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體倒塌的聲音如同爆炸,兩個獄自然聽見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一臉憂心地衝進來了。
走到裡面一看,竟然發現兩間牢房中間的牆壁破了人高的大洞,不由得驚訝。但,更令他們驚訝的是,兩人居然在……
“滾!”
年輕的獄卒不服氣他囂張的態度,正欲說些什麼,卻被年長的迅速拉走了。
“都成階下囚了,還這麼橫!”他啐了一口。“大哥,難道我們什麼都不管了?”
年長的獄卒笑他年少輕狂:“你懂什麼,寧王世子進來了,可寧王還在外頭呢。你敢在這個時候動他的兒子?裡面那位好歹也是皇帝的親侄子,說不定明天就放出去了,你跟他過不去,這不是找死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
“那,那他們……”
“就當啥都沒看見,聽哥的,準沒錯。”兩人越走越遠,聲音也漸漸聽不清了。
唐小宛才發現又被他輕薄了,惱怒地推開了他,一屁股坐在木板牀上,直喘氣。兩人的肺活量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瞧那人,居然一點都沒喘。
顧初淮在她身邊坐下,強硬地將人禁錮在身邊,擡起她的臉,這才發現她臉上髒兮兮的,不由得好笑:剛剛自己是怎麼親下去的?
當然沒深究這個問題,掏出帕子來,將她臉上的髒東西和淚痕全都擦去。
嘴脣已經被他清理乾淨了,只是紅腫着,還能看出早上被他咬出來的牙印,顧初淮心情甚好,用指腹在上面按了按,惹來唐小宛一記呼痛聲。
顧初淮卻沒有將手指拿開,見狀,唐小宛張嘴就咬,可終究沒下狠心,只在他手指頭上留了一圈淺淺的牙印便鬆開了。“登徒子!臭流氓!”
“嗯,再來一遍。”
唐小宛氣鼓鼓地瞪着他,顧初淮沒了動作,只問她:“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我死了,你也不活?”
“假的!”故意氣他,唐小宛道:“我不這麼說,你怎麼能走得安心?等你去了之後,我就拿着你的銀子改嫁,天天揮土如金地過日子。”
顧初淮只覺得好笑:“可惜了,沒能讓你如願以償。”
“什麼意思?”
他只彎着嘴角,沒說話。
唐小宛猜不透也沒去猜,看着那邊牆下的一堆廢石,在他肩上捶了一下:“你將天牢當成你家啊!怎麼也不來個人將你抓走?”
“他們不敢。”語氣中透着少有的得意。
唐小宛有些懊惱:確實啊,這人在皇帝的面前都敢殺人,還有什麼不敢的?毀壞一面牆,可比殺人的罪過小多了。
不過,還是嘆了口氣:“都被關進來了,你就不爲你自己擔心?”
“你怕嗎?”顧初淮低頭問她。
原先是有些怕的,可是看到他在這兒之後,心裡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了。唐小宛搖頭,雙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不怕,我可不想你死。你要真是爲了我而死,我會內疚的。”
“只是內疚?”
剛要點頭,就被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盯得有些難受,彷彿自己整個被他看透,唐小宛還是老實地搖了頭,臉頰上染了些緋紅:“還會捨不得。”
心滿意足地眯着眼睛,顧初淮輕輕點頭:“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
唐小宛很想像以前一樣相信他,可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存了些懷疑,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改變?
如果他還在外面,她或許還會抱着一絲希望,可現在連他都進來了……她唯一祈求的是,他不要出事就好了。
……
自從顧初淮被關進了天牢之後,寧王是寸步不離地跟在皇帝身邊,生怕他一轉身,皇帝就下令將他兒子怎麼樣了。
然而,還沒過多長時間,突然有個小公公過來通報:“陛下,六皇子醒了!”
拿着奏摺的手一顫,皇帝立即將摺子放在一邊,“當真,他沒事了嗎?”
小公公將御醫的話轉告給皇帝,“張御醫說,六皇子突然坐起來吐了一口黑血,用了些藥就好多了,御醫們輪番檢查過,說是已經無大礙了。”
這些天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皇帝陰沉的臉色終於好轉了些。
寧王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皇兄,照玄禮大師的說法,不是該妖孽死了,景宸的病才能好轉嗎?”
皇帝臉色一沉:“你想說什麼?”
“六皇子大約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小公公並不知情,搖頭,皇帝
便讓他下去了。
可他剛走,陸公公又進來了,道:“陛下,六皇子求見。”
“身體纔剛好,怎麼就進宮來了。快傳!”
瞧見顧景宸面色依然發青,走路也有些搖晃,陸公公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兒臣見過父皇、皇叔。”
“免禮,來人,賜座。”皇帝憂心地看着他,“你不好好躺在牀上養病,這麼着急進宮來幹什麼?”
抿了下毫無血色的脣,任憑陸公公扶着他坐下,顧景宸虛弱地開口:“兒臣這病來得太急,一直未能給父皇請安,不敢讓父皇過於擔心,便來了。”
皇帝一臉心疼:“朕都聽人通報過了,你好歹也得等病情穩定一些纔出來。”
“是兒臣冒失了。”
“罷了,朕也不是責怪你,只擔心你身子吃不消。”看到他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皇帝氣得捶桌:“都是那該死的妖孽,竟將朕的皇兒弄成了如此地步!”
顧景宸微微擰眉:“妖孽?”
寧王詫異:“你不知道?”
“這兩天一直昏迷着,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皇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朝皇帝看了一眼,寧王也漸漸有所懷疑,進言道:“皇兄,玄禮不是說,是小宛吸食了景宸的精氣麼?怎麼他竟然什麼都不知?”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別說了,他身體纔剛好了些,讓他回去休息。”
“咳咳。”顧景宸並沒有下去,很是迷茫:“父皇,什麼精氣?兒臣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景宸,你大概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病中又有什麼症狀?”
“具體時辰記不清了,大概是一炷香之前吧,服了一劑藥,便過來了。”顧景宸回憶了一下,臉色依舊蒼白,聲音也十分無力:“病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了我身上,黑漆漆的一片,怎麼動都動不了。”
“你聽聽,不是被妖法控制了又是什麼?”皇帝臉色鐵青,“你放心,朕搭建好焚妖臺之後,立刻就將那個妖孽焚化。”
寧王卻道:“皇兄難道忘了,玄禮就是在一炷香之前死的。玄禮他自己說,妖孽一除,天下方可太平,可他剛剛死了,景宸便醒過來了,這豈不是說明,他纔是妖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