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現在這麼辦?現在哪裡去找大少爺?”
李叔急的直跺腳,杵着一根木棍翻翻找找,最後只能眼巴巴的望着蔣生,希望蔣生能想出法子來。
“大哥要是從他們手裡逃脫的話,會去哪裡?去找王忠報仇?”蔣生這下也沒法子了,可他又沒有從王忠的記憶力查到蔣溱有去找他復仇的畫面。
“大少爺生性謹慎,應該不會立馬就去找王忠復仇......大少爺和王忠達成了交易,但是王忠撕毀了交易,然後大少爺逃脫了,王忠反水,那,那我就不安全,那大少爺很可能回去找我?”
“二少爺,大少爺很可能會去找我!”
李叔試着順着大少爺的思路走,覺着蔣溱逃脫之後很可能會去找他,蔣生想了半晌,也覺着很有可能,兩人遂又上了馬車往回趕,蔣生脫胎換骨一般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輕鬆進了汴安城,在李叔他們原來住的院子四周打探了一番,仍舊沒發現,連暗中留下的痕跡都沒有。
圍着那個宅子兜兜轉轉了一天,到天黑之後,蔣生還帶着李叔去縣大牢內,雙兒領頭,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那些個看守的獄卒一個個都睡死過去,然後兩人每個牢房都看過了,沒有發現蔣溱。蔣生帶着失魂落魄的李叔再次上了馬車,在天亮之際到了三灣鎮,回了老宅子。
蔣父蔣母見到李叔,也是很高興,不過李叔一見到蔣父,直接就跪在其面前,哭訴着,“老奴該死,老奴愧對老爺,老爺讓老奴照顧好大少爺,現在老奴把大少爺弄丟了,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蔣生在一旁說着兩人一路來的情況,不過蔣生相信大哥還活着,應該是在王忠抓了蔣溱之後,蔣溱趁機逃了。蔣母聽了,淚眼婆娑,不停的抹淚,蔣生安撫着,再三保證一定會把大哥完完整整的找回來,蔣母這才緩和了些。
一家人算是團聚了,李叔在與衆人說着他與蔣溱東躲西藏的日子,接着便說道了蔣生救人的情況,之前蔣生劫獄的時候都是老牛出手,沒想這次突然冒出來一個“女鬼”,倒是把蔣父蔣母驚了一下,還好蔣生把事情囫圇過去,然後一家人都好奇了,蔣生無語,只好把雙兒喚了出來。
“喏,這個就是地魂木,滋養生魂很有效,陰魂,鬼物很喜歡這個東西,雙兒平時就寄存在這截地魂木裡邊。”說着,蔣生就把雙兒喚了出來,亭亭玉立,猶如待放的荷花。
起初,蔣父蔣母以及劉嬸等人聽到二少爺養了一隻鬼,看樣子都很害怕,等到雙兒一出來,瞧其模樣,衆人倒是少了些害怕,多了些好奇。蔣母拉着蔣生的手,慢慢走到雙兒近前,蔣生能感覺到母親的手在顫抖,稍後,蔣母伸手小心的戳了戳雙兒的手臂,有感覺,然後又摸了摸小手。
“,雙兒是,是‘鬼’嗎?怎麼能摸得着?”
“額,這是一隻脫離了低級趣味的‘鬼’......”
“啥意思?”
“就是說雙兒是一隻很高級的‘鬼’,比一般‘鬼’厲害!”
雙兒俏生生的杵在哪兒一動沒動,如果不是一隻“鬼”的話,興許蔣母喜愛的緊,儘管蔣生解釋說雙兒很聽話,很乖,但蔣母等人始終不敢近身,有一個兩膽大的僕人也是摸了兩下,然後跳的遠遠的。原本蔣生還準備讓雙兒以後都跟着蔣母,當個丫鬟,也方便保護雙親的安全,可見這種情況,蔣生也就沒提着檔子事。
讓下人帶着李叔休息去了,蔣母也歇息了,蔣生和蔣父私下聊了些事情,因爲雙兒吞了王忠的生魂,蔣生也就知道了一些蔣家出事的過往,知道了父親是因爲被查到私下與前朝金家舊人有聯繫,被人抓到了把柄,然後全家下獄,至於更多的細節,蔣生便不知道了。
“父親,您真與金家人有來往?還有書信聯繫?”
“你怎麼知道?”
對於蔣父的疑惑,蔣生稍稍解釋了一番,“父親,莫非您真想造反?或者說是金家人主動聯繫上您的?”
“你覺得爲父會造反?你真當爲父是傻子,那金承業上嘴皮碰下嘴皮一陣忽悠,能忽悠得了誰?說什麼復國功臣?一等公?他金承業現在躲在北燕不敢出來,你以爲是黃家人好心放過他?扯淡......”
蔣父知道蔣生一向不喜歡朝廷上的事,鑽營弄權之事更是不上心,所以蔣父說的很仔細,“‘邕南道指揮使’,連李勻這個地方大員也都讓我三分,爲父會爲了金承業口中虛無縹緲的事情就造反?今兒爲父就給你說明白,咱大周朝當今聖上,在那個位置上已經坐了幾十年了,國勢也是蒸蒸日上,皇家的那些皇子就開始動心思了,當然聖上也是默許,互相之間爾虞我詐,結黨弄權,這些都很正常,我估計聖上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也有考量的心思,但下面的人就遭殃了。爲父是什麼罪,通敵叛國,造反之罪,按大周律,斬立決......可朝廷把我抓了,一個多月了,沒斬,就一直關着,爲什麼?因爲爲父好歹也是一重臣,沒斬還好說,可一旦把爲父殺了,那就要出大事,明白了?”
“敢情就是黃家的幾個小崽子之間的‘遊戲’,然後我們家就遭殃了?”蔣生聽完之後就氣炸了,這特喵的什麼玩意兒,敢情大周朝廷上最大的那個聖上也是知道蔣家是被冤枉的,但爲了讓幾個皇子玩的更盡興,蔣家就犧牲一下?
蔣父點點頭,兩父子相顧無言,有下人溫了酒來,父子倆慢慢喝着,直到深夜,蔣父睡去,蔣生走了,去尋找蔣溱,一家人團聚之後,離開大周。
......
“王忠也死了?”
李勻差點罵娘了,原本還在準備迎接趙左丞事宜,汴安那邊突然發來急訊,說王忠死了,死法與俞永霖一樣詭異。李勻現在有點六神無主了,自從蔣仲霖入獄之後,平南諸多事發,現在兩大朝廷要員莫名其妙的死了,估計他的官帽子也戴不久了,想到這些,李勻感覺很無力,連接待趙左丞的事情都不想幹了。
“大人,大人?”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見李勻愣在那兒,喚了幾聲,“急急忙忙的,什麼事情?”
“那個陳,陳公公來了......”
“陳公公?快請,快請!”
這個“陳公公”突然把李勻叫醒了,天無絕人之路,心裡想着,李勻趕緊吩咐下人招待好陳公公,李勻特意去換了身衣服,調整好心情,幾步趕往會客廳。
“陳公公,公務繁忙,未能親自迎接,還請見諒!”
“哪裡,哪裡,陳某再次叨擾,請勿怪罪......”
陳明現也有點愣,始終覺得哪裡有點不正常,不過李勻客氣,他也客氣,兩人客客氣氣的坐下,而李勻屁股剛落下,立馬就到了陳明現下首坐着。
“李大人,這,這有點不合適吧?”
“陳公公,您是貴客,貴客臨門,哪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陳公公,喝茶,喝茶......”
李勻也覺着有點不合適,但坐都坐下了,茶水也端上來了,也只能這般“不合適”了。一盞茶囫圇下肚,李勻正想着怎麼開口,卻見着一位胖乎乎,笑呵呵的錦袍男子徑直走了進來,自顧自的坐到上首,李勻原來的位置上。李勻迷糊了,想着這位又是誰,像進自家門似的,剛要叫管家進來,陳明現說了。
“抱歉了,李大人,陳某忘記介紹了,這位是主上的一位客卿,陳某回了都城與主上稟明汴安的情況後,主上命我帶上客卿一道來汴安,幫李大人抓蔣仲霖一家人。”
李勻聽了大喜,口中自是千恩萬謝,稍後便帶着陳公公與那位客卿到後府,說是要盛情款待一番,其實原本是爲迎接趙左丞準備的一切,倒是馬上就有了用處。宴席上,三人推杯換盞,李勻與那位客卿也相熟了些,知道了這位客卿姓劉名軍,喜好美女,遂請了幾位城裡知名的花魁伺候着,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倒是讓李勻驚訝的是陳明現一個閹人居然也喜歡這個調調。
酒過三巡,李勻見兩位客人興致起來了,擁着懷着的姑娘說些葷話,雙手也很不老實的伸進姑娘的肚兜裡揉來揉去,便離開了,吩咐好下人照顧老兩位貴客,心中的陰霾也散開了。
春宵一刻日高起,諸般麻煩迎面來。日上三竿,兩位貴客才起牀,用完早膳,李勻迎着兩位到書房詳談,聽到說俞永霖和王忠詭異身亡,陳明現感覺頭暈,密部一直歸聖上直接管轄,現在兩個密使尉死了,這事情大發了,很有可能與蔣仲霖一案有直接關係,所以陳明現聽完,說要先與主上稟報。
只見劉軍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張小小的符籙出來,巴掌大小,紅字黃底,鬼畫符一般的文字,李勻瞄了一眼就感覺頭暈。少時,劉軍雙手捧着符籙抵在額頭間,嘴裡嘟囔了一陣,那張符籙憑空自燃,眨眼間便燒成了灰,而劉軍的雙手也是完好無損,李勻很是驚異,但又不敢多問,陳明現也沒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