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丫頭……”
遠遠的,一道低沉中夾雜着幾分愉悅的聲音悠悠的從外面傳來。
當聽到這道聲音,秋夢筠那雙丹鳳眸中明顯的劃過了一抹欣喜,然而下一刻,不知想到了什麼那抹欣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眸中流露出的是濃濃的嫉妒和恨意。
當滿心歡喜的踏入室內的慕容鷹瞥見站在一旁的人時,臉上笑意頓斂,劍眉微蹙,語氣之中帶着幾分責備和不悅。
“你怎麼會在這?”
秋夢筠見慕容鷹明顯有些不悅,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一旁的步雲卿見狀走上前一步,淺笑着解釋道:“慕容,秋夫人是來找我聊天了,你也知道待在這裡每天除了念兒陪着我,我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人可以敘敘家常。”
“是這樣嗎?”慕容鷹不辨喜怒的反問了一句,語氣當中明顯的帶着一絲不相信,銳利的雙眸緊緊地盯着一旁低垂着頭不吭聲的人。
“那個,晚飯念兒已經準備好了,要不我們先吃飯吧,秋夫人,你也難得來一趟,不如就留下來一起吃好了。”步雲卿適時的打斷了慕容鷹的話,眸中帶笑的看向那抹火紅色的身影說道。
她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慕容不高興,擔心他又責備這秋夫人於是只好轉移話題。
聽到步雲卿這句話秋夢筠詫異的擡起了頭,而後將目光看向沒有吭聲的人男子,神情有些複雜,希冀中卻又帶着幾分害怕。
察覺到秋夢筠將視線投向那站着不說話的某男,步雲卿心裡面瞬間有了幾分瞭然,於是補充道:“秋夫人這會回去的話還要等下人準備,挺麻煩的,乾脆就在我這吃了再走好了,順道也嚐嚐看念兒的廚藝如何。”
聽了這話秋夢筠心裡面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陣酸水,在這個女人來之前念兒一直是服侍教主日常起居的,教主的口味一向極刁,若是沒有幾分功底,試問又怎麼能在教主身邊待上七八年。
慕容鷹看了一眼低垂着頭的人,最後幽幽的開了口,“既然卿丫頭讓你留下來,那就用完膳再回去吧。”
此話一落秋夢筠震驚的擡起頭,臉上明顯劃過了一抹欣喜。
自打從密室中被放出後教主就再也沒有去過她那裡,所以在派人打探到教主每日中午和晚上都會來這個女人這裡用膳後她這才低聲下氣的來到這裡賠禮道歉。
幾人談話之間念兒和其他兩名丫鬟已經將菜上齊了,碗筷一一擺放在了桌上。
“姑娘,好了。”說完這句話後念兒朝那兩名丫鬟揮了揮手,然後三個人緩緩地退了下去。
這已經是這段時日以來不成文的規矩了,凡是教主和姑娘用膳之際一律不需要下人站在一旁伺候。
“卿丫頭,多吃點。”慕容鷹一邊說着一邊不斷的往步雲卿的碗裡夾着菜,不多會那小小的瓷碗就被塞得滿滿的,堆的像座小山似的。
看着仍不肯罷手還要往自己碗裡添菜的人,步雲卿眼疾手快的將自己的碗往旁邊一挪,然後又伸手奪過了身旁秋夢筠的碗準確無誤的接住了某人夾過來的菜
,一連串的動作做的可謂是甚是流暢。
“秋夫人,你看看你這麼瘦,應該多吃些纔是。”
慕容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的一臉狡邪的人,然後夾了一口菜放入嘴裡細細的嚼着。
一旁,秋夢筠有些吃味的看着目光交流的兩個人,然後低着頭默默的吃着碗裡的飯菜,但卻發現味如嚼蠟,早知道吃頓飯會讓自己不舒坦她說什麼也不會留下來。
飯後,慕容鷹看着悠閒地喝着茶的人,不由得提議了一句,“卿丫頭,我陪你出去轉轉吧,這天色也不早了,秋夫人就早些回去歇着好了。”
說着,揚手一揮,只見一抹黑影不知從哪出現突然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步雲卿一臉驚呆的看着這一幕,心裡面暗歎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絕世輕功?來無影去無蹤啊!
“冷易,送秋夫人回秋水閣。”
聞言冷易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着站在原地的人,右手一擺,面無表情的說道:“秋夫人,請。”
秋夢筠看了一眼眼前持劍的人,心有不甘的扯出了一抹妖嬈的笑意,朝着慕容鷹欠了個身,“那妾身告退。”
步雲卿看了一眼漸漸走遠的人,柳葉眉微蹙,輕嘆了一聲,“慕容,我覺得你對那個秋夫人是不是太過冷漠了一些。”
暫且先不論這個秋夢筠怎麼樣,但畢竟也是他的女人,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如此薄情怎麼說都不應該。
慕容琰不屑冷哼了一句,“當初我見她可憐,所以心有仁慈帶回了幽冥教,但是誰料這個女人竟然趁我不注意時爬上了我的牀,事後我沒有殺了她就已經很不錯,既然好心的給了她一個名份就應該安分守己,不該有多餘的妄想。”
想到當初秋夢筠的所作所爲慕容鷹的眼中再次浮現出一抹陰霾和殺意,這個世上還沒有哪個人有命可以算計他,
聽了慕容鷹的這一番說詞步雲卿一震,不是說古代的女人都很矜持的嘛,沒想到這個秋夢筠竟然這麼前衛的就爬上了男人的牀,今日她算是受教了。
“好了,不說那個女人了,今晚的夜色挺不錯的,我隨你出去走走。”
步雲卿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並肩走出了偏廳。
“夜裡更深露重,秋夫人好生歇息,屬下告退。”
秋夢筠看着眼前冷的像塊冰一樣的男人,笑的妖嬈着說道:“有勞右護法送妾身回來了,右護法慢走。”
話落,只見冷易縱身一躍頃刻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秋夢筠望着那消失不見的人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恨意。
慕容鷹,這個男人是她此生唯一的嚮往,當初若不是他在那些惡人的手中救下自己,說不定自己早就沒命了,因此即便是在事後得知他是人人畏懼的邪教教主,她仍固執的選擇留在了幽冥教。
而爲了能夠在他的心裡佔據一席之地她不惜厚顏無恥的爬上他的牀,可是這僅存的一點願望也在那個女人到來後化作成了泡影。
步雲卿,
不除此人她誓不甘休!
人跡罕見的道上,楊謹天看着一騎當先的人終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二爺,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知眼前這位爺救人心切,但是這連日來的長途奔波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不用,翻過這個山頭就是幻城了,我們爭取在天黑之前入城。”交代完這句話後楚璉澈揚鞭一揮,又加快了腳程。
見狀楊謹天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和自己並駕齊驅的某人。
顧晨風接收到他投來的視線卻是一聲未吭,猛夾了一下馬腹跟了上去。
入夜十分,萬物陷入一片寂靜,而此刻位於西南方位的一處宅院卻是燈火通明一片。
西恆將軍府,書房。
一襲青衫的韓青端坐在主位,而在他旁邊的位置坐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連日奔波從洛城趕來的楚璉澈。
“關於幽冥教的具體情況還要勞煩韓將軍細作講解。”楚璉澈目光如炬的看向韓青,開門見山道。
“侯爺,這邊請。”
韓青隨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桌前,將擺放在上面的一卷卷軸攤開來。
楚璉澈微眯着眼眸看着圖紙上的地形圖,目光鎖定在上面標有紅色旗幟的位置,不解的問道:“這是?”
“這些標有紅色旗幟的地方幽冥教皆設有機關,爲了能夠探查清楚這塊地方已經犧牲不少人了。”韓青聲音幽幽的說道,眼中浮現出一抹哀傷,“不過好在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有了這張圖紙攻破幽冥教便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韓將軍,這份地形圖能否借本侯一用?”
韓青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難不成侯爺想要今晚行動?”
“不錯。”
夜黑風高正是偷襲的大好時機,他就是要打慕容鷹一個措手不及。
“韓某認爲有所不妥。”聞言韓青有些不贊同的說道,見楚璉澈沒有吭聲於是繼續解釋道,“雖然我們此番已經得到了幽冥教的地形圖,但幽冥教畢竟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邪教,能人異士也不乏其數,侯爺一行人連日奔波,體力早已有所不支,此番攻打幽冥教實屬不是恰當之舉。”
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這個時候攻打幽冥教並不合適,但是不知爲何一牽扯到那個女人的事情他就亂了分寸。
“依韓某看,侯爺不如暫且先休息一晚,待明日韓某調集人馬與侯爺一起行動,反正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多等一日。侯爺若是擔心步小姐的安危,那大可放心,幽冥教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將人劫了去,想必應該不會對步小姐怎樣。”
楚璉澈靜靜的聽着韓青的說詞,眼眸突然一凜劃過一抹陰森寒意,如利劍般看向那抹青衣,語氣冰冷的反問道:“韓將軍何以知曉幽冥教劫走了本侯夫人?”
爲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此事一出他便立即封鎖了消息,唯一知道此事的就只有自己的幾個親信,就連侯府裡面的下人他也是讓常叔吩咐下去說夫人因途中感染了風寒所以閉門休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