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過後,三人重新回到草原上。
潔白的月光灑在蔓草的上方,在起伏的草浪的另一邊,一陣陣馬蹄聲急速的掠過。
“星殿的光芒暗了!”
“不要讓任何人從星殿逃出來……也不要讓那些該死的人類進去!”
這是一批又一批的獸族騎兵,夏寒三人彎着身體躲藏起來,目送騎兵的黑影消失在遠方。菲奧娜這一次的傳送距離足夠遠,也讓他們避免了被包圍的命運。
“想不到他們發現的速度那麼快。”白雪松了一口氣,挽着裙子就地坐了起來:“小傢伙,我們下面該去哪裡?”
她可不想熬夜趕回翡翠城,盼望着能有一晚充足的休息。雖然白雪什麼也沒展露,但今晚發生的意外對她的傷害一點也不小,而且只有夏寒被蒙着骨子裡。
精靈公主瞥了一眼白雪,也配合的坐到了地上:“這裡的草海很美,或許睡上一個晚上也不錯。”她說着就想起了精靈之城,三人時常在小庭院席地而睡。
那真是一段快樂的記憶,菲奧娜露出笑容。
然而夏寒卻是打了個寒顫,他在精靈之城的時候已經受夠了,現在當然不會同意這個提議。如今可是初冬,沒有帳篷睡在草原上還不得冷死。
他有另外的打算。
“我們去海邊。”夏寒看了看寒風的上流,那裡是聯盟的基地:“我要去覲見光明教皇,讓他派兵幫我們救出無劍。”
這是他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打算,獸族公主的身份如此重要,雷霆必然會派出最強的軍隊的去保護和迎接無劍。而人類聯盟霸佔海岸,有天然的地理優勢,或許能提前一步行動。
夏寒不想把其它人牽扯進來搞得複雜無比,但他這邊只有一個菲奧娜,顯然無法敵過獸族。而老獸人烏言肯定隱瞞了什麼,夏寒對他充滿了警惕。
“光明教皇?”菲奧娜似乎認識白輝,她露出笑容:“那可是隻老狐狸,不過他人不壞...夏寒你的選擇應該沒有問題。”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白雪,看到女盜賊鬆了口氣。這才正常,聯盟基地離這裡不遠,白雪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我們直接傳送過去?”收起心思後,菲奧娜開始思考怎麼混進聯盟:“沒有事先通知的傳送容易引發混亂,有沒有人能夠帶我們進去。”
夏寒點了點頭:“我有認識的傢伙在那裡。”
在問清大致距離和方向後,夏寒把地點通知給了白月,然後經過十幾分鍾才讓菲奧娜發動了傳送術。
又是一陣天翻地覆的眩暈感,三人出現在一處沙灘。
“陛下!”沙沙的腳步聲響後,白月出現在他們身後行禮,夏寒變回人類,對着她點頭:“教皇睡了嗎?”
“不、他已經在等您了。”白月起身,瞥過夏寒身旁的兩個女精靈,臉色一成不變:“至於您的同伴,我已經安排好了讓她們休息的地方。”
白雪愣愣的看着她,過了許久才恍然想起——這不就是當年抱着包裹哭哭啼啼的小丫頭麼?
【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白雪大吃一驚,原本的白月在她眼中懦弱瘦小,而現在的形象卻截然相反:她的身子變得矯健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冷靜淡漠。
然而這股冷靜淡漠卻和一般人的冷漠有些不同,反而應該說有點虛幻的美,白雪能隱約看到她眼睛深處隱藏的火焰。那不是溫暖的火焰,而是刺骨的火焰。
“小姑娘,你還認識我嗎?”白雪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不悅,不由試探性的挑逗白月,但後者就像沒有聽到,轉身爲夏寒帶起了路。
四人走過沙灘。
“你們人類的成長速度真是驚人...”路上,白雪望向白月手中的聖劍,搖頭道:“小傢伙,我發現自從和你相遇,只有我沒有改變。”
她翹了翹嘴:“我父親跟我說過,不會變的女人才是最好的女人。”
【你哪有父親?】——菲奧娜在旁邊盯着白雪,覺得她的行爲有些奇怪。然而精靈公主卻快速的理解了白雪話中的寓意,她在暗示自己纔是夏寒最好的對象。
這話看似對夏寒說,其實是在挑釁白月,然而可惜的是白月還是沒有理會她。
反倒是夏寒腦中突然閃過白雪裙下的打扮,條件般的冒出一句:“你的變化也不小。”
這話讓白雪一驚,小傢伙竟然認爲她和以前不一樣,這使得她一路都有些不安,她從來不知道夏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其實也就只是一件意外罷了。
人類聯盟的基地就是程曦草原的港口,這個曾經輝煌的港口早就在幾次戰火中變得支離破碎,如今還保留完善的建築不到六成。夏寒走到港口後,認爲把這個基地成爲營地或許更爲合適。
人類在港口外面建造了防護區,但是大多數士兵的居住方式卻還是帳篷。清一色的帳篷延綿在海岸上,要不是聯盟有白輝這位牧師坐鎮,夏寒覺得獸族飛出幾顆炸彈就能大殺特殺了。
進入港口後,另外一支白銀騎士的隊伍迎接了他們。
“陛下,請跟我們走。”他們向夏寒發出邀請,白月行禮告退,帶着菲奧娜和白雪去了休息的地方。
白銀騎士是教堂的精銳部隊,況且白月也沒有警示,夏寒安心的跟騎士來到了白輝的住所。他住在港口的一個高塔下面,外面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白銀騎士,防衛森嚴到讓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種姿態顯然不是爲夏寒準備的,他還沒有能耐讓這麼多白銀騎士防備。【這老傢伙難道又預見了什麼?】抱着這樣的心思,夏寒走了進去。
然而這一進去,他卻聞到了一股溫暖的元素氣息。
“你來得真及時...”白髮蒼蒼的老教皇坐在椅子上,法杖下面躺着一位貓女盜賊的屍體:“我這纔剛剛處理完刺殺者,你要是早來一步,興許她就有機會逃走了。”
夏寒皺眉,他第一次看到殺人不染血的場面。