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脖子鈍痛的厲害,顧雲歆漸漸的恢復意識,緩緩的睜開眼。
入眼的是一堆凌亂的稻草,而稻草上隱約坐着個人,空氣中瀰漫着那股濃濃的野草味。
“醒了就趕緊坐起來。”稻草上的人說話了,聲音略顯蒼老和慍怒。
顧雲歆迅速的反應過來,捂着脖子連忙坐起來,環顧四周,這裡是個破舊的茅草屋,除了稻草什麼都沒有。
而且在這之前,她正準備看那小門來着,但她什麼都沒看見,正準備試着推開那小門時,只覺得眼前一黑,脖子一痛,頓時就沒了知覺。
回想過來,顧雲歆將目光放在了坐在稻草上的人身上,透過不太明朗的光線,她驚訝的瞪大眼。
這,這不就是那顧老爺嗎?
此時的顧老爺哪裡還有個顧老爺的樣子,簡直和乞丐無異,而且他面色狼狽,衣服也破爛不堪,看的出來他這幾天躲的很是窩囊。
“是你引我到這裡來的?”顧雲歆皺起眉頭,警惕的問道。
顧老爺冷哼一聲,怒氣很大:“逆女,你就是這樣跟你爹說話的?”
顧雲歆真想呵呵兩聲,罷了,逆女就逆女吧,反正她這身體的‘親爹’就像是個後爹,打也打過罵也罵過,再聽幾句難聽的話也無妨。
“我想你應該沒有多少的時間了,有什麼話儘快說吧。”顧雲歆警惕的看着他,他雙眼如炬,毒辣的很。
“逆女,你奪走錦囊害顧家滿門抄斬!如今你倒是過的好!快把錦囊交出來!”顧向怒道。
聽顧向這麼說,她心裡頓時瞭然,敢情這顧老爺就算被抄了家也厲害的很,爲了錦囊,還可以派人闖入祁王爺的府邸。
“錦囊給你可以,但是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派人送的紙條,還有刺殺的丫鬟,你最好老老實實告訴我,否則我就算把錦囊毀了也不會給你。”顧雲歆挺直身板瞪着顧老爺一鼓作氣的說道。
“你敢!”
果然被她猜對,這顧老爺受了外傷,一有大的動作就會牽涉傷口,他只敢坐在稻草上不敢動,就是爲了恢復剛纔打暈她的體力。
“你看我敢不敢?”顧雲歆微眯着眸,一副什麼也不懼怕的樣子,“既然你這麼肯定錦囊是我偷走的,那你也該想到我有本事偷走錦囊自然也有本事毀了它!”
說大話,誰怕誰!
果然,顧老爺遲疑了,顧雲歆也不着急,等着他回答,反正現在着急的可不是她。
“是我派的又如何?你身爲顧家的人,卻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顧老爺憤憤的低吼道。
“偷個錦囊就傷天害理了嗎?顧家被抄家是因爲謀害皇族,難道那錦囊內藏的就是謀害皇族的證據?”顧雲歆思來想去,想了個理由套話。
顧老爺呵了一聲,滿臉的嘲諷:“逆女,你懂什麼!如果你再不把錦囊交出來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着他嘲諷又生氣的聲音,不知怎的,顧雲歆心裡覺得淒涼,這種淒涼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儘管眼前這位顧老爺同現在的她非親非故。
看來不管她有沒有穿越,親情對於她來說都是非常的遙遠,身爲孤兒,最親的也就只有院長婆婆,可惜的是她剛有工作能立足時,院長婆婆就已離世。
除了科室裡的同事外,她還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溫暖了。
可儘管如此,她還是要想辦法拿到錦囊找到回去的辦法,她本就不屬於這裡,而且這裡的危險又不是她一個外科醫生能解決的。
是非之地,當然是離的越遠越好。
或許,她可能是因爲這樣的情緒被觸動了纔會有想哭的衝動。
沒出息,真沒出息,顧雲歆深吸一口氣,看向顧老爺,開口問道:“我是你的女兒嗎?”
此話一出,顧向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目光毒辣:“女兒?我顧家沒有女兒!更沒有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顧雲歆心裡一寒,哦了一聲:“既然你不願意承認我是你的孩子,那麼錦囊害顧家滿門抄斬也跟我沒什麼關係,既然如此,那我豈不是更有理由拿走錦囊?更何況,顧家已被抄了,你就算拿走錦囊也沒用。”
她得想辦法知道錦囊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以免以後那王爺若是真歸還了錦囊,萬一給個假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哼,錦囊裡的東西你休想得到,快將錦囊交出來!”興許是顧老爺坐在稻草上休息夠了,趁她一個不注意朝她撲了過來。
顧雲歆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句話,見顧向有所動作她立馬撐着地站了起來,但還是晚了那麼一步。
顧向狠狠的抓着她腳踝,勢必是想要糾纏上來,她使勁的用另外一隻腳蹬了一下,好不容易掙脫開了顧向的手。
接着,她想也不想的趕緊往有門的方向跑去,卻在出門的一瞬間止住了腳步。
眼前空曠一片,腳下是萬丈深淵,風從破門外吹進來冷的刺骨。
這草屋居然坐落在懸崖邊上,若是此時錦囊真的在她身上,這顧向搜了身後多半都會將她往這懸崖下面推,不然他怎麼會選擇懸崖上這麼顯然的草屋子。
看着那萬丈深淵,顧雲歆頓時腳軟了,再朝後看去,顧向陰狠着臉正拖着他受傷的腳步一步步走來。
“你若現在真殺了我,你永遠都別想知道錦囊的下落!”他的目的是錦囊,顧雲歆也只能以此來要挾。
然而顧向一點也沒有被要挾到,仍舊是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臉上掛着陰狠的笑容。
完了完了,她總不能就這樣交代了吧,她本來就怕死,更何況是這種死無全屍的死。
而且她現在也不知道祁王爺那隊人馬什麼時候會搜查到這裡,這簡直就是一場玩命的賭博。
後無退路,顧雲歆緊緊的扶着門框,越是心急越無法冷靜的思考該怎麼辦。
“顧家在你手裡毀於一旦,你偷走錦囊,還害洪兒入獄,你就是顧家的災星!災星!”顧向越說越氣憤,忍着痛的步伐也越發大了起來。
也正是因爲顧向這番話,讓顧雲歆頓時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