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畏懼的看着在場衆人。
陸昌先是用本地話嘗試一番，配合上手部動作：“你是誰？”
山民焦急的跪在地上，口中咿呀唔嘿着大家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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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饒命！饒命啊！我不是故意衝撞您！”
陸昌的臉色緩和很多，能聽懂話就成：“不用擔心，我們只是遊商，做生意的人。”
山民聽到地道的鄉話，驚訝的擡起頭：“大人，您是本地人？”
“我們是遊商，做生意的，你不用慌張，我就是跟你打探打探消息。”
山民聽着熟悉的鄉話，放鬆許多：“大人，您問您問。”
“附近有沒有什麼匪徒或者妖怪之類的？我們做生意，想知道知道這裡的忌諱地方。”
陸昌向一旁打了一個眼色，一旁的護衛急忙上前把山民扶起來，順帶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山民的心情緩和好多，擰着眉頭：“大人，這附近有個熊神仙……如果你們做生意的話，一定要去給熊神仙送禮。”
陸昌挑眉：“熊神仙？”
“我們每月都要送上瓜果，或者獵物給熊神仙。要是不給的話，熊神仙就會發怒，掀起山崩。熊神仙就在前面的山上。”
山民戰戰慄慄的說着。
陸昌的眼底閃過一道兇光，一閃而逝：“好，知道了。”
他轉頭吩咐護衛：“給他點瓜果和吃食，再派一個人把他送回去。”
山民拿到了瓜果和吃食，感激涕零的就要磕頭，被護衛攔住。
“我們大人不喜歡磕頭，你拜謝拜謝就成。”
山民聽不懂護衛的話，但也知道自己好像不能下跪，只好用鄉話祝福幾句，美滋滋的離開了。
陸昌把山民的情報分享出來。
曹雅的臉色幾乎是青的：“狗東西！如果換在道門的地盤上，這種東西哪敢囂張！”
張富對這種事情倒是多有所聞：“這算好的了，有些地方的賤民要獻活人的……”
曹雅氣得說不出話。
陸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山民不一定能把情報說清楚，我們親自去看看。”
換位思考，家醜不可外揚，搞活人給妖怪，這種事情誰敢輕易說出口？
能說出這裡有個熊妖，這都算是良善了。
曹雅嘆息：“就怕他們是搞活人給妖怪……妖修很容易做出吃人的事情。”
她有天真的性情，但不代表她傻。
性情柔善的她見不得血光，但在妖怪這塊，她從來不會手軟。
張富點頭，回頭給隊伍下命令休整一番，開始前進。
朝着山民說的有熊神仙住的山脈前進。
……
熊妖瞪大眼珠子看向遠方，奈何視力在妖怪中只能算一般般，看得不真切，只能確確實實的聞到人類的味道。
“哎，看不清，你們誰眼睛亮，看看有沒有來。”
一幫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大，咱們幾個眼睛也不好使，只能聞到味道。”
熊妖嘆氣：“老子都特麼招了一幫瞎子啊……”
幾個妖怪不敢吭聲，乖巧的趴在山頭上聞味道。
在一羣妖怪裡，熊妖的修爲最高，全面素質也是最好的，哪怕最一般的視力也比其他妖怪好很多。
熊妖舔了舔牙縫：“要不我們一起過去？”
看又看不清，只能聞着味道，太饞熊。
“老大，要不等着吧？多數人都會走這裡，如果不走這裡的……不走這裡的人裡面容易出厲害的。”
人多的會走這裡，這裡路稍稍平坦些。
人少還敢亂走的，往往底子硬。
熊妖不怕那些底子硬的，他們這些小妖怪怕。
熊妖搖了搖腦袋：“那就等着吧。”
它也不喜歡去碰硬茬。
那些厲害的人有利爪子，刺破他的皮毛或者身上嫩的地方，也疼得很。
而且，傷了手下這些笨妖也不好。
……
陸昌改坐到馬匹上，臉色中帶着些許沉重。
隊伍裡的人也不敢多說話，一個個的靜悄悄幹好自己的事情。
走到山路上，陸昌擡起頭，看到了一團妖氣盤踞在山頭上。
妖氣雜亂，但沒有特別黑。
陸昌的臉色好看很多，這頭妖怪跟上次被整死的狼妖不一樣。
曹雅善望氣，看了一陣，臉色跟着好看很多：“山民說得是實話，這頭熊妖身上的妖氣雜亂，但沒有很黑很紅。”
張富不懂這些術語：“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曹雅柔聲解釋道：“應該是那種野路子妖修，大奸大惡沒做過，小惡小壞幹過。這種妖修屬於那種比較規矩的妖修。”
一行人走了半里地，一頭高三米，長五米，比牛還要壯實的棕熊從山頭上跳下來。
“吼！！！”
半空中的熊妖聲勢駭人，血盆大口。
然後熊妖直接落在地上，一隻前足踩在了尖銳山石上。
“嗷！！！”
慘叫聲震耳欲聾，熊妖嗷嗚嗷嗚的躺在山道上翻滾，抱着前足慘嚎。
被它踩的山石碎了，但熊妖看起來也很……難受。
衆人原本很嚴肅的心情愣是給逗樂了。
幾個小妖怪急忙從山坡上小跑下來，給熊妖的前足吐口水的，吹涼風的，安撫熊妖的。
陸昌眼皮跳了跳：“這是……什麼情況？”
這熊妖，怎麼莫名的有點……不正經呢？
熊妖雙眼含淚，一瘸一瘸的站好，維持着語氣吼叫：“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奈何語氣中的委屈，憋屈，傷心感愣是讓這些話變了味道。
“噗呲。”
隊伍裡有人沒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笑聲迅速爆發，衆護衛齊齊笑出聲。
衆小妖不服氣，亂叫。
“人類，快快獻上貢品！”
“就是就是，我們老大可厲害了！”
“不想死的話，快把好吃的留下來！”
護衛們還在笑，一些人則是看向陸昌。
陸昌搖頭，擡手：“這隻熊妖有點門道，你們讓開。”
護衛們乖巧的讓開路。
陸昌下了馬，走到熊妖面前，臉色淡然：“你有沒有吃過人。”
熊妖一邊使勁的把眼淚憋回去，一邊努力維持威壓：“人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肉少還難纏，像蛇肉，蜂蜜，狼肉，馬肉，狗肉，老虎肉的味道不錯。”
陸昌的臉色緩和很多，窺天術告訴它，這隻熊沒有說謊話。
熊妖感覺腳上的疼痛感減弱很多，呲牙：“快把吃的留下給我！”
陸昌看了它一眼，擡手比作劍指，向前方掃過去。
“唰！”
一道浩瀚劍氣在剎那間飛出。
熊妖的大腦嚇得瞬間空白，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衆多小妖怪嚇得瑟瑟發抖，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良久，熊妖感覺力氣恢復些許，僵硬的轉過頭向後看。
格外平整。
微微高的山頭被削平了。
它嚥了咽口水，轉過頭看着不大點高的人類。
人類對它露出一口白牙：“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養的寵物了，想逃嗎？”
熊妖二話不說翻過身露出肚皮吐舌頭，眼角含淚：“爺，您看我這姿勢標準嗎？”
熊生中多了一個認知。
人多，走山道的，也不一定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