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啓盛被我的話說的明顯一愣,然後皺着眉毛不說話,手插在褲兜裡,半天才說了一句:“會。”
“那你討厭我好了。”我緊接着答道,不喜不怒的撇他一眼,就準備繞過他的身子回班裡。
“我日了。”林啓盛見狀,突然冒出一句髒話,然後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到階梯花圃的瓷磚牆上,氣鼓鼓的說了一句:“你他媽是不是找練。”
瓷磚很涼。就像我的眼神一樣,涼涼的。
我盯着他,不說話,用眼神表達我的堅決,我說過我不會放過林妙妙這個始作俑者,即便是林啓盛,也不能阻止。
他說,你們女生之間的小打小鬧很正常,我一個大男生也不會摻和,但是如果超出了一個度,結果就不好看了,只會越鬧越兇,沒什麼意義,他會說說林妙妙,讓她別再找我麻煩。
“別,你說了只會讓她更討厭我,前幾天還說什麼要用我給你個驚喜呢,但是是真驚喜還是假驚喜,你心裡比我清楚。”我撇了他一眼,有些氣鼓鼓的說:“我就要超過你個度。你要討厭我,就討厭好了。”
我的眼圈還在因爲杜驍媽媽的事而微微發紅,林啓盛以爲我受了委屈,於是趕緊把我抱在懷裡,安慰小孩似的拍着我的背。說:“不行,我纔不捨得。”
然後他笑着說:“陳桑,你這麼一善良的人,爲什麼要裝壞,你根本就壞不起來,要不然,你也不會用那麼低級的句子去安慰杜驍她媽,真是又好笑,又讓人覺得心疼,你總是讓我這樣。”
他雖故意用好玩的語氣去說,但是我怎麼也笑不出來,從小老師就教導我們,要善良,我們站在五星紅旗底下,發誓,要做一個對國家用貢獻的人,要做祖國的棟樑。
但是漸漸的,我們都違背了自己的初衷,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生活改變了你我。
林啓盛見我不高興,又給我扯了幾句有的沒的,然後我在他懷裡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他自己,抱着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路上走過的人都紛紛往我們這邊看,就好像覺得。牆角處藏着個神經病一樣。
林啓盛不高興的時候特別酷,特別爺們,但是他一笑起來,就像是個二傻,但是他的心可不傻。比沈煜要明白多了,林妙妙這段時間在幹什麼,他這個做哥的肯定知道,我也不理解他爲什麼就這麼看着林妙妙在外面胡作非爲,連管都不管。
我知道他來找我。不是爲了跟我講笑話的,因爲他跟我講第一句話的語氣,並不友善。
我在夜總會工作的照片傳的這麼兇,林啓盛應該知道了,他之所以問我。只是爲了自我否認,於是我坦誠的對他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我確實去那種地方工作了。”
“那你還騙我說你不缺錢,缺錢爲什麼不跟我說?!”
“因爲我是個無底洞,你填不滿的,你已經因爲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要拿這種破事去噁心你嗎。”
林啓盛聽了我的話後,停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以爲我就這點本事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我不拿他一分一毫,我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那就等你混的風生水起再說。”
“你--!”林啓盛捏緊手指指着我,他會越來越能夠發現,我沒有他想的那麼可愛,然後徹底離開我,他憋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令我失望的話:“林妙妙她心眼不壞,就是任性了點。”
“心眼不壞?!”我笑着反駁出聲:“難道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你都忘了?好,即便我們既往不咎,那麼我告訴你那天我和夏優爲什麼會出現在ktv,因爲她綁架我。叫那個王壯強間我,你知不知道夏優被輪,夏優殺人,全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是不是哪天我被完全毀了,還得笑着的說一句林妙妙心眼不壞,她只是任性?!”
林啓盛不說話了,大概是我過於激動的情緒嚇到他了,如果不談林妙妙,我們之間的關係會輕鬆又愉快,但是一談到林妙妙。我們註定不歡而散。
林啓盛雙手扶着我瑟縮的肩膀,他在爲難,儘管他和林妙妙的感情沒有那麼深,但畢竟是血濃於水。
“我不會比你做任何選擇,如果你放棄林妙妙而選擇幫助我,反而會給我增添壓力,因爲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關於我和她之間的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多說無益。你覺得我狠,我噁心,或者和林妙妙一起對付我都行,夏優她太可憐了,那麼好的女孩。誰爲她心疼過?”
我和林啓盛逐漸拉開了距離,他沒有再爲林妙妙說話,我也不知道他的態度是什麼,轉身上了階梯,正準備往大廳裡走的時候,林啓盛叫住了我,仰頭看着我說:“你對夏優瞭解多少。”
我答不上來她的話,他接着說:“一個沒有經濟能力,生活能力的小女孩,爲什麼會一個人住在我們家的樓下。還懂得養花?”
這些事已經無從查證,說起來確實讓人匪夷所思,我的心裡忽然就亂了起來,十分的燥亂,像是繞着一團毛線,然後我心煩意亂的回了的一句:“以後再說吧。”
下午的時候孫子洋來找我,只是這一次不是要錢了,他說陳桑,怪不得你要和沈煜分手,這才一天時間。你就能找到這麼多錢,我問他多少,他說十萬塊,我聞言,被落落的大手筆給嚇了一大跳,他肯出這麼多錢,一定是要我辦這麼多錢的事,所以驚愕的同時,我不由得有些惶恐。
我對孫子洋說,千萬不要告訴沈煜錢是哪來的。他點點頭說,我跟沈煜這麼多年的兄弟,你如果連我都不信任,就沒能信任的人了。
孫子洋對我講話的態度客氣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冷嘲熱諷的罵我。從他的態度裡,我發現便宜的小姐,和貴的小姐,的確是有區別的,當你身價高的時候,就成了嫩模。
落落這段時間很忙,沒空管教我,我雖然有了手機,但是沒有去辦電話卡,所以它跟玩具也沒什麼區別,米雪姐知道我的難題解決了,就讓我不要再去ktv,還安慰我說林妙妙那種小女孩不是她的對手。
我拿着那張照片翻來覆去,心裡早就想好了辦法。
米雪姐經歷了兩天頹靡期後,憑藉着出色得手腕在ktv混的風生水起。絲毫沒有受李老闆的影響,米雪姐故意撬林妙妙的金主,讓她沒生意做,於是林妙妙找了張文傑叫人把米雪姐給打了一頓,教訓她以後消停一點,這事米雪姐沒有告訴我,是蔣筱婕告訴我的,她在夜場裡面有朋友,消息靈通的很。
我一聽,本就壓抑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於是當天晚上找出衣服換上,抹了一下米雪姐送給我的紅色口紅,就打上車子出發了,林妙妙看到我的時候眼神吃驚極了,像是在問我怎麼會來,我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故技重施的想要絆我,我直接一腳踩在了她的腳上。
一個人是不會在同一個坎上絆倒兩次,除非她眼瞎。
今天李老闆又來了,身邊還坐了個胖子,看起來財大氣粗的樣子,李老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忽然就亮了,大概是沒想到我上次被打成了那樣,這次還敢再來。
然後他點點點,手指點到我臉前:“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