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黑水潭底浸泡多時,潭底寒氣沁入筋骨,歐陽自幼體弱,又遭西門兄弟暗算,此刻咳疾復發,不停地劇烈咳嗽,惹得公孫冪心痛不已。
公孫冪雖也有些不適,但無大礙。
陳天澤便喚公孫拾些能生火的物件,給歐陽生了火取暖驅寒。
洞穴裡竟有些乾糧,許是偶爾有人來到洞穴檢查,預備以不時之需。三人也餓了,取了乾糧便狼吞虎嚥起來。
洞穴裡該是許久沒有這般熱鬧了,智性長老也顯得尤爲激動。
身子暖了,歐陽也精神大振,問那智性長老:“前輩,何人將你囚禁如此,又爲何囚禁你?這石洞究竟身處何處,我們還出得去麼?”
他精神一好,話便多了起來,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智性長老寂寞已久,難得有人說說話,也不在意他連珠炮似地發問。
只見他哈哈一笑,說道:“娃兒,想必你們也知道,老夫是那無上天尊的弟子,至於因何被困,說來話長!”
三人凝神屏息,靜待智性講述自己的故事給他們聽。
原來,智性自幼崇尚修行,且天賦極高,機緣巧合之下,拜在無上天尊門下,也是無上天尊三個弟子中天賦最高的,深得無上天尊喜愛。
不過兩三百年光景,智性的修爲便達化神中境,而彼時,無上天尊也不過化神深境而已,至於那智空智滿,更是在孕神深境苦苦掙扎!
饒是如此,無上師徒也是那時當世修爲最高的存在。
後來,無上天尊命智空到青城山創立青城書院,廣納賢才,而智滿長老,也在平湖創辦了平湖書院,與那青城遙相呼應。
而智性長老,醉心修行,無意其他,無上天尊原本打算讓他到黑石山,創立那黑石書院,無奈他志不在此,舉薦了好友長生黑石夫婦,自己便選擇跟在師兄智空長老身邊,留在青城潛心修行。
敘述至此,智性長老突然情緒有些激動,三人也不敢滋擾,只待他說下去。
一個偶然的機會,智性長老發現,青城書院招收的弟子中,竟然有血魔一族與那人形狼妖!
三人聽聞大驚失色,只道當世皆是修行之人,豈知尚有異族混在其中?
智性長老看他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嘆了口氣,接着娓娓道來。
原來,千萬年前,當世確實只有修行之人,然修行之法五花八門,那血魔一族的祖先,原本也是尋常的修行之人,但因過於沉迷,不求方法,以致走火入魔,需以鮮血輔助,方可延續生命。如此邪惡的修行之法,自然難存於世,血魔祖先在正義之士的追殺下,帶着家人東躲西藏。
伏魔行動持續數百年,血魔祖先也被殺的七零八落,其中一支逃至東海的一處島嶼,延續至今,是爲血魔一族,而另外一支,則遁入西境的深山密林之中,終日以虎狼爲食,渴飲其血,加之不斷地修習,千百年後,竟化爲人形狼妖,是爲狼妖一族。
不僅是陳天澤,就是歐陽與公孫冪,也不曾聽聞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三人嘴巴張得老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言。
智性長老已懶得理會三人的反應,兀自繼續講述。
修行之道,當有其法。如血魔一族與狼妖一族那般邪惡的修行,自古便是難容於世。而青城書院竟然招收異族弟子,且是本已消失已久臭名昭著的妖孽,智性自然想不明白。
在確信書院有異族存在後,智性找到師兄智空長老,質問他爲何行如此逆天之事。
智空的修爲遠不及智性,萬般無奈之下,他告訴了智性一個驚天秘密!
原來,混沌初開之時,世分三界,一曰人間,是最弱最底層的存在,二爲神界,生活富足,人壽天長,三即太虛,其義不詳,因爲沒有記載表明,那裡曾有人去過。
人間最苦,神界無憂。不知何時,當世開始修行之風,且依修爲分爲四境,無論修行還是破鏡,都需要耗費大量元力,而元力,是維繫三世平衡的基礎。當神界自身元力行將枯竭之際,衆神便仰仗自身的修爲,對人間進行掠奪,攪動風雲,以強力引天地萬物之靈氣,涌入神界,以彌補自身元力的不足。而人間,便會因元力的缺失而崩塌,千年前的那次大地震,便是人間崩塌的結果!
陳天澤之前聽長生說過,是以並不驚訝,而歐陽與公孫冪,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除了當世,竟還有人間與太虛二世。而當世對人間的掠奪,也讓二人羞憤不已,原來自己百年來的衣食無憂,是那不曾去過的人間所賜,實在慚愧。
智性依然不停。
幾百年很快就過去了,當世元力又將消耗殆盡,天氣一年比一年寒冷,當世崩塌不過在兩三百年之後,是時候該準備了,而作爲當世修爲最高之人,無上天尊明白,光靠他跟幾個弟子,是無法完成乾坤再造的,何況他也處於破鏡之時,更是需要大量元力,是以,無上天尊爲儘快完成元力的補充,決定鋌而走險,說服血魔一族的領袖血魔壞孩兒與狼妖一族的頭狼九尾妖狼,挑選門下最有天賦的弟子,來青城交流修習,共同提升修爲,以備急時之需。
智性一直潛心修行,尚不知三界之事,從師兄智空長老嘴裡瞭解到這些之後。第一次覺得修行是一種罪惡。
三界原本相安無事,由於神界太過無憂,修行之風盛行,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以致人間慘苦,智性越想越羞憤,他決定阻止師父。
當智性找到無上天尊,告訴他自己的意圖後,無上天尊勃然大怒。他告訴智性,就算神界自此停下修行,僅存的元力也不會維持太久,終將崩塌,那時,他和他的族人,都將灰飛煙滅!
智性第一次看到尊敬的師傅如此執迷不悟,憤然離去。
之後,智性將這一秘密告知了好友長生夫婦,他決定聯合長生夫婦來反抗當世。
誰知道不久後,長生便失去了蹤跡,想必被那無上天尊困在哪裡了。他不知道的是,長生長老也被無上天尊以黑石性命相威脅,被困在平湖湖底近兩百年,最後被無上天尊廢去修爲,跌落凡塵。而他自己,也被無上天尊囚禁在這天柱峰腹內,以黑石鏈及大天元罩相困,一困便是兩三百年!
智性長老一口氣講述了一個離奇的故事,聽得三人膽戰心驚,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