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呢?”
許隨心憂心忡忡的看着季筱,雖然她也知道,孩子並不是讓她和景墨弦在一起的唯一因素,但現在,景芷淇卻帶着景墨弦真正的孩子出現了。
“我不知道。”
季筱無力的將手插在了自己的頭髮裡面,她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景家發生了什麼,她完全無法預知,對景墨弦會怎麼做也更加沒有把握。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許隨心拍了拍季筱的肩膀,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很快,景家的人就找上了門,但是,找季筱的,卻不是景墨弦,而是景芷淇,她帶着勝利者的姿態看着季筱,以居高臨下的態度跟她開口:“我要跟你談談。”
季筱冷冷的看着她:“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走吧。”
她正要關門,景芷淇卻先一步走進了她的房間裡面:“怎麼,是不敢面對我嗎?”
景芷淇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的坐在了季筱家裡的沙發上。
“你想說什麼?”
季筱語氣裡有些不耐煩,她坐在景芷淇的對面,甚至連一個視線都懶得放在她的身上。
“我只是來告訴你,我本來就是墨弦哥哥認定的媳婦,現在,我帶着我們的孩子回來了,希望你不要去打擾我們的生活。”
景芷淇自信洋溢的看着季筱,十足的勝利者的姿態。
“選擇誰是景墨弦自己的選擇,至於我要不要去打擾你們的生活,那好像是我的事吧,你無權干涉。”
季筱看着她,毫不示弱,她本來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女子,現在,就算景芷淇找上了門,她也從不曾怕過。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景芷淇先裝不住了,露出了本性,她蹙眉看着季筱:“你以爲墨弦哥哥是喜歡你嗎?他纔不是,他是在利用你而已,他會跟你盛大的求婚也只是因爲,他想要利用這個機會,讓媒體大肆宣傳,然後爲景氏分公司的上市造勢,你在墨弦哥哥眼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如果他喜歡你,爲什麼他不來找你?”
她大聲的吼着,不知道是爲了讓自己相信,還是爲了讓季筱知難而退。
季筱冷靜的看着情緒激動的景芷淇:“景小姐,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爲了跟我說這些,那麼,你可以走了。”
“你還沒有答應我,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
景芷淇眉毛倒豎,五年過去了,她的大小姐脾氣和囂張跋扈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我說過了,我的事情,你無權干涉,再不走,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季筱冷冷的看着景芷淇,一句話也不想再跟她多說。
景芷淇恨恨的看着她,瞪了她好久,纔不甘願的踩着高跟鞋離開了這裡。
真是夠了!
季筱坐在了沙發上面,她甚至有些氣惱,爲什麼今天偏偏是週末,如果是在上班,也許自己就不用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而且,景芷淇說的好像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景墨弦跟自己求婚之後,景氏的分公司確實在不久之後就上市了,而且,如果景墨弦是喜歡着自己的,那麼,跟景芷淇的孩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在景家的時候,因爲爺爺奶奶在,還有這種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沒有來得及仔細想想,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季筱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景芷淇剛纔說的,其實都是對的。
從景宅離開之後,景墨弦別說來找自己給自己一個解釋,甚至連一個電話或者短信都沒有。
呵呵,歷史終於要重演了嗎?
五年前他利用自己,五年後,依舊是這個樣子?
季筱無力的笑了,如果是這樣,自己是真蠢啊,竟然被同一個人耍了兩次!
正胡思亂想着,她的手機響了,屏幕上,是一個生號,季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喂。”
“喂,是我,我在世貿廣場旁邊的茶韻軒,你過來。”
是景墨弦的聲音。
憑
什麼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他還欠自己一個解釋。
“我沒空。”
季筱扔下了三個字,正想掛斷電話,景墨弦在那邊說:“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說完,倒是那邊先收線了。
季筱思考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他。
早上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到了現在,卻陰雲密佈,一大塊黑色的雲彩從天的那邊慢慢的移了過來,在京州的上空籠罩出一片巨大的陰影,有冷風吹過,連帶着氣溫都降了下來。
季筱將車在地下車庫停好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她沒有帶傘,好在,車庫出口到一號茶館的距離並不算遠,跑幾步就到了。
季筱將手擋在了頭頂,疾跑了幾步,跑到了一號茶館的門口。
饒是她跑的已經很快了,雨勢很大,她身上還是淋溼了。
這樣的她,不免有些狼狽。
季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水,又將自己的頭髮弄了弄,才推開了茶館的門。
一進去,就看到了景墨弦。
他坐在這個茶館最顯眼的位子,幾乎是一進屋就能看到他在那裡。
看到季筱進來,景墨弦衝着她招了招手:“這裡。”
季筱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看着臉上同樣沒有笑容也是一臉嚴肅的景墨弦:“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首先,我得跟你說明,我跟景芷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孩子,我現在也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景墨絃聲音嚴肅,他很確定,自己跟景芷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可是,她身邊的那個孩子卻確確實實是自己的。
“所以呢,你想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季筱的言語中帶着一絲希冀,可是,這個話卻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那個孩子,完完全全的複製了景墨弦的樣貌,一眼看過去,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是景墨弦的孩子。
果然,景墨弦搖了搖頭。
“那你是想告訴我,你剛纔說的是騙我的嗎?”
季筱訕笑了一聲,扭頭看向了窗外。
大雨傾盆,洗刷着整個京州,有什麼事情呼之欲出,卻好像被刻意的忽略了一樣。
“我說的,都是真的。”
景墨絃聲音低沉,饒是在這樣的大雨聲中,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清晰的。
“我會跟外婆說清楚,伊芙琳是我的孩子,而你也是我孩子的母親,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我景墨弦的太太,只會是你一人。”
景墨弦看着季筱,認真的做出了承諾。
該說清楚的,終究是要說清楚,季筱沉了口氣,抿了抿脣,轉回頭,看着景墨弦:“伊芙琳不是你的孩子。”
她還是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既然瞞不住,不如自己說出來,如果伊芙琳是她嫁給他的籌碼,那麼,他們根本也沒有必要繼續。
“你說什麼?”
意料之中的,景墨弦皺起了眉頭,他看着季筱:“五年前,你懷的不是我的孩子?”
他在問什麼?
“無關過去,伊芙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季筱頓了頓,接着開口:“我們的孩子,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麼殘忍的話從季筱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竟然也十分的平靜,景墨弦更加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五年前,我在加州難產,孩子...沒了,伊芙琳是我領養的,你外婆說的對,我之所以不肯帶着伊芙琳去做親子鑑定,是不想傷害伊芙琳,也不想讓自己想起那一段幽暗的歲月。”
季筱很平靜的將這一件事告訴了景墨弦,一直埋在心底裡的秘密說了出來,季筱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鬆。
“現在,你知道了伊芙琳不是你的孩子,你還願意當她的父親,還願意讓我嫁入景家嗎?”
季筱看着從剛纔就一直開始沉默的景墨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景墨弦看着季筱,思索了良久,卻沒有回答,只是問了一句:“這些年,你有給伊芙琳找過父親嗎?”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卻是從景墨弦的嘴裡真真切切的問了出來的。
季筱一愣,隨即回答:“聖誕老人算嗎?”
她的話語裡有着無盡的自嘲之意。
這些年,每每伊芙琳問起父親是誰的時候,季筱總是用這個藉口搪塞過去,她既不願意傷害伊芙琳的心靈,又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是單親家庭的孩子。
景墨弦聽了她這句話,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微笑,他看着季筱,笑着開口:“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就算領養的,只要你是伊芙琳的母親,那麼,我就是她的父親。”
不過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景墨弦還養得起。
他在意的,只是這些年,季筱有沒有染指其他男人,或者,他在季筱心裡,還是不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唯一。
“那你親生的孩子呢?”
季筱略帶着嘲諷的看着他。
景芷淇帶着的,可是他賴都賴不掉的,他親生的骨肉。
“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
景墨弦目光灼灼的看着季筱:“不管發生什麼,只要你不變心,我只要你。”
也許,這句話在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前,她聽了,是會感動的,可是,在這樣的境況下聽起來,季筱卻覺得無比的虛幻,甚至有些刺耳。
“景墨弦,也許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些。”
說完,季筱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傾盆的大雨依舊,雨水打在屋頂上面噼啪作響,她跑進了車庫,原本已經幹了些的衣服又一次濡溼了,季筱懶得理會身上沾溼的地方,將油門踩到了底。
因爲景謙,景芷淇母憑子貴,在景家的地位立刻就高了起來。
同一個桌子吃飯,景芷淇挨在景墨弦的身邊,很是親暱的給他夾菜,景墨弦不動神色,既不吃她夾的菜,也不拒絕。
外婆笑呵呵的看着他們,一邊喂在身邊的景謙,一邊跟景墨弦說話:“墨弦,你倒是給芷淇也夾點菜啊。”
景墨弦也不動。
他能忍着,在這裡吃飯,甚至還能忍受景芷淇緊緊的挨在自己的身邊,不過都是因爲,他在顧及外婆罷了。
說到底,養大自己的人,畢竟是外婆,他並不願意過多的忤逆她,雖然,他知道,前幾天,他要帶着季筱離開景家,外婆的心臟病是裝出來的,但他也並不敢冒險,外婆平時再活潑,也終究,是上了歲數的老人。
他自認不算是一個孝順的人,但也不至於大逆不道。
吃過了飯,景墨弦甩開了拉着自己的景芷淇,放下了碗筷,冷冷的看着景芷淇:“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景芷淇也放下了碗筷,殷切的跟在了景墨弦的身後。
柳園安靜的沒有任何動靜,大雨過後,好像所有的生物都進入了休眠的狀態,屋子裡,安靜的嚇人,景墨弦一直沒有開口,只是一直背對着景芷淇。
“墨弦哥哥,你叫我到底要談什麼事情啊?”
景芷淇疑惑的開口。
“我只想問你,景謙到底是哪裡來的?”
就算景謙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相信他曾經跟景芷淇發生過什麼。
“小謙是你的孩子啊,我本來想等小謙再大一點再帶他回來給你一個驚喜的,可是,奶奶說,你要娶別的女人了,我才帶着小謙回來的。”
景芷淇的語氣十分的委屈和無奈,好像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曾碰你,孩子怎麼來的?”
景墨弦目光炯炯的看着景芷淇,一步步的逼近她。
“有,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我進了你的房間,然後,然後我們...孩子真的是你的!”
景芷淇略帶緊張的說着,滿眼希冀的看着景墨弦。
嫁給景墨弦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不管幹了什麼,她都覺得值得,包括,可以爲了他在美國養五年的孩子...
“你在說謊。”
景墨弦冷冷的下了結論,別說他根本就是千杯不醉,就算醉了,他自己幹了什麼,難道他會不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