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唐小宛立刻道:“你將最後的那四個字中的‘不’字去掉,再說一遍。”
“忘了。”
“就是那個‘我不愛你’,你把‘不’去掉。”
他站起身來:“我還有事。”
唐小宛:“……”
要他說一句話,就真的這麼難麼?
“哼,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說出來的。”
顧初淮果然沒有食言,入伏之後就發了帖子出去,邀了一羣愛好書法的人去冷飲店。
按照他之前的個性,是絕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的,所以,受邀的才子們既覺得難得,又覺詫異,誰都沒拒絕。
結果見了面才發現,世子婚後的性子確實改了許多,臉上不再是冷若冰霜,薄脣微微勾着,比之前好接近多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世子爺心情好,只是因爲這是自家的店,而且是唐小宛開的。
幾個膽大的年輕人便開了玩笑,問顧初淮怎麼會想到來這兒玩。
見他脣角緩了下來,還以爲自己問錯了話,又不知該怎麼將話題岔開,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哪知,世子爺抿了抿脣,過了一會兒才道:“聽說這家店裡的酸梅湯不錯,環境也算清雅。”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嚇得不少人冷汗直冒,好在今天的天氣夠給力,火辣辣的太陽懸在頭頂,即使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也沒人會覺得怪異。
沒人敢再深究這個問題,都巴不得他早點進去。
顧初淮不負衆望,頭一次朝裡面走,只是,一隻腳剛踏進店裡,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喊他。
“喲,這不是寧王世子麼?”
只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不就是振遠侯府的那個世子,叫什麼秦紹的。
秦紹是顧景瑜的人,他沒有邀請過他,也沒有回頭,繼續朝裡面走。
哪知,那人接下來又來了一句:“難怪你這麼想到這兒來,原來是知道寧王世子在這兒。”
似乎是熟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只是大概受了不少的折磨,眼前的人面黃肌瘦,再也沒有當初的神韻。
察覺到他的目光,柳絲絲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不敢讓他瞧見自己現在的模樣,也痛恨將她害成這幅樣子的人。
顧初淮看了一眼便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不過,秦紹對他的表現十分滿意,嘴角勾着壞笑,繼續呵斥柳絲絲:“好了,人你也見到了,那也該付出點代價吧。今天天氣還不錯,爺要進去休息一會兒,你就在這兒站着,等着爺出來,一步都不許離開。”
說完,他還挑釁地朝顧初淮看了一眼。
隨後,秦紹先他們一步,踏進了冷飲店。
誰都知道,柳絲絲一直愛慕顧初淮,甚至去寧王府住過幾天,因此,看到這幅情景的時候,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兩人身上。
不過,世子爺卻無動於衷,直接擡腳進去了。
這些才子們也不好意思多管閒事,畢竟,他們還得罪不起振遠候世子。
而且,自從柳家倒臺之後,柳絲絲已入奴籍,後來被秦紹買下了,也就是說,她現在是秦紹的丫鬟。主子管教丫頭,是天經地義的事,誰都沒想去管。
冷飲店的裡面和外面確實差別很大,進店之後果然覺得涼爽了許多,空氣裡滿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外面的事情已經被他們拋諸腦後。
顧初淮去了三樓,他們自然也跟上了。
文人聚會,自然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幹,但是有顧初淮在,誰也不敢班門弄斧,由於他是發起人,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起鬨讓他作詩寫詞。
他沒有多大的興趣,剛想拒絕,但想了想唐小宛讓他來這兒的目的,還是在他們的期待下扔出了三個字:“作畫吧。”
甭管是什麼了,只要世子爺肯動手就是好的,大家的興致紛紛被帶動了起來,立刻找人拿來的畫筆和五顏六色的顏料,還將展板和宣紙都鋪好了,就等他落筆。
顧初淮沉思了一會兒,走到窗戶邊,目光平視着對面,腦海中浮現全是唐小宛的影子,想了許久,終於選定了一個場景,於是轉過身來,開始提筆。
寥寥幾筆勾勒成型,着上色,不多時,潔白的紙上多了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
不過,顧初淮明顯沒想將她的面容畫出來,只是畫了她的背影,而且,所用的筆墨並不算多,人物在偌大的紙上只佔據了一小塊的位置。
畫作很快成型,除了那個紅衣女子,他只添了一小塊若隱若現的草地,以及最邊角露出來的一塊滾金的袍子。
一開始,所有人都納悶,世子留那麼多的空白做什麼?
若是隻想畫這個紅衣女子,又爲何不給她一個特寫,只是要畫一個小小的背影?
可是等畫完善,他提完字之後他們才明白:高,實在是高!
那片空白並不是別的,而是雪地,紅衣女子坐在茫茫的雪地上,火紅與皓白相撞,徒生淒涼愴然之感。
外面驕陽似火,可看畫的人卻好似融入了畫中,覺得自己周圍冰天雪地,彷彿那左下邊角的衣袍是自己的,看着的畫上紅衣女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他們對遠處的紅衣女子,也突然生出了許多的情緒來,想將人從雪地裡拉起來,擁進懷裡,好讓她不會那麼悲傷。
顧初淮停筆之後看着自己作出來的畫, 也曾沉浸在以前的記憶裡,可是他很快醒悟過來,知道這早已過去了。
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發現他們在瑟瑟發抖的同時,臉上卻流露出滿足、傾慕的情緒出來,不由得擰眉。
墨跡未乾,世子爺立刻將畫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同時用蘊含警告的眼神掃了一遍衆人,他們方纔如夢初醒。
定睛一看,畫已經回到了世子的手裡,有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表示,想買這幅畫。
顧初淮自然不可能同意,聽着他們爭論這幅畫的價格,頓覺無趣,下了樓去,買了兩份酸梅湯,讓崔掌櫃的送到寧王府。
顧初淮前腳剛走,秦紹後腳就從二樓下來了。
看着在外面曬得皮膚髮紅的柳絲絲,他眼中沒有任何憐憫,擡手,將手裡一碗酸梅湯澆在了她的頭上,看着她生生打了個寒顫,他卻笑了:“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嘛
。”
被太陽曬過的地方,突然淋了冷水,也是火辣辣的疼,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的。黏糊糊的液體將她額前的碎髮黏在了一起,打溼了她的臉和衣服,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了許多。
不過,這點疼痛和屈辱,她早已經習慣了,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秦紹看見她這幅樣子就來氣,一個階下囚而已,還當自己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
呸!
他將手裡的碗摔碎在她的腳邊,又哼了一聲:“曬乾了再回。”
然而,剛回到店裡,就聽得從三樓下來的才子們在談論剛纔的畫作。有人去結賬,他們便在一旁候着,繼續談論,使得來店裡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去結賬的時候,發現世子爺已經結了,他們便安心地在一樓聊了起來。
他們談話的內容也從畫的價格到了更多的方面。
誰都能看得出來,最邊角的衣袍是世子爺的,那麼,關鍵來了,畫中的紅衣女子是誰?
看他緊張的樣子,明顯是他很珍惜的人。
所以有人就十分肯定地說,是世子妃唐小宛。
沒看到世子爺臨走之前還要了酸梅湯麼?肯定是給世子妃買的啊。而且,世子今天的舉動這麼怪異,恐怕就是爲了出來給世子買酸梅湯,但又不好意思,這才找了一個幌子,將他們全都叫過來了。
爲什麼不叫下人買呢?
這樣的事,讓下人買,不就失去了意義麼?
不過,也有人持否定意見,認爲畫中的紅衣女子是柳絲絲。
理由呢,也很簡單,他們站在世子爺剛纔沉思的地方,朝下一看,可不就剛好看見站在下面的柳絲絲了嗎?
世子一定是看見了她,憶起了往事,纔會做這幅畫的啊。
不然,現在都已經到夏天了,他爲什麼還會畫冬天的情景?
說明這個女子和他的緣分,只在冬天。
更有人找出了更深層的理由,年初的時候,柳絲絲正好住在了寧王府,在同一個屋檐下,才子佳人,是很容易擦出火花的啊。
還有,若世子真有那麼喜歡世子妃,怎麼兩人成親這麼久,還沒傳出世子妃有孕的消息來呢?
這不就說明世子妃平時在寧王府備受冷落嗎?
持不同意見的人開始爭論起來,沒想到的是,幾天之後,這件事竟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
關於那名紅衣女子的身份,居然又多了兩個人選出來,其中一個便是柳悠悠。
有人就拿出證據來了,說柳絲絲並不喜歡大紅色的衣服啊,而那時候寧王府正是雙喜臨門,新媳婦得穿紅色的啊,很明顯嘛,柳悠悠也是合適的人選。
以世子的性格,若是心愛之人坐在雪地上,怎麼可能不去扶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名女子與他的關係匪淺,他不能這麼做而已。
除了柳悠悠,他的弟媳婦,還有誰能讓寧王世子無法上前?
更有多事之人,居然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想象力,描述了一段大伯和弟妹風花雪月的浪漫愛情故事。
還有人說,那名女子就是上元節那天,和世子一起參加猜燈謎的那個。
但,不管是她們三個中的哪一個,紅衣女子當時流露出去的情緒,都不約而同地變成了——世子迫於家庭壓力,不得已另娶,加之世子妃善妒,不肯讓世子納妾,所以紅衣女子才覺得他們的感情已經沒辦法持續下去了,傷心不已,坐在雪地上爲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痛心。
而世子之所以沒有上前,則是沒法給美人一個交代啊。
唐小宛聽到這些的時候,反倒是聽得津津有味的,可這比她從話本上看到的東西有趣多了。
不過,聽到那什麼大伯和弟妹在月下偷情的橋段時,又覺得無聊至極,顧初淮怎麼也不會看上柳悠悠這樣的蛇蠍啊。
再者,她和柳悠悠哪裡像了?那畫上的紅衣背影,明顯就是她啊。
看着畫的時候,唐小宛也曾想過,當初爲何會流露出這種悲傷的情緒來,可惜她怎麼想都記不起來了。
託世子爺的福,冷飲店的生意再次火爆起來,收入居然比先前高出了好幾倍。
唐小宛打着算盤,哈哈大笑的同時,卻詢問兩個丫鬟:“外面有沒有人設賭局押那名紅衣女子是誰啊?”
兩個丫鬟搖頭。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唐小宛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她找來世子爺商量:“要不咱們自己坐莊吧,鼓動大家,押紅衣女子的身份,等到差距出來了,你就站出來告訴所有人,紅衣女子就是他們最不看好的那個——哇,我們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顧初淮鄙視她的沒出息,他好歹也是寧王世子,想賺錢的話,至於用這種手段來騙錢麼?
這幅畫的價格越炒越高,據說有人已經出了三萬兩白銀的高價。
唐小宛驚愕,望着顧初淮:“這麼簡單的一幅畫值這麼多的銀子?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一字千金?”
不對,世子爺分明是一線千金啊!
這一次,她晶亮的眸子看向了他的手,十指修長,骨節分明,如玉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最爲關鍵的是,這是一雙能創造無數財富的手。
至此,唐小宛不得不承認,人和人確實存在着非常大的差異,手也是。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想什麼?”顧初淮摟着她的肩膀。
唐小宛在裡屋的時候喜歡穿比較少的衣服,此刻肩膀是裸露的。圓圓的肩頭被他包裹在手心裡,肌膚摸上去又軟又滑,簡直令他愛不釋手。
“我在想,我錯過了好多次賺大錢的機會啊。你的字那麼值錢,就算只是一封休書, 也夠我這輩子的花銷了吧。早知道的話,當初你要寫休書的時候,就不該攔着你的,這些都是銀子啊。”她懊惱,繼續道:“還有那些話本啊,什麼的,簡直就是無價之寶啊。我要是趁你不在的時候帶着這些跑了,現在早就成富婆了。”
顧初淮黑着臉瞪她:“你後悔了?”
“嘿嘿嘿,怎麼可能嘛?”她主動抱着他,“真正的無價之寶在這兒,我這麼愛錢,怎麼可能會把真正的寶貝捨棄掉?”
“這還差不多。”
外面的熱議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的同時,自然也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寧王聽到這些閒
言碎語的時候,自然爲他們操碎了心。特意在飯後找來顧初淮,旁敲側擊地詢問他:“小宛最近如何了?”
“挺好的。”可不只是好,每天抱着算盤,比抱他還勤了。
想到自己淪落到要跟算盤爭風吃醋,世子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早知道的話,就不該幫她。
寧王將他的擰眉看在眼裡,又開始問他:“你最近在忙些什麼?”
“朝中官員變動很大。”他言簡意賅。
寧王聽懂了,也沒多問,又說了一句:“楚清筠似乎很久沒來王府了啊。”
顧初淮迴應道:“他很忙。”
“原來是這樣。”
顧初淮再度擰眉,父王又豈會不知道楚清筠很忙,他這是想打聽別的?自從父子倆關係變好之後,他對寧王的態度也變了許多,知道他此番有話要說,便直接道:“父王有話不妨直說。”
寧王乾咳了兩聲:“父王是想問,你的病應該治好了吧?朝中的事情再忙,也不要冷落了小宛,傳宗接代纔是大事。”
臉瞬間黑了,能和傳宗接代連在一起的病,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了。要是換做以前,他早就甩袖走人了。他沉着臉跟寧王解釋:“我沒病。”
“唉。”寧王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們成親也有半年多了吧,你好好考慮一下。”
顧初淮的臉色全黑了。
想到這事他就心煩,可又不能像以前一樣,將始作俑者唐小宛給吼一頓,他乾脆化怨氣爲動力,在牀上狠狠地折騰了她一番,心裡的鬱結纔跟着發泄掉。
寧王也並沒有再提這件事,不過,到了七月中旬的時候,他開始關照廚房,特別注意顧初淮的飲食問題。比如,今天的菜裡要多加一道花蛤,這加了鹿茸的補品送去書房給世子服用……寧王的好心,顧初淮概不接受,但卻生猛許多,經常折騰得唐小宛死去活來的,在心裡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喝了補藥了。
轉眼間,八月到了。京城的溫度降了許多,皇帝和后妃們也從避暑山莊回到了京城。
顧初淮終於閒下來了,也有空與唐小宛深入討論他有沒有喝補藥的問題。
確實夠深入,唐小宛受不了了,眼淚和汗珠齊冒。
抵死纏綿之後,顧初淮將她翻上來,手摸着她的小腹,心裡止不住地好奇:怎麼就懷不上呢?
突然就想到她以前說過的一句話了,顧初淮問她:“一對夫妻婚後很久卻一直沒有孩子,這是爲什麼?”
說的不就是他們倆嗎?
唐小宛啞着聲音,沒力氣地嘟囔了一句:“我哪知道?”
要是知道的話,現在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顧初淮沒有死心,繼續追問她:“你說猜酒名,酒名是什麼?”
“咳……”沒想到他還記得,唐小宛清了清嗓子,搖頭:“不說,不能說。”
話剛落音,兩人的位置立刻發生了轉變,他眼裡慾火重燃,聲音微啞,“不說,那就繼續做,做到有孩子爲止。”說着,挺了挺腰。
唐小宛:“……”
世子爺言出必行,她是領教過的,雖然這段時間被她調教得還算聽話,但唯獨在牀事上不會聽她的。
唐小宛一陣後怕,沒等他“用刑”,主動招了:“我說,別……動。是你讓我說的,咳咳,答案是……老白乾!”
他果然停了下來, 不過,卻沒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唐小宛原本想敷衍過去就算了,哪知人家求知若渴,非得讓她解釋,一個威脅的動作,再次讓她投降了。她無奈,只好道:“老白乾是一種酒名,但是這個‘幹’字還有一種讀音和解釋,就是……就是和你剛剛說的‘做’是同一個意思。”
夫妻成親很久卻沒有孩子,可不就是“老白乾”麼?
顧初淮:“……”
臉上的震驚瞬間消失不見,他面無表情地扣着她的手腕,沉聲道:“嗯,這一回我們不白乾。”爭取懷上一個。
唐小宛驚呼:“你不是說……嗯……”
餘下的話,自然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這一夜,房裡的溫度超過了以往,紅燭搖曳,直到天明。
顧初淮破天荒的睡到了未時才起牀,走路的時候雙腿有點飄,不過他並未在意。見唐小宛還未醒,叫了人提了熱水進來,抱着她洗去了滿身的污穢。
她熟睡的時候,邊境傳來了一件大事:木珂帶輕兵奇襲胡國精銳部隊,卻被風沙困住,下落不明。
顧初淮得知消息之後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已經是夜間,唐小宛才迷迷糊糊地剛睡醒,他自然沒將木珂的事情告訴她。
皇帝聽聞消息之時大驚,欲派兵增援,然而,隔了兩天之後,又收到消息,木將軍平安無事,已經回來了。
半個月後,這一戰,終究是勝了。
邊境八百里加急戰報,木珂正與胡國將領商量戰後事宜,胡國不日將派使者前來求和。
皇帝得知這個消息,龍心大悅,放下話去,要重賞木珂以及邊境將士。
“木珂要回來了吧?”唐小宛自然是高興的,等木珂回來,她要帶她去嚐嚐她的酸梅湯,還有烤肉,還有她最近這段時間研發出來的新菜品。
有人歡喜有人愁,自從回宮之後,麗貴妃就沒一天高興過。
她的傷已經差不多痊癒了,卻仍沒有封賞的消息傳來。
她鬱悶之極,皇帝該不會以爲刺客是她派來的吧?
刺客沒被抓到,她的後位沒了下文,可賢妃和德妃協理後宮的權利還沒有被撤銷,麗貴妃實在不能靜下心來,只能催促着顧景瑜加快行動。
顧景瑜深思熟慮,和楚華商量了許多次之後,終於下了決定,行動被定在秋獵這一天,也就是九月初,在胡國使者到來之前。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先做一些準備,這個準備,自然是楚清筠了。
八月二十這一天,楚清筠剛從外地回京,回到家,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被楚華叫去了。
原來,他的妾室趙氏突然腹痛不止,楚華剛想去請大夫,恰好看到他了,也顧不上那麼多,火急火燎地將他拉過去了。
最近被生意上的事衝昏了頭,許久沒有碰過醫術,但他心裡還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名大夫,因此,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跟着去了。
他從未想過,這會是一個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