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筱腳步一頓,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朝前走了。
景墨弦打開了車門,快走幾步拉住了季筱:“不要命了?”
季筱甩開他的胳膊:“命是我的,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你無關。”
雖然,她心裡並不想跟景墨弦彆扭,而且剛纔確實是她的問題,可是,心裡那麼想,嘴上卻還是慣性的跟他別上了。
“命是你的?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景墨弦乾脆將季筱打橫抱了起來,放進了副駕駛的位子。
季筱又好氣又好笑,想要掙脫,卻因爲剛纔喝了那麼多又吐了,身上沒什麼力氣,景墨弦逼近她的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給我安靜點!”
季筱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景墨弦滿意的刮一刮她的鼻子,轉身,上了車,將一瓶水遞到她的手中:“不舒服就喝一點,想吐就說,我停車。”
“就吐你車裡。”
季筱嘀咕了一句,景墨弦很明顯的聽見了,他卻沒有說話,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夜風很涼,季筱清醒了一些,雖然景墨弦已經明確的表示過,自己是他的現在,可是,她也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也很想在意景墨弦的過往,尤其是,那些過往,還曾經跟她有關..
季筱將額前的頭髮擼到了後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季筱,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景墨弦的聲音被夜風迅速吹散,而季筱卻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週末,季筱將伊芙琳從學校裡接了出來,學校門口,伊芙琳張着胳膊,很歡快的朝着季筱飛奔了過來,季筱抱起了伊芙琳,在她的臉上親了幾口,溫柔的問她:“伊芙琳,想我了嗎?”
“嗯!我可想可想媽咪了。”
伊芙琳眼睛亮亮的,不過過了一個星期,伊芙琳又長大了一些,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臉倒是有些黑了。
季筱摸了摸她的頭,笑着問:“在學校怎麼樣?好玩嗎?”
問起這個,伊芙琳有些委屈的搖了搖頭,景氏的私立學校注重的是精英教育,小孩子本來應該是好好玩耍的年紀,在景氏私立學校的孩子們,卻都是要接受一項一項的訓練的。
季筱有些心疼,回到家的時候,正好景墨弦也在,季筱便提出了要給伊芙琳換個普通學校唸的想法。
景墨弦將伊芙琳抱在了懷中,卻否定了季筱的提議:“我景墨弦的孩子,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育。”
他就是那個私立學校出來的,知道里面的嚴格程度,也知道會學點什麼。
景墨弦看着伊芙琳,“以後,你想不想變成跟爸爸一樣厲害的人?”
“想。”
伊芙琳點了點頭。
聊了沒一會兒,伊芙琳又一次成功的被景墨弦洗腦,她轉頭,笑呵呵的跟季筱說:“媽咪,其實我覺得學校也挺好的。”
季筱腦門上三條黑線。
不過,看着伊芙琳好景墨弦在一起玩耍的樣子,心中的一個心結卻越來越重。
玩了一會兒,伊芙琳自己去小房間看卡通了,景墨弦看着季筱,雙手撐在腿上,一副要跟她鄭重的談談的樣子。
季筱也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開口。
“想好了嗎?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這裡就是家啊。”
季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卻故意裝傻。
“你都答應我的求婚了。”
景墨弦提醒她,並且將那篇報道放在了季筱的跟前,白紙黑字,她不能耍賴。
“我沒想好。”
季筱乾脆老老實實的承認,畢竟,之前她跟景家的人關係並不好,而且,景家老爺子會同意嗎?如果他們知道了那件自己並沒有可以隱藏但卻不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他們還會同意嗎?
“除了我,沒有人可以對你嫁給我說三道四,他們沒有資格,要跟你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是我。”
景墨弦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他走到季筱身邊,抱住了她。
季筱抿了抿脣,看着景墨弦,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外面卻有
人敲門。
外面站着的人,是陳揚。
他看着季筱和景墨弦同時一起出現也並沒有驚訝,甚至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是心事重重的看着季筱:“筱筱,我有點事,你能跟我單獨談談嗎?”
“怎麼了?是不是隨心出什麼事了?”
季筱立刻就緊張起來,這些日子,因爲有陳揚在,她只是偶爾纔會去醫院看看隨心,而且,她的傷口好的很快,似乎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隨心沒事,我有別的事想找你。”
陳揚臉上始終帶着一層薄薄的陰雲。
景墨弦走到了季筱身後,以一種完全敵對的眼神看着陳揚:“你找她有什麼事,可以在這裡說。”
季筱將他推到了一邊,看着陳揚,季筱還是決定,出去跟他談一談。
景墨弦還要跟着他們,被季筱推了回去,她看着景墨弦:“你讓我相信你,你也應該相信我,不是嗎?”
景墨弦愣了一秒,隨即放開了季筱的胳膊。
許隨心的店子這幾天並沒有營業,季筱打開了門,裡面居然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季筱本來是想要給他煮一壺咖啡的,陳揚卻拉住了她:“筱筱,別忙了,我只是想跟你談談而已。”
季筱便停下了手,找了一個靠窗子的位子,坐了下來。
“到底是什麼事?”
坐了一會兒,陳揚始終都沒有開口,季筱按捺不住,先問了出來。
“隨心跟景墨璃,他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踟躕了半天,陳揚終於問了出來。
季筱明白陳揚對隨心的心思,但是,他是怎麼知道景墨璃的?
“隨心跟你說了什麼?還是,你看見了什麼?”
季筱反問。
陳揚搖了搖頭,雖然許隨心說她跟景墨璃並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他能看得出來,景墨璃對許隨心,明明是有着很明顯的佔有慾的,他看着許隨心的時候,就像盯着一個獵物。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很準。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隨心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也很幸福,我會選擇默默的祝福她。”
他的臉上,帶着無盡的落寞,今天,他來找季筱,不過也只是想要問問她,景墨璃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許隨心託付終身。
“關於隨心的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季筱抱歉的看着他,並不是不想跟他說實話的,只是,現在連季筱都能感覺到,許隨心是有事情瞞着她的。
“那你知道景墨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季筱同樣搖了搖頭。
他是一個謎一樣的男人,季筱並不想提起他,也許說起來,他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可是,在他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血緣相近的關係。
“那,算了吧。”
陳揚苦笑了一聲,靜坐了一會兒之後,站起了身,他準備離開。
季筱叫住了他:“陳揚,如果喜歡,就要說出來,就要去追,懂嗎?我覺得,你纔是隨心最好的歸宿。”
她真心的說着。
陳揚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至少比景墨璃不錯,隨心是那麼單純而直白的姑娘,她根本就不是景墨璃的對手。
戀愛和婚姻雖說不是戰場,但還是免不了有時候的鬥智鬥勇。
季筱寧願,許隨心是一直那麼單純下去的。
陳揚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還是推開咖啡店的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景墨弦推開了咖啡店的門進來,他看着季筱,涼涼的說了一句:“關於墨璃的事情,你最好什麼都別插手。”
他的臉色帶着說不出的凝重。
“你知道什麼?”
季筱立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語裡更深層次的含義。
景墨弦卻搖了搖頭:“你只要告訴你的朋友,如果不喜歡墨璃,儘量離他遠一點就是。”
他的話就這麼多,任季筱再問下去,也再沒有說點什麼。
很快,許隨心就要出院了,季筱親自去醫院接的她,隨心肚子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平時只要不做激烈的運
動,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了。
季筱將她接回了家,許隨心看着自己關閉的咖啡店,略作心疼的扶着胸口:“哎呀,這麼多天沒開張,我得少掙多少錢。”
她跟季筱開着玩笑,季筱也拍着她的頭頂:“鑽錢眼裡面去了?”
許隨心扶着季筱的一條胳膊往上:“那當然了,我可是標準的錢奴啊。”
頓了頓,許隨心壓低了聲音,好聲好氣的跟季筱商量:“你跟大神現在都這樣了,我的醫藥費,能不能不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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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許隨心是在開玩笑,季筱還是故作嚴肅的搖了搖頭。
“筱筱,你真是越來越摳門了。”
許隨心搖了搖頭。
他們兩個,一邊上臺階,一邊說笑,誰也沒有看到,就站在季筱家門前的,那個穿着休閒衣服的男人。
他們走近了,他纔看着季筱開口:“筱筱。”
季筱聽着這熟悉的聲音也是一愣,隨即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站在那裡的人,居然是很久都未曾見過面的,她的師兄,沈致遠。
“師兄?”
季筱愣了一下。
沈致遠看着他們,有些不確定的問:“筱筱,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說點事。”
許隨心很有顏色,笑着說:“她有時間,有時間,就去我的咖啡館談談吧。”
許隨心似乎十分熱情,轉過頭,卻以威脅的姿態看着季筱:“季筱,你要是膽敢揹着大神勾搭別的男人,小心我打你哦。”
她一副誓死捍衛景墨弦的樣子,讓季筱好氣又好笑:“許隨心,你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大神對我可有救命之恩哎,我當然得全力以赴的保護你跟他的愛情了。”
許隨心一臉信誓旦旦。
季筱拿她沒辦法,說了一句:“你都這麼樣子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我跟師兄去你的咖啡店裡面坐坐。”
正好,她在閒暇的時候,已經將咖啡店都打掃過了。
許隨心搖頭:“那不行,我得給大神緊緊的盯緊你啊。”
左右拗不過她,季筱只得隨着她去。
許隨心站在咖啡店的前臺,笑着說:“你們聊,我去煮咖啡給你們喝。”
季筱挑了一個並不算顯眼的位子坐了下來,沈致遠坐在她的對面,他始終不看季筱,兩隻手下意識的擰在一起,似乎在想着該怎麼開口。
“師兄,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用跟我客氣。”
季筱率先開口了,雖然,對於師兄在五年前利用了她的那件事情,她還一直耿耿於懷,可是,她連景墨弦都可以原諒,更何況是師兄呢?
“筱筱,我..”
沈致遠覺得爲難至極,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來找她,很顯然的,他也覺得五年前自己做的事情是有些過分,面對着季筱的時候,心裡始終都是藏着一份愧疚的。
可是,他想要說的這件事,除了季筱,應該再也沒有人可以幫他了。
“師兄,有什麼話,你直說就好。”
“你知道,前些日子,我父親被關進去了,他年歲已高,關在監獄裡面,終究不是辦法...”
沈致遠口氣有些澀,說這話的時候,也並不看季筱,只是一直看着窗戶外面。
他雖然是私生子,但是,沈繼輝畢竟是他的父親,而且,這些年在沈家,他也並非是沒有地位沒有存在感的人,尤其是近幾年,沈繼輝對他十分看重,甚至都有意讓他接班沈家的生意。
沈繼輝雖然是景氏的股東,但在外面,也是有着自己的公司的,這些年,憑着他在景氏的影響,做了不少損人利己的事情,沈繼輝自以爲他做的天衣無縫,卻還是被景墨弦給抓到了證據。
“所以,師兄,你想說什麼呢?”
季筱看着沈致遠,雖然她在心裡已經大概猜到了他會求自己什麼事,可是,下意識的,她其實並不想幫他。
“所以,筱筱,你能否跟景墨弦說說,放我父親一馬,他年歲已高,讓一個老人老死在牢房裡面,終究,太殘忍了一些。”
沈致遠眼神殷切的看着季筱,渴盼着她能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