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明雅珺確定了誘殺佛修還有亂天音的計劃之後,瓏千軍便先行離開。
明雅珺想了想,起身又回返到天狐族的住處。
“不是說要去找瓏千軍問詢一下情況,莫非這麼快就問好了?”
見明雅珺去而復返,懷天女將人引到客廳之後問道。
“恰好半路遇到瓏千軍,所以節省了不少時間。”
明雅珺將瓏千軍的下一步計劃詳細跟懷天女說了一遍,而後問道:“好友你覺得瓏千軍這個計劃是否可行?”
“聽起來倒是十分可行,只是不知道那佛修還有亂天音會不會當真上當,瓏千軍說的對亂天音所做的安排,想來就是上次與咱們一同破陣的那個黑衣紅髮的男子,從他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妖靈之氣,但對方明顯也不是人類修士,用他去對付亂天音,自然是不會被亂天音那管鳳簫所影響,只是我在想,如果瓏千軍沒辦法將亂天音的樂音全然隔絕開來的話,我們必然還會收到鳳簫的影響,屆時又如何能夠全力以赴地應對佛修?”
“這一點我與瓏千軍之前也曾經商討過,他說倘若兩人同時出現,就想辦法將亂天音捲入到虛空之境中去,上次咱們也看到了,那個黑衣紅髮男子在虛空之中根本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一旦進入了虛空之境,亂天音自然是手到擒來,而我們俱都留在外圍圍攻那名佛修,儘量讓戰鬥速戰速決,以免驚動到長先鎮內其他的修士。”
“既然是這樣,那具體就由你們來安排吧,只等確定了時間之後,將時間通知給我便是。”
懷天女說完嘆息了一聲,神情間也有些鬱郁。
“你那名族人情況如何?”
見懷天女神色間仍舊有些憂愁難解,明雅珺猜測是那個昏迷的天狐族暗探情況依舊不怎麼樂觀。
“還是未曾醒來,儘管我爲他輸入了不少妖力,可他的情況依舊沒有分毫起色。”
懷天女搖了搖頭:“好友你也清楚,天狐族在妖族當中,屬於最容易轉化爲人形的種族,並且在隱藏自身妖族氣息方面也有着過人的天賦,即便是修爲不高的天狐族,也完全可以在人類大能眼前僞裝得天衣無縫,所以被我派遣來到長先鎮的暗探,並非都是族內修爲最高的那些族人,誰能想到會出現亂天音這樣子的敵人,他們修爲不夠,在這場襲擊當中自然是受傷最重,而我只要一想到當初是我選擇叫他們前來此地,心中就愧疚難言……”
“這件事情其實與你無關,世事怎能都如你所料,你也說了,即便是在人類大能面前,他們也完全可以將自己僞裝得很好,而這亂天音的突然出手,我覺得她背後一定有什麼目的,但是瓏千軍卻沒有與我多講,恐怕是有所隱瞞。”
明雅珺只能開解一下懷天女,畢竟他自己也曾經身爲一族之主,自然明白懷天女現在最爲難過的是什麼。
“不管是不是有所隱瞞,這個樑子我天狐族與亂天音是結下了,倘若這一次亂天音僥倖不死,今後我也定不會與她干休。”
懷天女恨言道。
瓏千軍最終將這一次行動定在了三天之後,爲了不叫對方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還特意更換了集合地點,做出一副當真
要準備去破陣的樣子來。
時辰一到,當初破陣的妖族盡數到齊,瓏千軍打開了通往虛空之境的通道,帶着衆人飛進了虛空之中,通道隨之關閉。
然而這一次,瓏千軍並沒有將衆人按照上一次的路徑送到五根通天柱跟前,反而一直留守在通道入口附近。
就這樣,六人一等便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我說,如果那個搗亂的勞什子佛修不來,難不成我們要在這裡一直等下去?”
紅傾最先沉不住氣,開始出聲質疑瓏千軍的決定。
“稍安勿躁。”
瓏千軍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解釋道:“上一次我們破陣,也是在快要進行完畢的時候纔出現了擾亂者,想來對方爲了安全考慮,也不可能立刻就出現的。”
“哼,最好能像你說的這樣了。”
紅傾冷哼了一聲,目光隱晦地掃過依舊帶着面具的明雅珺還有懷天女幾人,隨即站到一旁去不再言語。
鴻鈞書院之中,最近幾天倒是一直十分平靜。
原因無他,身爲阮明書院之主的簫鴻文既然親身駕到,他手底下的那些弟子自然也不敢鬧出什麼幺蛾子來,就連最能折騰的亂天音這幾天都消停了,誰還敢去在這個時候觸簫鴻文的黴頭。
然而事實證明,想要安安靜靜地等候凌廣門消息只能是一個奢望了。
到了瓏千軍他們暗自開始行動的這一天,亂天音原本安排出去的一名眼線突然偷偷摸摸地來到了亂天音靜養的後院中。
“大師姐。”
那名眼線實際上也是阮明書院內的弟子,只是坐席排得稍微靠後了一些,書院裡這種坐席稍低的弟子都不是由簫鴻文親自教導的,平日大多數時間裡,教導他們的都是亂天音這種坐席非常往前、輩分也高的弟子,所以在他們這些弟子眼中,簫鴻文的權威反倒沒有亂天音來的大一些,自然也就願意爲亂天音跑前跑後蒐集信息。
“你來了,快進來。”
亂天音開門一看,來人正是自己當日安排出去的眼線之一,一個名叫張康世的儒修弟子,便連忙將人拉進了屋裡,順道關上房門,免得被自家大伯簫鴻文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一關上房門,亂天音就迫不及待地問張康世。
“是啊大師姐,鎮外來了一名佛修,穿着繡金線的僧衣,頭上戴着一個斗笠,雖然看不清楚長相,可是衣着跟你描述得卻是八九不離十,說不定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張康世壓低了聲音說道。
“他現在人在哪裡?”
亂天音問得愈發焦急:“你們有沒有照我說的將人攔下?”
“大師姐,你以爲我們是你啊,什麼人都不管上去說攔就攔,那個佛修估計也發現我們在跟着他,每當我們試圖靠近幾分的時候,他就忽然跟我們拉開了距離,追都追不上,等我們不試圖靠近了,他的速度又慢下來了,就跟逗着我們玩兒似的……”
張康世苦着一張臉,亂天音此刻一雙手正死死捏着他的肩膀,真是好疼啊,他還不敢叫出來。
“罷了,沒攔住也無所謂,你先告訴我
他人現在在哪裡。”
亂天音聽了張康世的話,心中也有幾分無奈,當日那個佛修的修爲深不可測,要真是認真起來,估計自己安排出去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對方,此刻攔不住人也是可以預料的。
“他是從長先鎮外南邊來的,但是沒有進鎮子,而是繞過了鎮子直接往西邊封妖海的方向去了。”
張康世補充道:“我眼瞅着其他幾個人是攔不住他了,就想着先過來跟大師姐你說一聲。”
“什麼?他又往封妖海那邊去了?”
亂天音聞言一愣,臉上神色隨即沉了下來,思索了片刻之後,亂天音忽然推開了張康世,一言不發地朝外面走去。
“大師姐你要去哪兒啊!師尊不是說最近一段時間不叫你外出的嗎!”
張康世見狀連忙趕過去,攔在亂天音面前試圖阻止對方離開:“我雖然把消息告訴給大師姐了,可我不想大師姐你因此而去以身涉險啊!你要是真去了,估計我轉頭就會被師尊給逐出書院了啊!”
“讓開。”
亂天音眉心微微一皺:“我做事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離開之後你馬上返回自己房間,若是師尊問起,你就說今晚沒有見過我就好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
“哎呀大師姐,我不是怕被你連累,我是怕你被我帶來的消息給連累啊……啊……”
張康世還想要繼續勸說,卻被亂天音拎着衣襟直接丟了出去,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時,亂天音早就走得人影都不見了。
“糟了糟了糟了!”
張康世是千算萬算沒算到,亂天音聽到那佛修消息後會這麼激動,竟然不顧師尊下的禁足令直接闖了出去,他懊惱地擡起手來對着自己的臉連抽了兩個耳光:“完了完了!大師姐!大師姐你回來啊!”
然而此刻亂天音早就架起神通飛得老遠,自然不可能聽到張康世的呼喚。
“不行,我得趕緊將此事告知給師尊纔是……唉,想來這頓罰我是跑不掉了……”
張康世見狀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趕緊去找簫鴻文去搬救兵,如果亂天音不出什麼問題也就罷了,若是當真因爲這次外出出了事情,他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亂天音這邊掐着御風訣一路衝出長先鎮,徑直就趕往了鎮西邊封妖海所在的位置,還沒跑出去多遠,就看到了剩下的幾個儒修弟子正呆愣愣地站在那裡茫然失措。
“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那名佛修呢?”
亂天音趕上前去照着其中一人得肩膀拍了一下問道。
那幾個人俱都哆嗦了一下,齊齊迴轉過頭來,待看清楚來的人是亂天音之後才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大師姐你怎麼來了?師尊不是給你下了禁足令的嗎?”
被亂天音拍了肩膀的那名弟子開口問道。
“別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快告訴我,那名佛修到哪裡去了!”
亂天音着急地催問道。
“別提了,大師姐。”
不說佛修還好,這一說佛修,那幾名儒修弟子統統露出了一臉見鬼的神情來。
“那個佛修突然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