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經做好了爲季天凌養一個孩子的打算,如今聽到鄔瞳說出這孩子其實是他的,並且她和季天凌沒有發生過任何什麼。
季天佑原本以爲自己應該高興,卻發現心裡更多的是難過,就像被刀宛了心頭肉一般難受。如果不是他的猜疑和怯步,怎麼會有後來的兜兜轉轉。
弄得兩人都傷痕累累,季天佑明白這都是他的錯。
“天佑,你在想什麼?”鄔瞳已經牽着手季天佑的手,兩人依靠着坐了下來。
“瞳瞳,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輕易放棄我好嗎?”季天佑知道這次是他讓鄔瞳失望了,索性,他還能擁有這次機會,再來挽回。
鄔瞳笑而不語,只不過眉眼淡然,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她學會了如何更加從容的去面對感情兒。
“瞳瞳,爸來了。”
就在兩個人都互相溫存在對方的世界時,段安城乾乾淨淨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大廳傳了過來。
鄔瞳和季天佑連忙起身,段安城推着金木也進了季宅大廳。
金木也如今已經有了六十歲,年齡上來說也就比爺爺輩少幾歲而已,他生這兩個孩子的年齡便已經晚了些。
鄔瞳定定的站在那兒,不敢走上前去,彷彿這親緣間最大的羈絆已經成了距離,在這二十三年的潤色中逐漸遠去,卻在心裡形成了一處屏障,只待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融化。
進入心扉,鄔瞳打量着這個不同國籍語言不通的老父親,他頭髮已經蒼白,鼻子上還架着一副老花鏡兒,兩眼混沌卻仍能看到他眼睛裡的光芒。
段安城將金木也一步一步推着走近他們倆。
季天佑原本還在愣神的狀態,終於在段安城的眼神提醒下急忙迎了過來。
出乎鄔瞳的意料,季天佑竟然直接行了一個日式禮節,出口說了一句“日語”。
鄔瞳能猜的出來,這應該是問好的意思。不過她猜不出來的是,季天佑竟然會說日語?這季氏董事長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然後鄔瞳便看到段安城將輪椅放開,而季天佑已經代替了段安城的位置。
可以看得出來金木也一瞬間的面色表情全部都染上了喜色,嘴裡還呢喃着在和季天佑交談,而看季天佑的樣子,似乎也真的聽得懂,甚至流利的對答。
不是說丈母孃見女婿會喜歡,但是老丈人都是視若仇人的麼?這倒好,鄔瞳嘴角不禁抽了抽,看到他們倆此時此刻倒聊起天來了,完全無視起了段安城和鄔瞳這兩個“電燈泡”?
“季天佑的日語沒想到還不錯兒。”段安城抱起雙手,饒有趣味的看着那兒正聊的歡的兩人。
鄔瞳啞然,她甚至難以想象以後全家要是聚在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候,敢情兒她就成了那唯一一個聽不懂的人?到時候不就像一個白癡一樣坐在旁邊聽他們聊的歡麼。
鄔瞳想到這裡已經覺得未來一片慘淡,爲何命運要把她這樣拋
棄!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往下看了眼那未出生的寶寶,以後一定不能讓她寶寶學日語,不然就沒人陪她了唔!
“瞳瞳,該吃飯了吧。”段安城推了推已經失神的鄔瞳,倒並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這丫頭在感慨自己未來可能孤家寡人呢。
“好啊,吃飯吧吃飯吧。”鄔瞳這才發現消失了好多天的食慾終於重新回來了,而肚子裡的飢餓神幾乎在狂催她。
只盼吃飯的時候,他們三個別忽略了自己。
季天佑順從金木也的意思講他推到鄔瞳的旁邊,服侍着他坐在了飯桌旁邊。
也許是照顧鄔瞳照顧的得心應手後,季天佑貼心的爲金木也布好了飯菜,鄔瞳幾分感動的看着這一畫面。
溫暖而讓人安心,本來以爲季天佑幫助金木也忙活完了後就要自己休息,卻順其自然的直接走到鄔瞳的旁邊,又幫她忙活了起來。
鄔瞳心疼季天佑,“天佑,你也坐下來吧。”
季天佑卻按下鄔瞳的手,眼睛仍然盯在面前的菜色上,琢磨着鄔瞳喜歡吃什麼菜。
“乖乖的,就算你不怕餓壞了寶寶,我也怕餓壞了你。”季天佑寵溺的看了鄔瞳一眼兒。
鄔瞳心裡感動,從來只聽過婆家愛惜孩子,卻沒想到如今自己懷了孕,季天佑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兒來。
“嗯。”鄔瞳溫柔的答應了下來。
段安城看着這小兩口溫暖甜蜜的一幕,卻在心裡爲季天凌難受着。
這傻小子,幾天來都待在自己的酒吧裡買醉,還跟着另一個傻子,真怕他們喝死了還特地叫了兩家庭醫生在旁邊侯着。
而待在段安城酒吧裡的季天凌和另一個傻子便是聶少軒。
只不過聶少軒此時此刻的酒已經醒了過來,他看了眼旁邊堆成山的凌亂的酒瓶,皺着眉頭將季天凌手裡還正喝着剩半瓶的紅酒直接拿過來扔到了一邊。
他從半醒半醉迷迷糊糊的季天凌口中知道了許仙仙並沒有和莫曜之訂婚的事兒,本來還不相信,但是一打聽才知道那天訂婚的竟然是季天佑和鄔瞳兩個人。
他是知道季天凌對鄔瞳的感情兒的,如今醒酒後看到他爛醉的模樣,便已經深信不疑。
他的事情是有新的結果可以去挽回,但是這哥們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也不忍心就這樣離開啊,畢竟季天凌可在他失意的時候幫了他一把呢。
“給我酒!”季天凌嘟嘟囔囔的說道,伸手就要去搶酒瓶子。
卻咕嚕一聲手機正好從口袋裡劃了出來,幾十個未接電話兒在那兒擺着,聶少軒擔心是誰打來的有什麼急事兒,便撿起來手機。
卻沒想到竟然署名是許仙仙?!他沒想到季天凌會和許仙仙認識,更想不通許仙仙竟然打了上百個未接電話過來!
該是怎樣的熟識關係纔會這樣做,可是他寧願以爲這是和他心裡的姑娘兒同名同姓,也不願意
相信他的好兄弟竟然在瞞着他——爲什麼瞞着他不讓他知道?
聶少軒好歹也是季天凌的狐朋狗友,自然知道季天凌瞞着自己的意圖恐怕是——沒準許仙仙就是季天凌的前任吧?
聶少軒苦笑了一聲,倒沒有多怪季天凌,只不過他們從前也有不少分享同一個女人的事情,如今想到是許仙仙,他只覺得胃裡有些受不住,莫名其妙的噁心感,就像是最喜歡的洋娃娃被扔到了泥巴里,覺得髒卻又捨不得扔掉。
畢竟許仙仙在他的心裡可是女神一般不能讓人污染,怎麼會接受被季天凌這和自己臭味相投的小子給玷污了!
他沒有什麼處女情結,只是單純的難過而已。
考慮再三,卻還是用季天凌的手機撥打了許仙仙的電話兒。
在電話接通的前一秒,他在心裡既希望對方的聲音是心裡的那位,又不希望——只是正好同名同姓而已。
許仙仙已經在家裡坐立不安,卻一直打不通季天凌的電話兒,那天訂婚宴結束後她也着急鄔瞳姐姐的情況,卻發現季家可以聯繫上的人手機要麼處在關機狀態,要麼就是無人接聽,而後來才知道了報紙上的事情,從衛珺表姐的語氣裡隱約可以知道似乎是季家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她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許仙仙一看到來電,立馬欣喜的接過電話,張口就問道:“天凌哥哥,鄔瞳姐姐沒什麼事兒吧?”
上次鄔瞳姐姐可是直接暈過去了,真嚇壞了她!而曜之哥哥平日裡那麼關心鄔瞳姐姐,卻把她拉住不准她追過去,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事情。
聶少軒聽到那心心念唸的聲音時心裡已經是一顫,後來接着聽到的便是許仙仙張口就問鄔瞳的下落,這倒讓他十分驚喜——也就是說,許仙仙可能和季天凌根本沒什麼其他的關係?只是單純的想通過季天凌瞭解鄔瞳的下落而已?
聶少軒猶豫着不敢張口說話兒,他原本還想借口季天凌把許仙仙給約出來——他還有好多話兒想和許仙仙說,原本以爲訂婚宴一結束,這輩子都沒機會說了,也早早的做好了爛在肚子裡的準備。
如今峰迴路轉,他怎麼可能不把握住這次機會。許仙仙對季天凌不是自己以爲的那種上心,他固然是高興的,卻好像也爲事情的進展添了幾分麻煩。
但是聶少軒還是決心嘗試,道:“那個許小姐是嗎?天凌在威尼斯酒吧,喝的比較多,我一個人難以照顧,本來看到你給天凌打來這麼多電話兒是找他的,如果你只是找鄔瞳的話兒那就不好意思了,他現在醉的一句話兒都說不出來,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再去找別人試試看,對了,你知道天凌平時有什麼走得近的朋友嗎?”
聶少軒覺得跟自己心裡已經覺得很熟悉的人客氣說話兒簡直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他爲了裝的像些,還特意問起來許仙仙的意見。
“啊?天凌哥哥醉的說不出話了?”許仙仙捂着嘴不敢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