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 話

菜市場,顧西拿起雪梨和橙子聞了聞,笑着和老闆討價還價。買好的水果有一大袋,他輕輕的從她的手裡接過,她愣了下,接過老闆找的零錢跟了上去。

"菜市場的味道不太好聞,但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來過?"她和他並着肩,側頭,仰視的看着他。

她撅了撅嘴:"就知道!其實這裡有很好玩的事情哦,砍價,買最新鮮的素材。你這些最小最簡單的事都可以做好對家人最好的照顧和心情。"她又走到一個菜鋪前拿起紅蘿蔔和青菜,再遞給老闆。

他看着她和老闆們一個個的砍價,挑選着最新鮮的菜,忽然覺得,沉寂了兩年的心,正在慢慢的復活着。顧西,顧西。

"顧西。"他只是想叫叫她。

她笑着回了頭:"怎麼?"

"沒事。我們回家吧。"

她的笑一愣,心狂烈跌着,他……說什麼?

"回家。小慈……該醒了。"他看着她,眼裡藏着無盡的笑意。

她回過神來,臉上閃過失落,還是笑了:"……嗯。"

晚飯後,一年一度的燈會開始了,一家三口出了門,出去看燈火萬家的淺塘。費柟徵把女兒抱在懷裡,顧西跟在後面,穿梭在擁擠的人羣中。顧西輕輕的笑着,各色的彩燈賣的滿大街都是,情侶們也是滿大街,可是,顧西從來沒有想過,她也可以這樣和他滿大街的走。

"爸爸,我要……糖糖……"女兒看見冰糖葫蘆無比的興奮,費柟徵走了過去買了一串,頓了下又買了一串。顧西跟了上來:"你給她買這麼多幹嘛?小孩子把糖吃多了要長蛀牙的!!"

他卻把另一串遞給她:"爲了不浪費,你吃。"

她看着他,接了過來:"我……我又不吃酸的。"懷孕的時候,連害喜都沒有過。可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吃着,費柟徵笑着抱着女兒走在前面:"小慈,你媽媽好容易滿足啊。"

小慈捂住嘴偷偷的笑,而費柟徵在余光中回頭看向女人,笨蛋,笨的這麼可愛。

終於到了燈河邊,看到了滿河邊的戀人正在放着燈。顧西一臉羨慕的看着他們:"年輕真好……"

費柟徵把女兒放了下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着什麼,顧西一回頭時小慈就站在後面,手裡舉着一盞燈:"媽媽,小慈也要放……"

顧西看向費柟徵:"這個燈是哪裡的?"

"是爸爸要買的。"小慈乖乖的回答。

費柟徵輕咳了聲:"是你媽媽在懷念年輕,所以爸爸纔會買。"

顧西臉一紅,不服氣的頂了回去:"誰說的?我才二十七歲而已,你爸爸都三十了,是他比較想要回憶吧?而且這是戀人放的,結婚了的人放什麼放?突然好後悔,我連一個正式的戀愛都沒有談過……初戀都快是十年前的事了……"顧西越想越不爽的瞪着某人,費柟徵挑了挑眉:"不放就算了,小慈我們走。"說着就要拉着女兒走。

"買都買了幹嘛浪費!!小慈,來,咱倆放母女燈。媽媽要祈禱你永遠健康!"顧西趕緊將女兒抱了起來向河下走去。費柟徵站在了原地看着她們。

"可是小慈也想要爸爸……媽媽……爸爸也要……"小慈看了回去,顧西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女兒的懇求,只能心軟的:"好啦,好啦!!"

三個人在河邊放着燈,費柟徵出色的外表引來了不少女生的側目,顧西一放完燈就吵着要回去了,而且臉變得很臭很臭,費柟徵只好抱着女兒跟在後面。卻滿眼笑意。

顧西覺得自己完全被拋棄了!!連女兒也不要她了!!她竟然要費柟徵給她念童話故事,她只好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等着某個強盜,她要談判!!

她笨笨的坐在客廳裡,孰不知屋裡的一大一小正在熱烈抵論着她:"爸爸,媽媽是不是想要趕你走?爲什麼爸爸不和我們住在一起?是媽媽太兇了嗎?其實媽媽很溫柔的,只是這兩天有點兇兇。"女兒天真的以爲是媽媽的問題,所以自己的爸爸纔不和她們住在一起。

"當然不是,媽媽在以前對爸爸也是很溫柔的,是爸爸搞砸了一切。現在爸爸知道錯了,所以要把你和媽媽接回去,不過這個事情小慈要先對你媽媽保密。"他摸了摸女兒的頭認真的回答她。

"嗯,我答應。"

"而且,小慈要幫我。"

"好,我們可以拉鉤。"

兩根小指,一大一小,輕輕的勾在一起,他輕輕的笑,吻了吻女兒的額頭。

"爸爸,不要再離開我們了……小慈好高興能看見你……有你這麼帥帥的爸爸……"

"爸爸也很高興有你這樣乖,這麼可愛,這麼美的女兒。來,快睡。"他拍了怕她的身子,看見她慢慢的磕上眼睛。這是她爲他生下的女兒……好像是做夢般,竟然這麼大了。長的像她,也像他。

關上門,看到沙發上已睡着的傻女人,他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久久的看着她的臉龐,然後輕嘆了口氣將她抱了起來,向她的臥室走去。

坐在邊看着她,依然乾淨的眉目,一點也不像個生過孩子的二十七歲的女人。他輕輕描繪着她的臉,兩年,過得好嗎?反正他是不太好……這次,他不會再放手了。就這樣一直看着也不會覺得累和厭煩,原來自己早就淪陷了,很久很久了,知道嗎?笨女人。

天亮了,她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忽的做了起來,糟糕,怎麼睡着了!!而且怎麼在自己房間?難道是他……她趕緊掀開被子,衣服還是昨天穿的,沒動過……啊!!顧西揉揉自己本就凌亂的發,然後下了向浴室走去。

他應該睡在客房吧?所以昨天他把她抱回來,應該沒……動她咯……關了蓬頭,忽然覺得好失落,現在的他們……好生疏……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般。摸掉臉上的水珠,拿了浴巾圍着出了浴室,剛一出去,門就被他推開來,他站在門口,穿着昨天她爲他買的休閒服,腰間還圍着卡通圍裙……顧西愣在原地,看見他的眼神變得……死死的盯着自己半裸的身子……顧西一個尖叫:"啊!!你……你!!"她趕緊跳上了用被子蓋住了自己:"你不會敲門的!!!"丟死人了……臉好燙……該死……

費柟徵輕咳了兩聲:"出來吃早餐了。"關上門,他走向飯廳,已經起來的小慈好奇的看着他:"爸爸,剛剛媽媽是不是在叫?還有,你的臉好紅紅哦……"

費柟徵趕緊捂住自己女兒的嘴:"什麼也沒看見知道嗎?"他命令的語氣,讓小慈知道點了點頭,爸爸好奇怪怪啊……

費柟徵扶着自己的額頭,該死!這個笨女人……他努力的平息着被她引起的"火氣"……

顧西半天才猶豫着出了房間,她依舊是穿着簡單的夏裝,都是他啦!!一出現,自己就又變得不正常,以前不是沒看過,現在怎麼這麼彆扭啊!!!走到飯廳,看見那一桌豐盛的早餐,忽然記起剛纔他有圍着圍裙……她趕緊跑上前:"這都是你做的?哇,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不過你不是不會做飯嗎?還有,你幾點就起來了?"

"……"費柟徵看了看某位沒事人似地的女人,然後繼續給女兒喂着飯。

"家有煮夫的感覺誒……"她繼續厚着臉皮,不知好歹的笑着看向他。

他臉黑了又黑,拿勺子的手抖了又抖。

"要是被全世界的人知道皇國娛樂的冷血老總……這麼生活的一面,會不會引發個"煮夫門"啊?"她繼續不怕死爹近他的臉炮轟着,氣吧,氣吧,讓我跟你吵一架,然後你就可以滾蛋了!她心裡陰險的一面正得意的笑着……

他一扭頭,輕輕爹上她的脣……他的舌挑逗似地劃過她的脣瓣……正在碾轉糞時,她瞪大着眼猛的推開他,她捂住嘴看着他,然後看向他的另一隻手正捂住女兒的眼……

她的臉越來越紅,這次是一半羞澀一半氣憤:"你……你……你你你你……"你個半天也你不出下個詞來。他邪惡的勾起脣角:"你可以繼續講下去,我不介意再用這種方式來堵着你的嘴。

顧西氣的都快頭冒青煙了,可是隻能悶着頭扒着粥……討厭,討厭……幹嘛吻她啦!!讓她……差點就淪陷下去了……咦?這個……怎麼這麼好吃?他……本是個……連鹽和糖都分不清的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會做飯了?還有,他爲什麼會起來這麼早……爲她們做早餐?這個人,真的是他嗎?是那個冰冷無情的費柟徵?竟然在給孩子餵飯……他的忽然出現就已經讓她很難接受了,現在還這麼大的改變……

她忍不住擡頭問他:"真的是你嗎?費柟徵?"她竟然在害怕,怕他忽然這麼的出現,又忽然的消失掉……

他擡起頭,對上她明亮的雙眼,看着她,彷彿看穿她的心般:"真的是我。西西。"聲音輕輕的落在她的心裡,卻又那麼肯定。

顧西的心口忽的一酸,淚就掉了下來,她站了起來:"你們吃,我……我吃好了。"推開椅子她向陽臺跑去。

他放下女兒的碗:"來,小慈自己可以吃嗎?"

"可以……"小慈看着爸爸,又看向自己的媽媽消失的地方。

費柟徵走上陽臺,看見她已經平復的站在那裡看着花兒發呆。

"我的出現,真的讓你很難接受。"他站到了她身邊,看向她。

她擡起頭看着耀眼的陽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卻迷離着:"唔。你這麼突然的出現……本來覺得會沒有什麼……可是,慢慢的就覺得……好像在做夢……心裡好空好空……知道你馬上又要離開……寧願你就沒有來過……"

他拝過她的肩,吻狠狠的落了下去……

她瞪着眼,看見他緊密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感受着他火熱的親吻……

久久他才放開她,將她輕輕的擁在懷裡。

她眨着眼,絕望的呢喃:"你不該吻我的……"不該讓她好不容易出來的心,又重新落回她愛他,而他……不知是怎樣的心情中……

"可是,我想你,西西。真的想你。想你的所有。這裡……最想……"他的手指落在她嫣紅的脣上,然後忍不住的再次低頭吻住她。

"而且,我沒有說要回去。我會一直呆在這裡,直到你願意跟我回去爲止。這纔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她震驚的睜大眼,他……說什麼?他來這裡……是爲了她?

他邪邪的笑着:"不要震驚,我說的真的,我要讓你感覺到我對你的真心。兩年前放你離開,並不是我本意,但是我知道那個時候的你什麼都不會相信。現在我要告訴你,我……真的需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她的心劇烈跌動着,他……是不是瘋了?還是……自己在做夢?他講的這些話……是不是又是逗她?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誠懇……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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