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在簽約儀式完成之後就離開上海的北海,卻留了下來,只是他沒想到留下來的不只是他,還有露西。
可薰的餐廳似乎再也回不到過去那樣的平靜了,就單單是他這個老闆,就和之前的大相徑庭,常常走神,心不在焉,不是開錯單子,就是上錯菜。
翌日的午後,露西再次帶人闖進了可薰的餐廳,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平靜,那樣和善,兩個保鏢進門便風風火火地趕走了店裡的客人,若有不從者,便以暴力示人。
可薰見狀,連忙從吧檯裡衝了出來,朝露西看了過去喝道:“你究竟想怎麼樣?你想做什麼?”
“我想怎麼樣?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搶別人的老公,還在這裡裝無辜是嗎?”露西厲聲喝道,隨着店裡客人漸漸離開,餐廳裡也突然間安靜下來。
聞聲從廚房出來的夏驍看到氣勢洶洶的保鏢,連忙衝了過去,可是剛走近兩個保鏢,便被摁倒在吧檯上,可薰頓時一驚,連忙喝道:“快住手,不關他們的事。”
露西輕輕一笑朝保鏢揮了揮手,夏驍便被放開了,可薰看了看夏驍,又朝一旁,對服務員看了看說道:“你們兩個先走吧!”
“我不走,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都不能這麼闖進來,光天化日,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如果再不走,我就報警了。”夏驍在一旁說道,露西一聲冷笑的,朝夏驍看了過去說道:“報警?你可以試試啊!”
夏驍聽到露西的話,便拿出了手機,可是在撥打號碼的時候,可薰卻攔住了夏驍說道:“不要浪費時間了,報警沒有用的,你們先走吧,他只是找我談談而已,不關你們的事。”
可薰說着朝不遠處的服務員看了過去,服務員愣了愣連忙拿起皮包,連拖帶拽的,將夏驍拉出了餐廳。
看着服務員和夏驍離開,可薰朝面前的露西看了過去輕聲說道:“現在這裡就只剩下我了,你究竟想怎麼樣最好一次性解決。”
“一次性解決?說老實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五年前我以爲你離開了濱州就萬事大吉了,四年前我以爲你離開了臺北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可現在,我突然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兒。”露西在可薰面前徘徊,淡淡的說道。
可薰輕輕嘆了口氣朝露西看了過去道:“你是想讓我再離開上海嗎?”
“你會嗎?”露西問道,可薰看着露西,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不會,如果四年前,你告訴我,他曾經跳樓失去了記憶,我是不會來上海的。”
露西有些生氣朝可薰定定看了過去喝到:“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可薰反駁道。
四目相對,兩個人目光裡閃爍着的殺氣,充斥在空氣裡,幾乎凝結了一切的聲響。
露西沉默了片刻朝身後的兩個保鏢招了招手, 而她自己則朝後退了兩步淡淡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走不走。”
“不走。”可薰說道。
“把她扔進黃浦江。”露西淡淡道,兩個保鏢便朝可薰走了過來。可薰見狀,連連後退,直到後背靠在離吧檯上,無路可退。
“住手。”文藝匆忙的推門衝了進來喝到,朝可薰看去吼道:“白癡,都這會了,你幹嘛呢,還不動手。”
文藝喝到,兩個保鏢吃驚的朝文藝看了過去,可薰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面前男人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保鏢便失聲叫了起來,另一個人聞聲也朝可薰伸手而去,可薰卻輕易的躲過了男人,直接給了那人一過肩摔。
文藝見狀,抓起櫃子上的花瓶,啪的朝那保鏢砸了過去。
露西見狀,不由的退了一步,顯得有些驚訝的朝可薰和文藝看了過去。
“看什麼看,你學了五年普通話,我們可薰學了五年跆拳道,不行嗎?”文藝喝到,看着地上兩個人呲牙咧嘴的起身朝露西走了過去。
露西怒氣十足的看着可薰和文藝,氣憤不已的拂袖而去。
看着大敗而歸的露西,文藝滿臉的得意與欣喜,但可薰卻是一臉的不安。
“高興點,你打敗了兩個保鏢,我現在知道你學五年的跆拳道有什麼用了。”文藝笑着說道,可薰看了看文藝道:“我當時真的只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而已。”
可薰說着,開始那笤帚去掃地上的花瓶碎片。
“但是現在我們有用武之地了啊。”文藝笑着到。
“我們今天惹了露西,他日會更有用武之地。”可薰說着,輕輕嘆了口氣朝文藝說道:“我想離開上海。”
“你瘋了你……”文藝喝到,朝可薰跟了過去,滿臉吃驚的喝到:“你躲了五年,夠了吧,五年前被她趕到臺北,四年前被她趕到上海,現在你還想去哪,紐約,日本,法國?”文藝說着,可薰愣愣的朝文藝看了過去低聲道:“有一件事,我們不能自欺欺人,我和北海早就已經離婚了,她纔是北海家的太太。”
“是,就算是,可是真愛沒有對錯啊,況且北海根本不喜歡那個女人。”文藝說道,可薰看了看文藝不予理會,自顧的拿了皮包,便準備鎖門。
文藝嘆了口氣朝可薰道:“我明白告訴你,這次如果你還是要走,我可不陪你了,還有,北海現在就在上海,你真的忍心拒絕他,再躲開他?”
可薰拉了一半的門,突然停了下來朝文藝一聲苦笑的說道:“他現在失憶了,如果他想起過去的事情,他一定很恨我,當年是我不顧一切的拋下了他,離開了他,離開了濱州,讓他絕望的從樓上跳了下去,如果他想起那些事,一定會怪我的。”
“你的腦子究竟裝了些什麼,我真的想切開看看,是不是有腸子纏住了你的小腦。”文藝厲聲說道,可薰不禁一愣,白了文藝一眼,自顧的鎖了門。
“喂,這會才三點多,你要去哪?”文藝看了看手上的表問道,可薰輕輕嘆了口氣,上了文藝的車說道:“去個大皮箱,我有很多東西要裝。”
可薰念道,文藝愣了愣,吃驚的看着可薰喝到:“裝,裝,最好把北海千言也裝走。”
文藝嘟囔着,發動了車子,可就在車子剛剛離開不久,北海便開車停在了可薰的店外,看着關了門的店,北海有些吃驚和不解的撥通了可薰的電話,可薰電話想起的時候,猶豫了片刻接了起來。
“爲什麼關門了,你人在哪?”北海問道,可薰愣了愣淡淡道:“我和文藝在街上,你有事嗎?”
“我想找你聊聊。”北海說道。
“聊什麼?”可薰問道。
“你在哪,我去找你。”北海說着,發動了車子,可薰輕輕嘆了口氣道:“不用了, 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我和忙。”
北海不禁愣了愣道:“江南已經回濱州了,我留了下來,我想找回過去的記憶,你是幫我恢復記憶的不二人選。”
可薰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我恐怕不行,我要走了。”
“你說什麼?”北海吃驚的問道,可薰愣了愣,重複的說道:“時隔五年,其實一切都沒有變,我們中間始終隔着千山萬水,歐伯森的勢力,不是你,我可以應對的。”
“你的膽子這麼小嗎?”北海輕笑着說道,繼而淡淡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已經說了,我準備離開了。”可薰說着,北海一聲冷笑道:“你走不了。”
言罷,北海便掛了電話,一踩油門超過前面文藝的白色轎車,輕輕鳴了鳴笛,可薰不禁轉頭望去,看到了旁邊駕駛座的北海。
“你走的了嗎?”北海隔着車窗喊道,可薰頓時睜圓了眼睛,而旁邊的文藝也吃驚的笑了笑道:“我打賭,就算你想躲,這次也多不掉了。”
可薰看了看文藝,轉頭朝北海看了過去,搖下了車窗道:“你做什麼?”
“鬼都看的出來,我在追你。”北海輕笑着喊道,可薰張了張嘴,一時間啞口無言,旁邊的文藝聞聲不禁笑出了聲道:“這話說的沒錯,交警叔叔都能看出來,他在追你。”
言罷,文藝一踩油門加速朝前駛去,而北海也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車子停在紫荊廣場的商業中心,北海也跟着停了下來,可薰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裡看後面北海的車,而北海也靜靜的看着文藝的車。
“你不是說要買大皮箱嘛,走吧,我看你買得了,買不了。”文藝笑着說道,從車裡走了下來,朝後面北海的車子走了過去立在了車邊朝駕駛座上的北海看去說道:“你老婆帶人闖進了我們的餐廳,逼可薰離開上海,這女的什麼毛病都沒有,一膽小,二糾結,三嘛,是個不折不扣的癡情女子。”
北海有些吃驚的看着文藝道:“是露西?”
“對,沒錯,就是她。”文藝說着,嘆了口氣站直了身子看着前面車裡的可薰朝北海低聲說道:“當年離開你,她是有苦衷的,爲了一個村子,爲了幾百戶百姓的安定,她沒得選,她曾和你爸爸簽署了一份協議,五年之內不再見你,現在……剛巧五年,也許這就是天意。”
北海聽着文藝的話,驚得瞠目結舌,他只聽江南說過,他們帶着各自的委屈和苦衷分開,可是卻沒想到是這樣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