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黑暗中沉睡|朦朧朧間聽到有人在叫我,我覺得很累,想再次閉上眼睛好好的休息,那聲音依然不停的在上空傳來,聲音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耳旁是小蟲的聲音,“鯊魚哥,醒醒,鯊魚哥,醒醒。”
我緩緩的睜開雙眼,小蟲不停的搖着我的身體,他很用力,聲音也很大,見我睜開了雙眼,他一陣高興,滿臉掛着欣喜和笑容。
我想站起來,可是移動了一下雙手卻未能撐起身體,我只覺四肢無力像散架一樣,小蟲明白我的意思,他扶起我坐倒在石壁上,我覺得渾身有些發冷,問:“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小蟲重新點燃了一根香菸吸了幾口,然後放到我嘴裡說:“我們都掉到暗河裡了,幸好有你拼死搏鬥,我們才能活到現在。”
“掉到暗河裡了?拼死搏鬥?”我悶了幾口香菸,對小蟲說出的話有些驚訝,我搜索記憶,然而只想起黑暗中有人在叫我,沒有讓我睡着,於是我睜開了雙眼。
在火光照耀中的小蟲爲自己點燃一支香菸,深深的吸了兩口,在煙雲霧繞之際若有所思的說:“我們逃過青鱗巨蟒的襲擊,一起跳進石壁洞穴中,洞穴懸空之下便是暗河,我們都掉進了暗河,暗河冰冷寒骨,誰知道里面竟然還有吃人的刀齒紅魚,若不是你拼死抵擋,恐怕我們現在只剩下兩具白森森的骨架了。”
“哦。”我輕輕的應了一聲,從小蟲的神情我能感覺到那種在黑暗中的無助,刀齒紅魚在黑夜裡就像大片的血液,它們代表着死亡審判,然而我們都逃過了死神的命運。
我擡起手臂,在火紅的光芒中看到扁圓牙形齒印,由深紅色變成淡紅色,最後變成白色,我有些驚訝,小蟲轉過頭來說:“我已經給你打了青黴素和消炎藥,你應該死不了。”說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伸手指着丟落在一旁的針炙。
除了手臂,大腿,胸口,甚至肩膀,都留有刀齒紅魚的印記,死裡逃生,心裡有些感慨,我想跟小蟲說聲謝謝,然而他卻靠在石壁上伸手撫摩着那串器物,眼睛不留絲毫的搜索奇特之處。
我說:“你拼了性命,就爲了揀這東西,值得嗎?”
小蟲沒有回頭看我,他想了想說:“沒有什麼值不值得,在我們平民的眼中,其實都一樣,只要心中覺得值得,就應該去做,知道這一點就行了。”
從他的話中我能明白在卡拉帝國平民對生命的意識,他們雖然害怕失去生命,但他們的思想意識卻已經完全麻痹,唯一能讓自己找到自我評價的論點,也只有靠自己心中的評定,不需要爲帝國爲世界做出貢獻,只要做到心中一點點認可,那就是生命繼續燃燒或消失的理由與動力。
稍緩的休息,力氣逐漸恢復,我掐滅香菸說:“吃點東西吧!要不然,你手中的項鍊可能在也見不到外面的陽光。”
雖然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瘋狂襲擊,我們的裝備包依然沒有丟失,在困境中仍然能看到希望和光明,只要有補充能源,我們就有信心走到最後。
單薄溼露的衣服在火光中逐漸乾枯,小蟲填飽了肚子將寒墜交到我手裡說:“不好意思,我又把它弄壞了。”
寒墜結晶體已經全部破碎,沒想到小蟲的生命力竟然如此脆弱,在生命垂危之時已將寒墜生命元素吸盡,我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治癒魔法結晶本來就是用來救命的。”雖然寒墜跟了我多年,但是我還是一手把它扔到了黑暗的河水中,寒墜的使命已經走到了盡頭,我不想讓小蟲有更多的愧意,繼續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會在帝王卡納斯的棺裹中有極品物飾發現。”
“那還得看運氣。”小蟲在旁接着我的話說,他對先損陰陽鏡,後碎寒墜有些自責,經過這些危險後,他面對事情都往現實一面去想,不在像以前總愛幻想一夜暴富,現在的他逐漸開始轉向理智。
我伸手拍了拍小蟲的肩膀,沒有說什麼,其實他說這話很對,盜墓並不是盜一次就能夠實現夢想,如果是這樣,當今潮流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盜墓賊,以至現在演變成無墓可盜的局面,於是都挺而走險,開始向帝國王墓下手。
小蟲還在仔細的篡摸着手中的器物,在火光中它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光澤,我生怕他身中屍毒,在翻手間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我開口說:“光澤已消失,應該是在王座古屍使用時,魔法力量相撞產生衝擊波將屍毒驅散,纔不至於讓你中毒。”
小蟲並沒有在意我的話,他直接問我究竟能值多少錢?我把器物拿在手裡看了看,很明顯這一串器物是一串掛在大祭師胸前的項鍊,它們並不是由寶石組成,而是以野獸的牙齒組成,如狼、虎、豹等,這串牙齒項鍊至少有兩百年的歷史,而且掛在高貴無比的大祭師身上,我想它的價錢應該不會少,於是開口說:“等我們回去,我找阿龍看看,讓他估個價,我估計怎麼也值一兩萬金幣吧!”
“一兩萬金幣?”小蟲有點吒舌,我還以爲他嫌少了,臉上自然有些尷尬,貨價如此,我也只是隨便說說。
“要真的值一兩萬金幣,那我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了。”小蟲一臉嚮往,兩眼直放光,似乎自己就身在金幣的錢堆裡。
我笑了笑,原來擔心是多餘的,對於一個受壓迫剝削的帝國平民來說,一兩萬金幣那是個天文數字,而更多的帝國平民一生從未見過金幣,他們最大面額的交易只是銀幣而已。
〔貨幣交流轉換:一千魯幣=一銀幣,一千銀幣=一金幣,金幣大多數掌握在有錢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