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輾轉終團聚

天邊露白,雞鳴五更。

天剛矇矇亮,蔣父蔣母就起牀了,劉嬸煮了稀粥,用完之後,蔣生要了父親一滴指尖血,滴在了一個紫玉羅盤裡,說是尋找蔣溱之用,同時也把老牛喚來了,讓老牛保護着蔣父等人離開,至於離開大周之後去哪,由蔣父決定,蔣生則去找大哥,找到之後便與父母匯合。

“找到你大哥之後,儘快回來,免得你娘擔憂,另外少惹麻煩,越快越好,聽到了?”

分開前,蔣父囑咐着蔣生,他知道這個小兒子從小就頑皮,性子不似他大哥那般沉穩,所以囑咐再三。蔣生送着父母的馬車離開鎮子,也讓老牛好生保護,然後蔣生一躍而起,飛上高空,背上似是長出了一對銀色的翅膀,雷光閃閃,轟然之間在天空上劃出一道青色的光芒,人早已消失不見。

瓷灣鎮,平南府最北的鎮子。

一支小型商隊緩緩駛離鎮子,幾輛馬車上裝的都是瓷灣鎮特有的瓷器,所以馬車行進很慢,而這隻車隊後面還跟這幾匹馬,三個年輕男子,也是慢悠悠的走着。

幾個人當中,其中有兩個人最爲惹眼,高頭駿馬,白衣飄飄,面目俊朗,想不引人注目也不行。這兩位俊公子的後面也跟着一位俊公子,只是精神有點萎靡,似乎有傷在身,而這位俊公子就是蔣溱。其實蔣溱也不知這兩是何人,當如他被王忠從後偷襲,醒來之際,發現被人綁架了,然則王忠卻不在現場。

綁架之人一直在抽打蔣溱,把蔣溱打的遍體鱗傷,可就是一句話都不問,只是打,打累了換個人繼續打,蔣溱數度昏迷,再次清醒的時候,就看見這兩位白衣男子了。此外這兩位白衣男子還給蔣溱治療了傷勢,短短時間就能下地,可偏偏就是不讓蔣溱離開,數次逃跑都會被抓回來,蔣溱這才明白他從王忠手裡逃到了另外人的手裡。

兩位白衣男子似乎也不急,更像是遊山玩水,每到一個地方也要好生吃喝玩樂一番,幾天功夫了還沒走出平南地界。出了瓷灣鎮,山林衆多,車隊行進更緩慢,白衣男子和蔣溱三人終是走到了車隊前面,行至傍晚,找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夜宿,拾了些柴火,倆白衣男子似乎不吃東西,蔣溱倒是餓得慌,山林間趕路也是個體力活。

“我去找點吃的?”

蔣溱小心的問着,白日裡看着這兩位倒是風度翩翩,他倒是清楚這兩位的手段,稍不合意便是一頓抽,饒是蔣溱的功夫底子還不錯,可偏偏一打一個準,躲也躲不掉。

“不用,把這個吃了就不會餓了......”

蔣溱還準備去打點野味,卻見着那位平日裡那位雲淡風輕的白衣男子遞過來一粒小丸子,花花綠綠的,味兒也有點衝,而後另外那位男子見了,笑着說道:“喲,南宮師兄還有這玩意兒,師兄還會煉丹?”

“以前想學,可沒那天賦,連入不了品級的丹藥都煉不好,只能煉出個這種玩意兒。”

把玩了會那粒小丸子,白衣男子對着蔣溱凌空一點,蔣溱立馬就感覺不能動了,連眼珠子都轉不了,眼睜睜的看着那粒花花綠綠的小丸子飛進了嘴裡,順着喉嚨往下掉,那味道嗆的蔣溱眼淚鼻涕一起流,但偏偏又不能動,眼淚鼻涕流進嘴裡,這股混合味道更是讓蔣溱難受,恨不得用手生摳出來。

“哈哈,這丹藥拿來折磨人還挺好使,回去之後,我也去丹堂弄點,挺好玩......”

蔣溱恨不得把這兩“人畜”大卸八塊,別看外表文質彬彬,內心估計沒把他當人看。片刻後,蔣溱能動了,卻是感覺胃裡像燒了一鍋開水般,不停的翻涌着,想吐又吐不出來,還好沒多久,感覺好些了,肚子也脹鼓鼓的,但又開始不停的放屁,還臭的不行,那兩白衣男子立馬讓蔣溱躲的遠遠的,也不怕蔣溱趁機逃跑。

合衣趟下,蔣溱趟在火堆旁,稍微感覺好點了,眼皮耷拉着,不久便睡了過去。也不知是睡了多久,蔣溱突然被一陣打鬥聲驚醒,恍惚之間,眼前閃一道耀眼的金光,然後眼前便是一片漆黑,蔣溱摸索着,摸到了一堆燃盡的柴火,接着又聽到好幾道巨大的爆炸聲,幾團巨大的火球在半空中猛烈燃燒,幾息功夫便燃燒殆盡。

蔣溱聽到有嘶吼聲,似是那兩個白衣男子的聲音,可夜色太黑,什麼也看不到,蔣溱繼續摸索着,摸到了一顆大樹後邊躲着,希望別波及到他。

“你們到底是誰?是金山門的人?”

“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們是想挑起兩國大戰?你們殺死的可是薛家的人!”

“薛家?北燕薛家?五霞峰的薛家......薛家又怎麼樣?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蔣溱躲在樹後邊,中間那兩撥人稍停戰那會聽到一些,不過後來又打起來了,戰況似乎更激烈,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安靜了,僅僅幾息時間,蔣溱覺着安靜的可怕,連呼吸也儘量放平緩,可還是被人找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蔣溱跟前,伸手一點蔣溱的額頭,蔣溱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腦中猛的一陣刺痛,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

幾天之後,黎州府城。這裡是大周最南邊的一個府,過去便是北燕地界,雖說這些年大周與北燕處在和平時期,但黎州府一直駐紮着一支十萬人的軍隊,軍隊的最高將領正是大周朝的大皇子,黃煦。

黎州城的城門口,排隊出城的人很多,大多是來往大周與北燕的商賈,雜亂的人車當中有兩匹馬車也準備出城,仔細一看,趕車人正是李叔,馬車內卻是蔣父蔣母,以及蔣溱,蔣生卻是不在馬車內。幾天前,蔣溱再次被人救下之後,也是同樣的遭遇,只是又換成另外三個人,之後蔣溱被帶着一直往南走,路過了三灣鎮,然後在玉池縣碰到蔣父蔣母一行人,蔣父蔣母對於蔣溱的突然出現也很驚喜,只是接下來就不好辦了。

這三個人中,那兩位年輕人對中年人是畢恭畢敬,也只有那位中年人看似和氣一點外,另外那兩位年輕人對蔣父等人相當漠視,而且這三個人似乎也是知道蔣父等人的身份,看似是在護送蔣父等人,實則監視的可能最大。

傍晚,一行人到了南砂鎮,找了一間客棧住下,歇息之前,蔣父蔣母,以及蔣溱和李叔在一屋內聊着,這段時間以來,一家人的遭遇實在太多,蔣溱回來了,蔣生又走了。

“也不知道生兒到底去哪裡了?”

“溱兒,你說那三個人到底有何目的?既不抓我們回去領賞,卻又一路跟着我們?難不成有其它目的?”

蔣溱搖搖頭,自從他被那三個奇怪的人救下之後,就一路帶着他往南行,沒想卻在黎州碰到了蔣父等人,像是帶着他專門來找親人的一般,可是之後又一直跟着他們走,甚至還不告知他們的名諱。

“父親之前說老二身邊有一隻女鬼?”

“對,你娘,還有李棕,劉媽他們都見過,李棕還說他親眼看見那女鬼把王忠的魂魄都吸了出來,另外老二身邊還有個叫‘老牛’的,很厲害,之前有幾個大內高手,全被老牛一棒子打死了,還有,之前老二來汴安救我和你孃的時候,我記得當時老二身邊還有一個老者,也挺神秘的......也不知老二從哪裡找到這些人,居然還有一隻女鬼......老二說,老牛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只是不知道老牛現在在哪裡......”

蔣溱聽着蔣父說着,聽訝異,蔣生打小就喜歡到處跑,也喜歡練武,長大以後,蔣溱突然感覺對蔣生陌生了起來,身邊有那麼多奇異人物,居然還有一隻活生生的“鬼”。

“我一直都在!”

蔣溱和蔣父都在感嘆着,突然就聽到有人說話,環顧屋內,並無他人,然後就見着窗戶悄無聲息的打開來,一道青光從窗戶外飄了進來,悠悠然幻化成了一個人,一看,正是老牛。

“老牛?這幾天一直沒見你?還以爲你已經走了?”

“我一直都在你們身邊,你們只是沒發覺而已,再說老爺要老牛一直保護你們,老牛不敢私自逃跑。”老牛笑呵呵的說着,但蔣父他們都聽出來了,說是“老爺”要老牛保護他們,可只有蔣生這般吩咐過老牛,所以說蔣生是老牛的“老爺”?

蔣父問着,“你是說我家吩咐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

老頭點點頭,然後說道:“其實老爺之前就回來了,就是老老爺的兒子回來的時候,老爺就回來過,然後又走了,說是去了南邊,那什麼燕朝,現在差不多要到了。”

“要回來了?那就好,那我們一家就團聚了,不過,與我們同行的那三個人怎麼辦?你知道那三個人是什麼人嗎?老牛你能對付得了那三個人不?”

“老老爺是要老牛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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