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人壞人

黝黑的皮膚、普通的臉蛋、黑色毫無光澤的頭髮——這女孩叫做無劍。

夏寒雖然萬分想要知道這個對他修煉至關重要的女孩的具體資料,然而她卻掙脫他的手恐懼的跑了——很多貧民對貴族都存在一種懼怕。

無劍身上的打扮說明她居住在貧民區,找起來不難,因而夏寒沒有太過急切。

那個女孩逃不了,但是夏寒需要慎重對待她的事情——如今他爲魚肉,無荊的眼睛時時刻刻注視着他,他不能表現出異常。

如果第一次見面就展現了夏寒對無劍的強烈意志,引發了無荊的注意,那對他們兩人都不好,因此他們的接觸必須慢慢來...

在回去的馬車上,夏寒查詢無劍的資料,他第一次看到資料如此顯示:

無劍:

查詢未有此人。

——

圖鑑首次沒有給出一個人的身份資料,或許剛好遇到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資料損壞。

夏寒頓時有些咬牙切齒,這就好比飢餓中有人給你一杯方便麪,結果你一打開調味料、麪餅都有...就是沒叉子!

關鍵時刻——怎能不給力!

夏寒心中暗自煩惱,不過也幸好這樣,等到他晚上和無荊吃血淋淋的晚餐的時候,食物的難吃程度他硬是沒嚐出來。

而對於夏寒的要求,無荊倒是眼都不眨就答應了。

【哼哼,看來他明白把我安排到教堂是大材小用了!】——夏寒這樣自誇,他總算能夠開始練功了。以他超越時代的歌喉,完成帝國歌姬之路的第一條線路還不是小意思?

然而第二天,現實又一次給了夏寒一個巨大的打擊。

“各位鄉親父老、街坊鄰居,走過路過...”

他孤零零站在貧民區最大的廣場,半徑百米無一人出現,這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夏寒一開始並不是站在這裡,但他無論走到哪,那裡的人羣都會迅速散去,壓根沒人敢靠近他。沒有魔法傳播聲音的情況下,夏寒無從展示他的能耐。

然而他意識到了原因——這世界生而不平等。

種族有貴賤之分,同種族也因爲血脈力量有貴賤之分,人類社會尤其如此。貴族們高高在上,他們肆意凌辱平民,階級矛盾巨大而突出。

但與地球的歷史不同,這個世界力量至上——而掌握力量的人高高在上,這就註定了平民永遠不能翻身。尤其是貧苦的人民,他們眼中的貴族甚至比惡魔還可怕。

夏寒衣着絢麗站在貧民區,活脫脫就像是一個抱着不明目的貴族大小姐,自然被人敬而遠之。

“好渴...又白費一個上午了。”

到了中午,夏寒喊的喉嚨發乾,他覺得有必要補充水分了,於是想讓身邊酷酷站着的肖盛去盛些水。

然而他還沒回頭,視線遠處卻出現了一個白綠色長裙的五六歲女孩,她左手提着大大的水袋走了過來。

那身衣服是修道服,難不成是教堂特意派來給夏寒送水的?那個中年的女修士果然菩薩心腸...

夏寒一邊感嘆,一邊審視這個女孩。

【人王要是見到她肯定留鼻血。】他這樣評價女孩的美貌,粉妝玉砌的智齒蘿莉,藍髮被紮成小小的馬尾辮——與昨天遇到的女孩無劍有着天壤之別。

“謝謝,我剛好需要它,你來得真及時...”

小蘿莉走近後,夏寒友好向她表示感激。

“謝謝?你知道我要來?”

粉嫩的女孩一時間有些迷糊,她眨了眨眼睛:“等等,天氣好熱,我先喝口水...”

她舉起水袋咕嚕咕嚕的大喝了一口,然後擦了擦嘴巴。

“準備,我來了!”

一聲輕喝,蘿莉撲身向夏寒衝了過來,還順手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

竟然是暗殺——!!

夏寒一愣,然後前方人影閃過,只聽“鐺”“鏘”兩聲,小蘿莉的匕首被掀飛在了遠處的地上。

肖盛救了他?——不對...是蒙面的盜賊救了夏寒!

“你什麼意思?”

蒙面盜賊的匕首抵在了藍髮蘿莉的脖子上——被肖盛的長劍阻止了。

在剛纔那一瞬間,盜賊救了夏寒並且向蘿莉下手,而肖盛出手救了蘿莉。

“啊——”

夏寒聽到了一聲嘶啞的驚呼,他轉頭,剛好看到遠處的一棵樹下冒出一顆人頭。那是無劍,但她看到夏寒後就又轉身跑了。

什麼狀況?

小蘿莉是爲無劍報仇來的?還是說無劍只是個旁觀者?這個蘿莉到底是誰...

“你不能殺她,她是城主大人的女兒。”

肖盛這樣回答盜賊。

夏寒又是一愣,無荊的女兒幹嘛要殺他!他看着這個小蘿莉,她縮着腦袋,大眼睛瞪着夏寒:“你這沒用的白次...白癡公主!”

她好像咬到了舌頭:“移(離)開我父親!”

夏寒明白了——這件事和無劍沒關係,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的嫉妒心罷了...

他完全沒想到無荊會培養出這樣一個女兒,這讓他對無荊的感官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難不成那長着一副長年被冰箱滋潤的臉,聲音總是像吹冷風的玉石城城主,本質是個蘿莉控?

人王之後是城主,這個世界的女孩面對的危險好大....夏寒由衷慶幸自己長了個小兄弟。

不過被這隻蘿莉一鬧,他的一天又草草結束了。

回到城主府,無荊似乎聽到了消息,早早就在門口等着。

“父親!”

小蘿莉滿臉笑容的朝他跑去,然後...

“啪!”

一個猛烈的巴掌,小蘿莉身體飛了出去。她慘叫着摔在地上,地上留下一條血痕,然後一動不動了。

夏寒心裡瞬間拔涼拔涼。

“把這個廢物帶回給那個女人。”

無荊收回手,跟身邊的老管家說道。

“是。”

老管家嘆着氣,然後有些心疼的從地上抱起小蘿莉,帶着滴血的她往外面走去。

他與夏寒擦肩而過,所以夏寒能清晰的看到蘿莉手臂上的劃痕,那不可能作假。

“她不是你女兒嗎?”

等到管家離開後,夏寒忍不住問。

“她是我女兒,但這不代表她有價值...”無荊看着夏寒,眼神冰冷:“這個世界的人只有價值與沒價值,而她沒價值...”

“你是我重要的工具,她不是。”

無荊彈了彈腰間的長劍,臉上就像裹了一層寒霜:“我對她刺殺你沒有任何意見,然而...我不管她是被人誘導、還是自己主動做出判斷...她沒有用任何腦袋去思考怎麼刺殺成功,這就是廢物的行動。”

夏寒嘴巴輕抿,心裡更冷了。

這個城主,究竟對一個孩子的要求有多高呢?

他沒有問,但是無荊卻皺起了眉:“小公主...你心裡似乎有些躁動,因爲我打了那個廢物?”

“你最好不要出現第二次這樣失態。”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無荊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夏寒找到了無荊女兒的資料。

白月:

麒麟大陸光明教會主教白雅之女,翡翠帝國滅亡後被教皇收爲直系弟子,最初的光明騎士。歷經英雄紀元第二幕教會分裂之禍,白月創建了激進派組織‘血色荊棘’,自任教皇,傳奇英雄。

——

“這就是所謂的廢物?”

看到這份資料,夏寒只能對無荊的眼光嗤之以鼻。連那麼優秀的孩子都當做廢物來對待,玉石城城主無荊或許不應該說是怪物——而應該說是‘扭曲’。

他心裡想根本不是正常人思索的東西,正常人會這樣對自己孩子嗎?

雖然擔心那個粉嫩的小蘿莉,但夏寒也爲她感到慶幸,至少她不是由無荊撫養。從見面的神態動作來看,她母親白雅應該有好好教導她成爲一個‘好’孩子...

不過隨便殺人這點還是很有她爹的風格....

無荊說他對白月刺殺夏寒沒有任何意見,這句話讓夏寒感到懸乎。它的適用範圍是隻有白月,還是其他人也行呢?

雖然有兩個侍衛隨身保護,但夏寒這個晚上睡得有些冷,他總感覺一種莫名的危險伴隨着他。

接着新的一天來臨了。

承載夏寒的馬車繼續向貧民區行駛,然而這次它的步伐沒有停止在居民區,而是再次來到了教堂。

天色還早,教堂白色的尖頂在程曦中泛着金光,而一些修女已經出來修整外面的雜草。

“寒小姐,你又來了!”

熟悉的中年修女接到通知後匆匆出來迎接,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帶着微笑——就像從未消失過那般。

“早上好。”

夏寒和她打招呼,然後寒暄幾句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想讓修女們陪你一起出去唱頌歌,這...”修女有些遲疑,教堂的唱詩班基本不在外面吟唱,不知道情況的夏寒這個要求卻是有些爲難人了。

“......”

然而她思考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頭:“你是無荊推薦而來,他對我們有恩...我答應你!”

無荊?

一個底層的修女而已,連對不知身份的夏寒都使用敬語,她爲什麼會直接稱呼城主的名字?

夏寒的計劃成功,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會聽到一句這麼奇怪的話。

無荊和教堂有什麼關係?

他隱約記得這個修女的名字叫做無倩,於是在圖鑑上查詢了起來。

無倩:

年輕時作爲娼妓生存,與玉石城城主無荊爲兒時好友。普通人,在無荊對貧民區改造之時加入教會,死於綠潮。

——

八卦氣息滿滿,夏寒混亂了,他這時又感覺無荊是個好人了....

【不管了!我隨便你好人壞人,關我啥事!】

夏寒咬牙把心思放在了修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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