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時任歌的質問,木季賀面不改色,沒有絲毫的心虛,更沒有半分愧疚。
他直視着時任歌投過來的目光,淡定自若:“我們早就分手了不是嗎?我們都已經是過去式了,難道我喜歡上別人也要跟你彙報嗎?”
原本該是熱鬧非凡的會場,現在卻變得混亂不堪。
原本作爲女主角的王璐此刻卻變成了看熱鬧的人。她呆愣的看着時任歌和木季賀之間的僵持,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掙開木季賀扣住她手腕的手。
良久,時任歌才終於苦澀的笑笑,她看向木季賀的雙眼寫滿了哀怨,聲音都帶着顫抖,“木季賀,你覺得你對的起我嗎?以前的種種你都不覺得有任何愧疚嗎?”
她的質問讓現場再次陷入寂然無聲,劉秘書見木季賀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鐵青,感覺事情不妙,趕忙遣散着會場的衆人。
雖然都有些不情願,但是畢竟都是兩家公司的員工,哪裡敢不給木季賀面子。不到5分鐘的時間,在場的衆人都走的一乾二淨。
劉助理遣散了衆人,這讓木季賀說話再也沒了顧慮。他眯起眼打量着時任歌,同她再三確認着:“你確定你要用以前的那些破事兒來要挾我?”
木季賀的話讓王璐的心驀地一顫,莫非以前的事兒他都想起來了?這讓王璐不由的緊張起來。
對上木季賀的雙眸,時任歌卻絲毫不心虛,她篤定的反問着:“當然,你要是覺得你無愧於我,那我無話可說,你願意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木季賀冷哧一聲,眼裡盡是嘲諷:“時任歌,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一點都沒變。你以爲當年你流產的事兒真的會讓我愧疚一輩子嗎?如果真的是因爲我,孩子纔會流掉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你讓我對你負責養你一輩子我都無話可說。”
這些話在王璐聽來扎耳的很,她苦澀的牽動着脣角,垂下頭,不免有些沮喪。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此刻隔在他們中間有些多餘,可是她又不想掙開木季賀的手。
可是下一秒,木季賀冷冷的聲音就讓她怔在了原地。
他說:“可是時任歌,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應該比我清楚。別以爲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的計劃,孩子不過是你設計的這盤棋的一顆棋子。是你選擇流掉他,然後讓我對你愧疚一輩子,這樣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會滿足你,對不對?”
心思被戳穿,時任歌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起來。
縱然是這般,她仍是嘴硬着不肯承認木季賀所說的一切。
反而是王璐,震驚的看着他們,而後認真的打量着時任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沒想到你的心居然會這麼狠。那個孩子居然是你擅自做決定打掉的?”
木季賀拉了拉王璐,不願她陷入到他和時任歌之間的糾纏,本能的將她護在身後。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時任歌,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時任歌,我一直沒說不代表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兒真的能瞞得過我嗎?你以爲你回國的目的我當真一無所知嗎?你哪裡是想跟我舊情復燃,你分明就是想利用我救你們時家!”
“夠了!”
時任歌終於發出一聲厲呵,然而木季賀卻並沒有要住口的意思。
“可是實在對不起,你走的這些年,我已經漸漸把你忘了,現在,我愛的人是璐璐。”說話間,他垂下頭看向王璐,勾脣一笑,含情脈脈。
王璐情不自禁的淪陷在他充滿愛意的雙眸中,聽着他霸道的表白,一時間竟意亂神迷,顧不得他說的是真的還是隻是氣話。
時任歌看着他們情意濃濃的樣子,恨的咬牙切齒,隨手拿起一杯香檳,盡數向王璐潑去。
王璐還來不及反應,木季賀已經護住她,那杯香檳潑在了木季賀的白襯衫上,留下一邊水漬。
時任歌狠狠的放下話:“木季賀,王璐,你們給我等着。你們不會幸福的。木季賀,早晚有一天你會跪着求我回到你身邊!”說罷,踩着高跟鞋,憤然離開。
王璐眼睜睜的看着那杯香檳盡數潑到木季賀的身上,本能的抽出紙巾替他擦着襯衫上的水漬。
這時,頭頂響起陳牧舟的聲音。
“璐璐,你不打算跟我說些什麼嗎?”
王璐的手驀地一頓,她緩緩直起身,回過頭看向陳牧舟,見他嘴角滿是得意的嘲諷,幾次張口,卻都沒發出任何聲音。
無措間,她的手被木季賀緊緊握住,隨後木季賀的聲音響起:“你算她什麼人?不需要跟你解釋任何。哦,對了,的確要跟你說聲謝謝。若不是你,我和璐璐也不會這麼快在一起。”
說完,也不等陳牧舟有任何迴應,果斷牽着王璐的手離開。
離開前,王璐只是看了陳牧舟一眼,便再也沒有回頭。
好好地一場慶功宴,卻如此混亂,劉助理不禁嘆了一口氣,伸手送客:“陳少爺,酒會已經結束了,您請吧。”
陳牧舟冷冷的抽動着嘴角,輕嗤一聲,甩袖離開。
另一邊,樑洛一路尾隨着秦宇皓來到海邊,見秦宇皓的車停下,她才叫司機師傅停車。
她怕被發現,小心的貓在車裡,偷偷的打量着前面的秦宇皓。
她看到他推開車門下車,看到他徑直走向海邊,這讓她心裡一陣疑惑。
他不是說家裡出事了嗎?爲什麼會來海邊?
怕跟丟了他,樑洛叮囑司機師傅在這裡等她,然後下車謹慎的跟上秦宇皓身後,不被他發現。
秦宇皓似乎很慌張,尤其是當他看到海邊站着的那個穿着白裙的女人時,他的步伐都亂了,幾乎是匆忙跑向那個女人。
樑洛怔怔的站在不遠處看着秦宇皓朝那個女人跑過去,心裡莫名的在害怕些什麼。
那個女人只穿了一襲白裙站在海邊,海風將她的秀髮吹得凌亂,卻仍是破壞不了她與生
俱來的氣質,只是在風中,那白裙下的身子顯得太過瘦削,反而讓人心疼。
樑洛看着秦宇皓走到她身邊,真真切切的看着他脫下外套披在那個女人身上,霎時間,窒息的痛感襲來,讓樑洛不由自主的渾身發抖着。
可是縱然這樣,她也移不開眼,偏偏要看下去。
秦宇皓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伸手替她拽了拽披在她身上的西裝,柔聲問着:“夜裡這麼涼,你來海邊做什麼?要不是他打電話給我,你要準備在這裡站到什麼時候?”
女人卻是淡然一笑,“他還會在意我嗎?我以爲他那麼灑脫,早就把我放下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消極?你既然都已經選擇回國了,想回到他身邊,你爲什麼就不能勇敢一點呢?你告訴他你這幾年過得多難捱,你告訴他你這幾年一直都對他念念不忘,或許他也跟你一樣呢?”秦宇皓突然提高了聲調,語氣裡帶着幾分怒其不爭。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女人幾近癲狂的笑聲,眼裡的無奈,嘴角的苦澀,都刺痛着秦宇皓的雙眼。
她嘲諷道:“我怎麼告訴他?我現在算什麼?他都已經有了新歡 ,我現在湊上前就變成了破壞他幸福的小三!我什麼都不是,他早就忘記他承諾我的話,他忘了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
看着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看到她那痛苦的神情,秦宇皓心疼不已,一把抱住她,用力的擁着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而伴着女人撕心裂肺哭喊着的,還有遠處樑洛那無聲滑下的眼淚。
她看着秦宇皓將那個女人抱在懷裡,看着那個女人在他懷裡哭着捶打着發泄着,她的心就像是被千萬根針扎着一般,痛的讓她直不起腰。
她弓着身子,淚水在臉上縱橫,貝齒緊緊咬着下脣,都咬出血了她也渾然未覺。
從心到遍佈全身的寒冷,樑洛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她想離開,卻已經挪不動腳步。
女人還在歇斯底里着,秦宇皓仍緊緊擁着她,輕柔的拍着她的背,勸哄着:“哭完了就忘了他吧,既然不想再繼續,那就有個了結吧,別讓自己那麼痛苦……”
秦宇皓的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震驚的看着遠處那熟悉的身影,本能的叫出聲:“洛洛!”
他放開那個女人,朝着樑洛走過去,心中忐忑不安。
他的走近讓樑洛想逃,可是雙腿卻異常沉重,彷彿灌了鉛一般讓她寸步難行。
她眼睜睜看着他快步來到自己面前,那坦然的面容,問的第一句話竟是:“洛洛,你怎麼來了?”
樑洛突然笑了,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她的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
“是啊,我不該來對嗎?打擾了秦先生約會,我真是罪過。怪我天真的以爲你是真的家裡有事,怪我不該相信這一文不值的愛情!”
明明是冰冷的言語,可是眼角滾落下淚水卻是滾燙的。由是這般,仍抵不住她心中的寒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