的,誰讓你手不規矩的?你不知道,剛纔就在你來之前,一個猥瑣男總是來找我搭訕,被我罵走兩回了還不死心,還說要請我喝一杯,我以爲你是他……”
丁薇一邊說一邊跳下吧檯椅,拉了何俊的手就向着酒吧靠牆的那些座位走去,她嬌嗔的貼近他,嘴巴對着他
耳朵道:“好了好了,快走吧,一圈兒人都看着咱們呢!”
何俊扭頭四顧,果然發現,吧檯明亮燈光的照射下,一圈兒人都樂滋滋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剛剛上演的鬧劇。
於是他順着她的牽引,跟在她身邊走向不遠處一個空着的火車座位置。
“哪兒呢?你不是說剛剛有個猥瑣男一直找你搭訕嗎?只給我看看,誰這麼大膽敢調戲我女朋友?”
兩人隔着一張茶几剛剛坐定在那高靠背的火車座沙發上,何俊就衝着丁薇道。
在明白了剛剛丁薇潑在他面門上的那一杯酒是“代人受過”之後,他對那個丁薇口中所稱的“猥瑣男”多了幾分恨意。
“哦,那裡,他剛纔就在那裡……”
丁薇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燈火明亮的吧檯,纖纖玉手指着吧檯的一張高腳椅。
那椅子就在她剛剛做過的高腳椅旁邊,只是此時已經人去椅空。
奇怪的是,還有一杯看樣子剛剛倒上的酒,應該是沒有來得及喝一口就留在了那裡。
倉皇逃竄?那一定是他也看見了丁薇和何俊演繹的那一幕“誤會”,而且看出來了,何俊就是丁薇口中所說的“男朋友”,於是他心虛的跑了。
“好吧,算他屬兔子的跑得快!”何俊嘟囔了一句。
茶几上放着一個火機,丁薇伸手拿了,打着火點亮了一隻杯子裡的蠟燭。
橘紅色的火苗立馬躥了起來,並且在杯子裡輕輕的搖曳着。一種噯昧和溫馨的氛圍也隨着那小小的燭光盪漾開來,瀰漫在兩人之間。
燭光映照的丁薇的臉龐更加嫵媚,不甚明亮的光線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多了一些神秘的誘惑。
何俊剛剛那句不經意的“算他屬兔子的跑得快”讓她聽起來很受用,有一種很靠譜的安全感,同時也體現出了何俊的男人味兒。
她最喜歡的就是何俊身上那濃濃的男人味。
“咦,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酒吧裡?我記得,按照你告訴我的飛行班次,這一刻你應該是在W市的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有,剛剛你打給我的那個電話,又說到那條泥鰍(他對倪虎的蔑稱),他怎麼又惹到你了,大小姐?”
何俊一邊對丁薇說一邊打了個響指,酒吧侍應生隨響聲而來,他要了些酒水和小點心。
不一下,酒水和小點心送到,何俊開了一瓶啤酒,而丁薇依然喝她喜歡喝的,剛剛潑到何俊臉上的那種粉色酒液的雞尾酒——粉紅女郎。
“別提那個人渣了,我恨不得能咬他兩口!”丁薇說起倪虎的時候一臉的“不共戴天”。
“別別別,嘿嘿嘿,你的‘咬’只能是對我,你的嘴巴,只能我用……”
何俊突然前傾了上半身,一下子一雙胳膊撐在茶几上,脖子伸長,一張大臉差點兒貼在了丁薇的粉臉上,笑嘻嘻噯昧的說道。
“去去去!人家都要煩死了,你還有心情鬧!什麼‘你的嘴巴,只能我用’,說的噁心死了!我警告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可別像剛纔那樣,自討苦吃!咯咯……”
丁薇苦笑一聲,隨即說出一句讓何俊倍感吃驚的話:“我又被停飛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