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宇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北海也正提着東西從門外走了進來,看着客廳裡的文藝和可薰,看到立在樓梯口的歌宇,北海大概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收了起來。
大家的沉默,讓空氣裡的氣氛有些冷寂,當然北海很清楚此時此刻的安靜是因爲什麼。
女傭自顧的朝進門的北海走了過去,接過了北海手裡的東西,便朝偏廳走去,而北海也朝可薰走了過去,可薰看着走過來的北海,輕輕嘆了口氣到:“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
“不。”歌宇脫口說道。
可薰不禁一愣,朝歌宇看去,剛想說什麼,歌宇便又接着說道:“我說過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我自己的人生由我自己選擇,我有自由選擇留在誰身邊,所以你們都不要浪費心機的勸我了。”
“北海王國和歐柏森實力相當,我們必要在她面前低頭的。”可薰脫口喝道,歌宇一聲輕笑的說道:“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我去澳洲,並不因爲不代表我替你們低頭,這也許是個機會,我終究不可能永遠留在濱州的,我需要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你可以回上海,回任何地方。”可薰又說道。
歌宇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一直沉默的文藝卻突然開口了。
“什麼都別說了,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爲謀。”文藝說着,從窗邊朝可薰走了過去到:“明天我回臺北,去看看媽,然後就回上海,婚禮記得叫我。”
文藝說着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文藝……”可薰喊着,可文藝卻沒有回頭,和樓梯邊的歌宇擦肩而過,徑直上了樓。
可薰見狀,朝身邊的北海喝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北海愣了愣,還沒開口,可薰便朝樓上追了過去。
看着可薰上樓,北海輕輕嘆了口氣朝歌宇看了看,朝餐廳邊的吧檯走去,倒了兩杯酒,朝遠處的歌宇看了過去到:“你還準備我去拉你啊。”
歌宇輕嘆了口氣朝北海走了過去,坐在了吧檯邊的椅子上。
北海見狀,將手裡的酒杯遞了過去,朝歌宇定定的看了過去,歌宇愣愣,豁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朝北海看去到:“你看着我做什麼。”
“雖然我什麼都沒說,但不代表我什麼也看不出來。”北海說着,歌宇擡眼瞪了北海一眼到:“既然什麼都沒說,就別說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OK,不過晚琳也許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北海說着,歌宇不禁擡眼朝北海看了過去。
“我自己的妹妹,我清楚。”北海說着,放下了手裡的酒杯,輕嘆了口氣到:“五年前,她才二十歲,就上演了一出無間道,騙過了所有人,她用五年的時間,打入了歐柏森內部,更懂得抓時機,在我們和歐柏森的對立中,她恰到好處的衝出來,拿到了那份財產轉讓協議,歐柏森集團莫名其妙的都是她的了。”
北海說着,轉頭朝注視着自己的歌宇看了過去到:“我是想說,今天她25歲,北海家的人和別人不一樣,每一個人心裡都像蜜蜂巢,也許她的野心不會截止到歐柏森集團,也不會因爲你而停止前進。”
聽着北海的話,歌宇頓然明白了什麼,朝北海定定的看了過去到:“你是說,就算我去了,她也還會想着跟你搶北海王國。”
“恐怕不只是搶北海王國。”北海低聲說着,繼而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到:“一切只是猜測,現在什麼也肯定不了,只不過我隨便猜猜而已,我知道你爲什麼執意要離開,要去澳洲是因爲你很在意我們,我們是指我,可薰,還有文藝,你心裡很明白,文藝喜歡你,而喜歡你的那個人,就一定會是晚琳的死敵,憑文藝怎麼可能和婉琳對抗。”
歌宇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想,但是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如何,不管你的猜測是對的還是錯的,我都必須走,我留在晚琳身邊,對每個人都好,也包括我自己,其實我剛纔說的那番話,都是我的心裡話,我始終是要離開的,去上海還是去澳洲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北海輕輕地點了點頭沉默下來,也不再說什麼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們每個人都沒有,選擇和決定的權利。
翌日一大早,可薰就風風火火的從文藝的房間衝了出來,房間裡早就沒有了文藝的蹤影,當然也沒有了她的行李,他昨天說的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實現了,沒有道別,沒有送行,他離開的這麼匆忙,甚至趕在了歌宇前面。
歌宇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可薰還坐在餐廳邊默默的發呆,手裡的電話不停的打給文藝,可是卻始終提示着關機。
旁邊的北海不住的勸解着,而在可薰看到歌宇的時候,從桌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文藝走了,你真的寧肯選晚琳也不選文藝嗎?”
歌宇輕輕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倒是旁邊的北海,將可薰拉下來,坐回到了椅子上,低聲說道:“你怎麼回事?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正是因爲他選了文藝,所以纔會選擇去澳洲的。”
可薰頓時一驚睜圓了眼睛看着北海。繼而轉頭朝歌宇看得去,歌宇沒有說什麼,自顧地拉着自己的行李,交給了三木。
“晚琳現在的勢力,不是誰可以輕易對抗的,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藝,憑*勢力可以保護她嗎?憑我們可以對他形影不離嗎?如果歌宇真的選擇了文藝,他們兩個會有平靜的日子嗎?以現在晚琳的做事性格,文藝甚至可能連性命都難保。”北海在可薰旁邊低聲說道,可薰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可是現在還不是一樣,他要去澳洲了,留下文藝一個人還不是一樣,孤孤單單的。”
“丟掉一份感情,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和安定的生活,也許未來還有重逢的可能。”北海在一旁勸說道。
“不會的。”歌宇脫口定定道,可薰聞聲再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就算五年之後,我和文藝也是不可能的,我給她一個安定生活的同時,也給了自己選擇了另一個人生,去澳洲這件事,並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麼偉大,我也有自己的選擇,也會在這樣的選擇裡,過自己的人生,所以,五年以後,也許我愛上了晚琳,也許我離開晚琳,卻又愛上了別人,他不應該等我,我們沒有重逢的機會了。”歌宇說着,看了看可薰和北海,轉身朝外走去。
而可薰看着歌宇離開的背影,一時間也沉默下來,默默的坐在了椅子上。
北海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可薰的手低聲說道:“你不想去送歌宇了。”
可薰愣了愣,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朝外走去,北海見狀,也忙跟了過去。
在可薰和北海追出去的時候,歌宇已經站在了車邊,似乎是在等他們,可薰看着歌宇輕輕嘆了口氣,朝車子走了過去,自顧的上了後座。
北海輕輕拍了拍歌宇的肩膀,坐進了駕駛座。
一路上可薰都沒說話,可是在車子快要到機場的時候,可薰在頻繁的文藝打電話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文藝的電話通了,不禁頓時一驚,霍的坐直了身子。
“電話通了,文藝的電話通了。”可薰喊着,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便聽到了文藝的聲音。
“可薰救我……”電話裡傳來文藝的聲音,只是短短四個字,可薰心裡咯噔一下,再次喊文藝名字的時候,電話卻被掛斷了。
“文藝……文藝有危險。”可薰喃喃道,朝北海和歌宇說道,兩個人也是無比震驚的看了看可薰。
“怎麼會呢,她不是回臺北了。”歌宇說着。
“她在電話裡說,可薰救我,你別告訴我說這是手機彩鈴。”可薰喝到,話音剛落,北海便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朝可薰道:“你別急,打電話給江南。”
可薰聞聲豁然明白了什麼,忙將電話打給了江南,而與此同時,北海也朝歌宇看了過去道:“你今天還走嗎?”
歌宇愣了愣朝北海道:“我們去見江南。”
車子調轉方向的時候,可薰已經掛了江南的電話,再次打給文藝手機的時候,文藝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了。
“她沒有去臺北,可是行李怎麼不見了,她人在天藍別墅裡,怎麼可能會被人綁架呢。”可薰若有所思喃喃道。
“那是因爲她真的要走,是在離開天藍別墅的時候才被綁架的。”北海說道。可薰頓時一愣也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是誰?”
北海聞聲不禁朝歌宇看了過去,而歌宇也剛巧轉頭朝北海看去,可薰看着兩個人相視而望,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啊。”
“不該是晚琳,我已經答應她要走了,她沒有必要在我離開濱州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拖慢我的腳步。”歌宇淡淡的說着,北海也輕輕點了點頭道:“對,這次綁架文藝和上次文藝和夏驍被綁架應該是同樣的目的。”
北海說着,可薰豁然想起了什麼道:“糟了,夏驍。”
“你別擔心,醫院有我們的人保護夏驍,他沒事,你放心。”北海說着,可薰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可薰看到江南號碼的時候,連忙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