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一個臺階下的季萱草立馬停止住了哭聲,點了點頭。
季天佑笑了笑,便看着季天凌,說道:“天凌,你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明天孩子可要帶好。”
季天凌點了點頭,“放心吧。”
放下小奶寶,便拉着季萱草往樓上走去:“我去看看丫頭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
季天佑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們離開。
走到樓上,季天凌便把季萱草拉進了她的房間,然後沉重的看着她。
“阿慧,爹爹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段叔叔生活在一起?這樣你也不用離開妹妹,離開瞳姨,離開季叔叔以及這裡所有的朋友,和親人。”
季天凌幫季萱草理了理衣服,問道。
季萱草眼眶泛紅的看着季天凌:“可是這樣會再也見不到天凌爹爹了。”
“傻瓜。”季天凌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他真的沒辦法給她一個沒有希望的希望。
“好好想一想,嗯?”季天凌勸道。
“天凌爹爹,爲什麼不能繼續留在大家身邊呢?”季萱草不明白,就算是看不見了,在家人身邊不應該更好嗎?
“我不捨得看着大家難過,我相信哥,這次也不會讓我失望的。”他做好了全部的打算。
如果季天佑最後真的魯莽了,他認栽。
但是,他敢肯定他不會。
季萱草點了點頭,抱住季天凌,哽咽着說道:“天凌爹爹,我和你一起,我陪着你,我以後就是你的眼睛。”
“好。”
從此以後,他們父女倆就相依爲命吧。
季天凌知道,他最後欠一個交代的還是她。
“明天我們去巴黎,也許會很久纔回來,我哥讓我在國外負責一些項目,今天來告個別,你的婚禮看來我是參加不了了。”季天凌說道,一邊把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所以結婚禮物提前送了吧,小小心意。”
莫清婉看着這包裝精緻的禮盒,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兒。
“謝謝。”她平靜的收了下來,放在了旁邊。
“所以,要很久纔回來是嗎?大概多久?一直在巴黎嗎?”
季天凌搖了搖頭:“去巴黎主要是旅遊,然後去另外一個地方,這屬於商業機密,在這裡就不多說了,阿慧會跟着我一起。”
莫清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清婉——”
“別說了。”莫清婉卻在季天凌想要說什麼的時候直接打斷了他。
季天凌知趣的選擇了沒有再說了什麼,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管未來如何,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莫清婉笑了笑,故作平靜的說道:“他也很好啊,大學教授,我閨蜜都說和我職業很配呢,都是爲人民服務的。”
季天凌點了點頭,“如果受了欺負,和我哥說,他也會幫你的。”
莫清婉對季家有莫大的恩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莫清婉點了點頭,拿起來旁邊的一杯酒,直接就灌了下去。
“吃點東西吧。”季天凌看着她面前沒動一下的牛排,說道。
莫清婉木然的拿起來叉子,便切了一小塊。
並沒有放在嘴裡。
季天凌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起身準備離開。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莫清婉沒有說話。
季天凌等了一分鐘,看到她仍然維持一個姿勢不動,只嘆了口氣,就走了。
直到人走的背影都看不見了,周圍的景象全部模糊了起來,她才發現牛排都還沒有吃。
她木然的放進了嘴裡,卻突然覺得很噁心。
“唔——”莫清婉捂住嘴,忍住從胃
裡直上的一陣酸水,和噁心感,就往廁所裡跑去。
乾嘔了好一會兒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
全身倒是吐的沒力氣了。
她洗了一把冷水臉,才清醒了一點。
他走了,說要好久才能回來。
他還送了她的結婚禮物。
又是一陣噁心感——
第二天下午,陽光明媚,空氣裡帶着些許將夏的燥熱。
莫清婉拿着這比周圍空氣都還滾燙的檢查報告,驚的連眼淚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懷孕了,三週。
不要問她孩子是誰的,她不想知道,也不想說。
這輩子就這樣了吧,到底還留了一個念想給她。
莫清婉原本不知悲喜的心情卻一下子平靜了起來,她捂着肚子,那裡有一個小生命。
這纔是最好的禮物吧。
她低頭微笑,得到消息的莫曜之連忙趕過來。
“清婉。”
“哥,我想我不會結婚了。”莫清婉擡起頭來,看着莫曜之,說道。
“不是他的?”莫曜之驚訝的看着她。
莫清婉點了點頭,“不是。”
“那是誰的?”
“我愛的人的。”
她愛的人是誰啊?
她也不知道。
反正,她以後最愛的,是這個寶寶。
“哥帶你回家,不結就不結,哥養你一輩子,還有小外甥。”莫曜之牽着莫清婉往醫院外面走去,一邊兒溫柔的笑着,說道。
“哥,瞳瞳今天去巴黎了,一個月纔回來呢。”
“嗯。我知道。”他點了點頭,若無其事。
“我知道哥心裡在想什麼。”莫清婉看着莫曜之,牽着他的手突然緊了一緊。
“祝福他們吧。”
對,祝福就好了。
巴黎,盛威爾酒店。
季天佑抱着鄔瞳進了房間,一路辛苦,總算到了地方。
季天凌抱着小奶寶牽着季萱草去了他們的房間,可算能休息會兒了。
“臭寶,過來,你先跟姐姐玩一會兒。”
季茵茵聽話的跟在季萱草後面,季天凌正要出去,卻看到季萱草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乖。”他笑了笑。
季萱草的眼睛裡只剩下恐懼和擔憂,可還是點了點頭,看着季天凌離開。
季天凌出來之後,便直接去了只在對面的醫院,他特地定了這家酒店。
“你好,喬治醫生。”
辦公室裡,季天凌用還算過得去的英語說道,還好在美國的三個月把這國際語言惡補了一下子,不然下輩子要是想在國外混那是真難了。
手術定在明天上午,先進的技術和巴黎最好的大夫,三個小時,就可以結束了。
然後,就真的一切都結束了吧。
這次來巴黎,他只是爲了躲避季天佑的監控,來一場時間的較量。
只要然然可以瞞住他三個小時,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蘇然然早就已經被安排在了同一家酒店,他之所以讓蘇然然幫忙,一方面是因爲她可以暫時用她的臉矇混過去,哪怕只是短時間的遲疑,他們進了手術檯,就無力迴天了。
更重要的是,知道了一切之後的季天佑不會對蘇然然怎麼樣,這纔是季天凌最看重的,他不希望自己連累到其他人。
季天佑生氣,後果也是很嚴重的,他這次算是最後一次惹怒他了吧。
“哥,弟弟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季天凌從醫院裡出來之後,便回到了酒店。
蘇然然果真已經在這裡等着他。
“明天上午九點,瞳瞳會換下病號服,她的衣服你拿來穿上,只要你躺在牀上
,我哥不會發現什麼的,儘量多拖延一點時間。”季天凌坐在沙發上,和蘇然然交代道。
蘇然然始終心裡都是糾結的,明明是做一件好事,可是卻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
或許,這癥結還在季天凌身上吧。
“三少,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你以後真的看不見了?”爲了讓鄔瞳復明,他竟然費這麼大的周折只爲了把眼角膜給她。
然而卻瞞天過海,想着以後一走了之。
“這封信,在上午十一點的時候給我哥,如果他提前發現了,你就提前給他,我相信他會按我說的做的。”季天凌把昨天晚上寫好了的信遞給了蘇然然。
他這輩子,還沒寫過信呢。
**不羈的人生也該收斂收斂了,好日子他過夠了,該有的也有了,既然如此,還要眼睛幹什麼?
倒不如以後好好的睡睡覺。
應該休息會兒了。
蘇然然截了過來:“我也不知道幫你是對還是錯。”
“無關對錯,值不值得而已,然然,我真的很感謝你,這次願意幫我。”季天凌站起來,說道。
“但願是值得的吧。”或許她也不忍心看着季哥哥從今以後守着一個瞎子過日子。
“那我走了。”季天凌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蘇然然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明天的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從此以後,真的就沒了季家三少爺了麼。
鄔瞳——你何德何能。
回到房間,季茵茵正和季萱草玩的歡樂。
季天凌偷偷的往小奶寶身後走過去,突然大叫一聲,嚇得小奶寶“虎軀一震”,然後竟然哇得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的小祖宗,叔叔跟你鬧着玩呢!”季天凌把季茵茵抱起來,哄道,今天怎麼這麼容易就嚇到了?
“叔叔,你嚇死寶寶了。”季茵茵一邊哭着一邊兒說道。
季天凌點了點季茵茵的鼻子,坐在沙發上,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長生鎖。
“臭寶,叔叔從來都沒送過你什麼值得保存的禮物,這把長生鎖,就當是叔叔給你最後的祝福,裡面打開有叔叔跟臭寶的合照,千萬別弄丟了,不然叔叔就傷心了。”
季天凌聽說,長輩送長生鎖是最符合的,所以他特地找人做了一把。
季茵茵看着季天凌手心裡精緻的小銀鎖,小手輕輕的拿了過來,“好漂釀啊,和叔叔一樣漂釀。”
季天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千萬不能弄丟了,不然以後就沒了,叔叔不會再送你了知道嗎?”
季茵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把長生鎖往自己腦袋上套。
“叔叔幫你。”季天凌親手把長生鎖掛在了季茵茵的脖子上。
她低頭,打開長生鎖的銀殼,裡面果然有叔叔和她呢!
“叔叔,這是叔叔哦。”季茵茵指着照片裡的季天凌,開心的喊着。
季天凌抱着她,靜靜的看着她笑。
“寶寶不會忘了漂釀叔叔的。”季茵茵突然擡頭看着季天凌說道。
季天凌點了點頭,“叔叔也不會忘了臭寶。”
扣扣扣——
“進來吧。”
季天佑推門進來,看到季茵茵正坐在季天凌腿上,“這是什麼?”
他也注意到了那個小銀鎖。
“長生鎖,剛剛在唐人街看到的,覺得挺好看就給買來了。”季天凌怕季天佑察覺出來什麼端倪,連忙解釋道。
“嗯,你們早點休息,我把孩子帶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好好玩呢。”季天佑把季茵茵從季天凌懷裡抱過來,說道。
季天凌點了點頭,朝小奶寶擺了擺手。
“叔叔,明天見哦。”
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